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化流苏与娜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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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原配们

在民国,当原配往往很苦。

最无奈的是朱安。朱安嫁给鲁迅后,因为新旧冲突,鲁迅几乎与她“势不两立”,常年漂泊在外,不沾家,不理睬。朱安跟着婆婆过日子,指望着守得云开见月明。来到北京后,朱安住在四合院,鲁迅依旧对她冷淡,有夫妻之名,无夫妻之实。朱安等了许多年,也只等来了鲁迅与许广平的南下同居,从此一个天南,一个海北,两不相干。鲁迅生前,朱安是婆婆的下手,婆婆和鲁迅去世后,朱安是孤独的守墓人。她一辈子无声,默默付出,直到终了才喊出一句:我也是鲁迅的遗物呀!朱安和鲁迅没有孩子。这也许才是鲁迅最残酷之处。他不爱她,就为这个,连个孩子都不留给她。

最无语的是张幼仪。张幼仪比朱安好很多,与徐志摩离婚,到底还有孩子做情感安慰。也因为多方支持,自己努力,她终于在事业上有所建树,狠赚几笔,实现人生价值,结出人生的硕果。只是,在感情上,张幼仪一直压抑,直到晚年才在香港再婚。婚后,她曾与第二任丈夫重游欧洲,站在当年住过的小屋前,张幼仪恍如隔世,她感觉自己似乎从来没年轻过。张幼仪一直对不经意破坏了她家庭的林徽因耿耿于怀。到老她谈及往事,还不忘说上一嘴,只为说明林徽因一直爱着志摩。晚年张幼仪,帮徐志摩出全集,她说,在所有女人当中,“说不定我最爱他”。可惜徐志摩早已听不见。

最无望的是张琼华。结婚五天,郭沫若就坐船离家,暑假回家,郭也坚持不与她同房,自己睡在板凳上。后来郭沫若为革命奔走,天涯海角,无可追寻,张琼华“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留在原地,一等67年。她对郭沫若几乎“膜拜”。但凡是郭沫若的东西,在她眼里,总是好的。郭沫若读过的书,用过的文具,留下的手稿,写过的作业,在张琼华眼里,仿佛圣物,不可亵渎。必须好生收藏。可最终等来的却是郭沫若和他的第三任太太。

不过,民国的原配也有厉害的。最剽悍的当数江冬秀。

她仿佛一只老虎钳,把胡适这只呼风唤雨的大人物钳制得死死的,胡适的几次婚外恋情,都在江冬秀的打击下,失去下文。江冬秀不知书不达礼,却凭借一种近乎撒泼式的剽悍、才干和魄力,震得胡适几乎跌破眼镜,狠狠地为原配们出了口恶气。江冬秀从来不怕家丑外扬,一向爱大吵大闹,胡适拿她无法,只好顺从。江冬秀批评胡适:“大家看胡适之怎么样,我是看你一文不值!”

胜利过后,江冬秀还不忘帮姐妹们维权。梁宗岱成名之后,要和原配离婚,江冬秀得知,挺身而出,把梁妻接到家中,敦促其去法院大闹。最终,梁宗岱败诉,哭笑不得。

江冬秀平生两大爱好,一是打牌,一是看武侠小说,胡适全部配合,没二话!

当真一代侠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