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似流水,转眼就是半年!
在这半年里,韩少宁只做两件事,一个是陪唐晓燕逛街说笑,一个是开山采矿挣钱!美人和钱,对于一个正常的成功男人来说,一样都不能少,真所谓,有动心的女人才有不懈的努力,有执着的动力才能实现心中的目标!
在韩瑞丰老宅的后面,新起了三间院落,那是韩少宁的新房,整个夏天,韩瑞丰一直在当监工,从来就没离开过。这是给二儿子结婚准备的,他一丝一毫不敢马虎。
五年前,韩瑞丰操碎了心,东挪西凑才给大儿子盖了三间新房。不是椽子不够用,就是缺沙子,断水泥,别的不说,连解乏的香烟都舍不得整条发,日子过的十分艰难,要不是精打细算,恐怕大梁都胡弄不下来。
如今,老韩家有钱!房子也盖的不大离了!盖新房的材料都是时下最时髦的,在全村来说也是最好的!鲜红的大理石门楼昂首挺立,朱红福字大门气派非凡;两米多高的青砖围墙镶嵌的瓷板墙画,“花开富贵”在艳阳照耀之下更是栩栩如生;庭院宽敞,南侧车库、厕所、洗澡间一应俱全,北侧鱼池、菜地、花园应有尽有;自下而上,由长变短十道水泥阶梯直通晾食台,台下是小门房,可以存放小件工具;房屋面南而立,地基三米多高,更显得伟岸挺拔;粉刷东西屋和套间用的都是乳白色油漆,在双层玻璃反衬之下更加宽敞明亮;顶棚石膏板圆里套圈,造型独特;地板是八百乘八百的优质仿古瓷砖,典雅高贵。言而总之,新房布局精致独特,装修又不失典雅豪华。
钱自然是韩少宁出的,而活都是韩瑞丰帮忙干的!有钱是好办事,但关键还得有好人干!有韩瑞丰在,韩少宁就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新房敞亮敞亮,通通风,放放味,过些日子就可以添置家具了。
夕阳西下,还有最后一道余晖,韩瑞丰收拾完院里的破烂,锁上大门,走向大儿子韩少安家。
今个下午,二儿子韩少宁从县城就来电话了,说晚上在大哥家好好喝点。
晾食台上放着饭桌子,桌上杯盘罗列,碗筷齐全,冷热荤素,十分丰盛。
晾食台,北方农村用水泥打的台子,在当院和二门之间,离地面较高,一般又宽又长,适宜秋收后晾晒谷物,因此取名晾食台。即便不晾东西,也可以放置很多杂物。
夏天晚上屋里比较闷热,很多农村人都喜欢在屋外点上电灯,晾食台吃饭,喝点小白酒,出点臭汗,凉风一过,沁人心脾。
“爸,我把水都打好了,你先洗洗。”苏若水指着洗脸盘笑呵呵说道。
韩瑞丰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
苏若水心地良善,勤快能干,善解人意,长相就更不用说了,老韩家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八辈子积德行善修来的福,韩瑞丰时常私下烧高香,对地底下的老伴念叨。
老韩家能有今天,苏若水绝对功不可没。说句不框外的话,也就打苏若水过门之后,老韩家的日子才开始蒸蒸日上!
韩瑞丰梳洗完毕,光着膀子,坐在小马扎上,等候开饭。
“家宝,去给爷爷捶捶背!”韩少安轻声说道。
四岁的小家宝小跑到韩瑞丰身后,轻轻抬起小拳头,像敲鼓似的,左手抬起,右手落下。
韩瑞丰脸上堆满了幸福的笑容,心里甭提有多美!
“乖孙子,使点劲!别跟挠痒痒似的!”韩瑞丰笑着说道。
小家宝闻听,十分兴奋,抡起拳头,猛烈的下砸。
“家宝,干什么呢?还不住手!伤了爷爷怎么办?”苏若水从里屋端着盘子出来,大声喝道。
家宝是老韩家的独苗,平日里大家都宠着他,真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有一个人却是例外,就是他妈苏若水。
他赶忙收住拳头,做了一个鬼脸,跑到爸爸怀中。
“若水,你别怪他,是我让使劲的!他的拳头就像小雨点,不痛不痒,伤不了人的。”韩瑞丰赶忙解释,转头又对大儿子说道,“少安,你二弟咋还不回来,要不你去村口瞭望瞭望。”
夜色渐渐暗淡!
血浓于水!儿子出门在外未归,不光是当爸的提心吊胆,其他亲人也是胡思乱想,慌乱不安!
