一条条细线错综缠绕,细细看去,竟不是导电之线,从一侧看去,另一侧的事物都变了形状,偶或有几根细线隐隐发光,细线尽头连着的是一个个独立箱子,那箱子桌子大小,表面泛着厚重的黑色。
在箱子的上边,房间的二楼有一面玻璃墙壁,透过玻璃看去,整整排满墙壁的显示器前面站了一人,正是司马海一。
司马海一面色凝重,这实验室是按照他的意思布置,细线是导光之线,箱子是合成材料,箱子里边隔绝了外部辐射,任何光线与扰动都被隔绝,哪怕是外边脚步震动也传不到箱子里边,唯独有箱子自己内部的辐射也都被提前记录下来,每个箱子都对应着一系列数据。
箱子里边主要是小白鼠,将其健康期的光谱数据通过箱子内部的记录仪记录下来,细线是光谱输入设备,将人为的光谱散布在箱子内,以观察对小白鼠的影响。
当设备越来越齐全,司马海一反而越觉得陌生,虽然是按他的设想布置,可真正操作起来确如大海捞针,先不说看得见的或看不见的光谱数量巨大,真正起作用的却是混合光谱,小白鼠又是活活的生物,其生物辐射错综复杂,真想从中提炼有用的数据更是难上加难,单说以往实验总是可以提前设想关键因素,从而对其加以控制,可这些实验偏偏是要对总体数据模糊控制,只有对小白鼠身体状况有明显导向作用的才是有用数据。
司马海一确实得到了一些有用数据,可这些数据都是使小白鼠朝衰弱的方向发展,要想让其衰弱,又哪里用的着这么复杂,仅仅是加大辐射剂量就一定可以致死。
光谱混合之后形态实在太多,使司马海一越来越没自信,况且世间最无处不在的便是辐射,有物质便有辐射,真空之中也会凭空产生物质和辐射,实验中硬是要控制这无处不在的东西,确实是费尽了心思,并且基本上还是一无所获。
自从实验室装备完毕,诸葛太阳便不见了踪迹,司马海一真希望可以找诸葛好好聊聊,自从进了这实验室就好像闭关修炼一样,面对的不是叽叽喳喳的动物,就是毫无生气的器械,司马海一感到自己也像快失去了生机,每日的娱乐就是喝喝酒,看看新闻。
不过最近这世界确实热闹,小地方打的不可开交,打到最后都不知道到底是谁在打谁,大地方吵得不可开交,可偏偏又不见发一枪一弹。
经济上一片乱麻,消费低迷,制造萎缩,最热闹的就是那么几样东西,炒来炒去,价格暴增,但东西还是那些东西,有些聪明的直接随便搞出点东西,大肆宣传,硬是把毫无价值的东西捧上了天,看起来卖的是实实在在的东西,其实已经踏进了金融的范畴,而金融大多数时候就是骗人的东西。
司马海一除了喝酒也无甚花销,况且银行里的存款也是天文数字,经济上的东西对他也没影响,可这些日子在实验室呆着,让他觉得上了阿斗家的当,生活硬生生的乏味起来,可他有了这些资源,又不自主的停不下那些实验,好奇心与乱窜的脑电波一直控制着他,让他日复一日的在实验室里分析数据,实验猜想。
其实到了光谱这个阶段,有生命的和无生命的已经无甚区别,铁可以磁化变成磁铁,人也可以处于某种受激态,而改变内部循环,每日枯燥的实验可能的辐射态使司马海一几乎发疯。人们都说疯子与天才只有一步之遥,司马做了一些疯子才会做的事,事实证明他是个天才。发了疯的人自然不会做正常人做的事情,司马海一先是用激光刺激强衰变物质,虽然他明知道这可能引起链式反应,也就是核爆,可他还是做了,仅仅是因为无聊。
他一次次的刺激着强衰变物质,显然运气很好,只是引起了有限的核反应,将能量打入气箱当中,本来是要打入真空箱中,但绝对真空不存在,相对真空又太难得,索性用充满惰性气体的箱子替代,箱子的压力表一次次爆掉。
这种游戏纯拼运气,运气好相安无事,运气不好,整个实验室都会化作一股气流,向远处冲去。
司马海一显然已经疯了,虽然看起来还很正常,可实验室周围的人要是知道了他做的事,必要冲进来将他锁进箱子里,直到他老死也绝不敢放他出来。
诸葛太阳终于出现,司马海一悠闲的递给他一壶酒,自己也喝了一口,手里还不停的操作那些核能反应。
诸葛太阳猛喝了一口,拉住司马海一的手道,你玩死了是你自己的,我还在这里呢,你还是晚些再玩吧。
司马海一道,按照常规路径,我几乎不可能得到结果,别说阿斗死了,我死了都可能还是一无所获。
诸葛太阳道,你做的至少看起来和阿斗的病毫无关系。
司马海一又喝了一口酒道,世间万物皆有关系,你找不到完全互不影响的事物,也就不能说我做的和阿斗毫无关系。
诸葛太阳哈哈笑道,是啊,你可能毁了整个星球,又怎能说和阿斗没关系呢?
司马海一道,生物辐射太过复杂,我准备先从简单事物找些规律。
诸葛太阳道,你难道要先解了质空方程才能救阿斗的命么?要是那样还是让阿斗死了的好。司马海一道,你来自未来,又可否对我指教一二,单单是你所卖之伞隔空挡雨的本事,我就敬佩得紧。
诸葛太阳道,酒后海侃,你还当真信了,那伞不过是我闲来无事做的而已,也就送给你的那一把可以隔空挡雨,纯属误打误撞,也就做出来那么一把。
司马海一道,假设你是来自未来之人,你看看我们何时会毁于世界大战?
诸葛太阳道,即便我当真来自未来,这世界的发展也不可能和我记忆里的历史完全吻合,你说过,不可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而这条河在很久以前就分叉了。
司马海一道,你既然没有决定帮我,又为什么要建立这实验室。
诸葛太阳道,没有征得你的同意,你又为什么会来到这世上?
司马海一莞尔,你这逻辑当真有趣。
化疗之下,阿斗的头发早已掉光,原本生龙活虎的一个小伙,就这样病怏怏的躺在床上,让人看了不禁感慨世事难料。
阿斗病得久了,反而洒脱多了,见司马二人来了,就先笑道,近日里卧床不起,其他的事干不来,就多看了些新闻,这才发现原来这世界如此热闹。
司马海一笑道,是啊,照这样下去,我也不用天天呆在实验室了,说不定等不到你死,大家就一起玩儿完了。
诸葛太阳面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么,几人正感慨间,电视声响,两大国纠结多日,终于开火,飞机舰船一夜之间损失数百。
司马海一道,这两国都有核武器,怎么个打法才算结束?
诸葛太阳道,希望只是拼一拼常规武器,尽早有一个低头认输算了。
司马海一哼道,先不说若认输会对这国家内部政治有多大影响,这两国交战都是准备已久,又怎能不拼上一切分个胜负?
诸葛太阳无语,良久,拉着司马就往实验室走。
诸葛太阳对司马海一道,这实验室关键时刻可以保命,这就是我建这实验室的原因,而我又怕我所掌握的东西会毁了这世界,就一直不干涉你的实验。
司马海一笑道,你改变主意了?也就是说这世界要毁了?
诸葛太阳道,还没有下定主意,但这世界已是剑拔弩张。
司马海一笑道,你又不止一次的见识过星球毁灭,这会又紧张什么,只要开心活过就值回票价了。
诸葛太阳不否认见识过星球毁灭,笑问,值回票价是什么意思?
司马海一道,难道你不是坐船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