韩少安刚站起身来,打算到村口迎接一下兄弟,便看到韩少宁土头灰脸衣衫不整出现在大门口,手里还拎着两瓶酒。
“老二,你这是咋的啦?怎么刚回来?”韩少安抢过身去,着急麻慌的说道。
韩瑞丰不由自主的站起身来,看着韩少宁一脸窘样,不禁皱起了眉头。
“没事!大哥,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韩少宁脱下上衣,打了盆洗脸水,用香皂抹了三遍。
“到底咋回事?”韩瑞丰看儿子洗完脸,沉声说道。
“爸!让你们等着急了吧!逛了半天街,推了三里车,我也饿了,咱们边喝边说。”韩少宁拉过马扎坐了下来。
一家五口,围着小方桌,吃吃喝喝,笑笑说说,其乐融融,堪称人间美事。
“爸,你看看这酒咋样?”韩少宁将酒瓶递给了韩瑞丰。
韩瑞丰也没看外包装,便打开酒瓶,提鼻子轻轻闻了闻,顿感香气扑鼻,不住点头。
他给儿子斟满了一杯,韩少宁也不推辞;不知从啥时起,他已习惯先给儿子倒酒。也许是感觉儿子长大成人,越来越辛苦了,也许是儿子超越自己,更有出息了,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
韩少宁给大哥,大嫂每人碗里倒满了啤酒。韩少安不会喝白酒,只不过到了夏天,喝瓶啤酒解解渴,现在日子好过了,媳妇也跟着凑热闹,但都喝不多。
倒酒归倒酒,敬酒是敬酒。
“爸、大哥、大嫂,来,让你们久等了,我先敬你们一杯!”说完,一饮而尽。
“老二,推了三里车,啥意思?”韩少安沉不住气,心里装不下事,喝了大半碗啤酒问道。
韩瑞丰和苏若水也放下了筷子,静静的看着韩少宁。
韩少宁拎过酒瓶,先给老爸倒满,再给自己倒上,不慌不忙说道:“爸,你先说这酒咋样?”
“入口香醇,进肚不烧,好酒!”韩瑞丰竖起大指称赞。
“感情是好酒!这酒是晓燕她爸让我给你捎来的,十五年的贵州茅台!”韩少宁笑着说道。
“真的吗?老爷子也太够意思了!如此说来,唐家老两口子这关算是过了!”苏若水十分开心的说道。
“嗯!晓燕父母特别深明大义,他们老两口说了,只要闺女愿意,他们绝不反对!闺女的婚姻,闺女自己做主!他们还问新房盖的咋样了,缺啥少啥尽管向他们开口!”韩少宁仰脖干了一盅。
酒好,心美!
“不错!有空我也得看看晓燕他爸去,我们俩好好唠唠,好好喝点!”韩瑞丰心里更是高兴。
“来,咱们大家一起干杯!恭喜少宁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苏若水提议。
大家心情十分舒畅,共同举杯痛饮。
“老二,这回你可以说咋回事了吧!”韩少安不依不挠,放下碗筷,瞪大了双眼接茬问道。
“是啊!你回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到底发生了啥事?”韩瑞丰也跟着催问。
韩少宁自饮了一盅,慢悠悠说道:“下午我和晓燕又逛了一会儿百货大楼,挑了几件裙子,我看天色不早了,就把她送回了家,赶紧去车站赶末班车,班车准时发车,本以为老早就可以到家吃晚饭,哪成想班车半路坏了!偏巧抛锚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大家没有办法,只好下车一起推车,推了三里地,才找到一间摩托车修理铺。司机和维修师傅鼓捣了老半天,眼瞅着天黑下来了,才勉勉强强打着了火!要是靠两条腿走回来,我估计,到现在还吃不上饭呢!”
“哦,是这么回事!难怪啊!”韩少安解除了疑惑,长出了一口气。
“平安到家就好!”韩瑞丰一颗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
大家又共同举杯饮酒!今个韩少安两口子也来了兴致,一瓶啤酒下肚,哪也没到哪。
“爸,我跟你商量个事,希望你能支持我!”韩少宁放下酒盅,面有难色。
韩瑞丰看了一眼少宁,感觉儿子成熟不少,赶忙说道:“少宁,啥事?我是你爸,只要你做得对,我肯定会支持你!”
韩少安两口子竖起耳朵,摒住呼吸听着。
“爸,我想买辆车!”韩少宁脱口而出。
“好啊!兄弟,我支持你!我早就想买辆摩托车骑,同样是两轱辘,但比洋车子省劲,还跑得快,赶个集,跑个腿,确实方便!”韩少安红着脸说道。
苏若水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韩瑞丰没有吭声,似乎陷入了沉思。
“大哥,我不是买摩托车,我想买个小轿车,叫桑塔纳,是四个轮的那种!”
韩少安闻听,咽到嗓子眼里的一口啤酒霎时呛了出来,顿时瞠目结舌。
一辆崭新的桑塔纳,需要二十来万,那是钱,是成捆的人民币,不是上厕所的手纸!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无异于天方夜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