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冷酷公子俏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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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高手

莫相离也不知自己今儿晚上走的什么运,怎么刚走一位高手又碰上一位高手,不过刚刚是他出奇不意忽然攻击旁人,这一次却是旁的人出奇不意,忽自长街最阴暗处人随剑走,向自己攻来。

莫相离超一流高手的本能立刻便要扬剑回击,可是目光及处,心中忽涌起一种极熟悉的感觉。心头一动,冷笑一声,站立原处,对那足以催毁一切的剑光视如不见,不闪不挡。

剑势在眼见及身时猛然而止,那运剑如飞的人因为强行收剑一口真气内冲,差点没喷出血来,苦笑着把脸上的蒙面巾取下来:“唉,我一时高兴,倒忘了不能用你熟悉的招式,居然被你认出来了。”

莫相离看着这月下风神俊朗如仙的男子,冷笑;“就你那两下子,再怎么装神弄鬼又如何瞒得过我?”

孟成飞微笑,虽素知莫相离嘴上从来不肯吃亏,但此刻与这有半年未见的好友重逢,心中欢喜,倒也由着她嘴上占便宜,不欲与她口舌争雄。

“这些日子你在哪里混日子呢?”

“还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天涯海角,寻觅些红粉中的翘楚,闺阁里的状元,谈些个诗词歌赋风花雪月,闲来与红粉佳人把臂同游,赏玩山水,倒也悠闲快意,总比你陪着个又木又呆的笨官好。”孟成飞自以为花心潇洒,倒也真个花心潇洒令人心折地笑了起来。

可惜莫相离向来对他那令无数佳人倾心的笑容免疫,只是冷笑:“那位左大捕头呢?半年前你追着他去了,可有什么好玩的事发生?”

说到左轻候,孟成飞不觉微微一笑,他当日因不服被左轻候所压制,所以一路追寻,明争暗比,诸般手段尽出。左轻候倒也一一应对,从不回避,连番斗文斗武斗心机斗智谋,却也惺惺相惜,也曾把臂同游,看绿水青山,赏白云流泉,对酒当歌,舞剑吟诗。这一番亦敌亦友的交情,倒也难得。

莫相离见他神色愉快,知他这段日子过得不错,不觉失笑,正要说话,却听得黑夜里有另一个声音响起来。“二位,闲谈莫说人是非,还是积些口舌之德吧!”

随着淡淡笑声,左轻候已自长街尽头徐徐步出。

莫相离颇有兴致地挑挑眉锋,今晚真不知是怎么了,竟一下来了这么多高手。

孟成飞笑问左轻候:“你怎么也来了?”

左轻候冷笑:“似莫相离这样肆无忌惮,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屡屡做案,纵然大部份人不敢报官又哪能将消息完全瞒住,就是你也能得了讯息寻来,何况我干的便是这个。也亏了案子是落在我手中,若是旁的人,只怕又要由此疑上江陵那边了。”

莫相离不以为然:“那又如何,古来侠盗常有总总古怪行径为后事引为美谈,便是你没有证据也不能由此就怪责到那个笨官头上。”

左轻候也拿她无法,只好笑笑说:“这夜深露重的,我们也不必在这里当街而立了,闲之和飞扬已备下酒席,我们一同去叙叙旧情如何?”

莫相离哼了一声,倒不记得自己和这个家伙有什么旧情,却对挨过的那一掌至今还耿耿于怀。但孟成飞早已一连声叫好,她也不好太过给人没脸了。

七月九日,夜,子时。

已是夜最深时,劳累了一天的人们早已进了香沉梦境,可是小小厅堂中犹是灯明烛亮谈笑不绝。

门外庄闲之垂头看看自己手中刚收到的飞讯,再看看厅里说说笑笑的人,很久不曾见过左轻候这样高兴了,只可惜,这次又要把快乐打断。

左轻候正听着莫相离挑剔他酒不够好,菜不够精,只得摇头苦笑:“二位,不要忘记我可是个奉公守法的捕快,不象你们金银财物随手抢夺,任意花使,当然看不起我们这样的酒菜了。”

这时耳旁忽听庄闲之一声轻咳,当即一笑起身,走出去了。即在此时庄闲之仍来扰他,那么发生的必是极为重要不可耽误的事情。

莫相离冷笑:“鬼鬼祟祟的,不知搞什么鬼?”

孟成飞笑说:“他们这些吃公门饭的,总有各种见不得人的事,咱们原也没必要理会,乘他走开,把他那一份酒全喝光了才好。”说着已不知连尽了多少杯。

莫相离笑着和他抢酒喝,两个人在席上随意挥洒,已不知过了多少招了。

左轻候神情沉重走了回来,听得二人笑声不绝,心中不免深深叹息。

孟成飞虽与莫相离争强,但一颗心思却总在左轻候身上,眼见他缓步走进,脸色出奇地沉重,心下也是暗惊,也不再与莫相离胡闹,走过来轻问:“出了什么事?”

能令得像左轻候这般人现出这样表情的事,必然是件极大的麻烦事了。

左轻候并不答他,只把目光看向莫相离:“看来我们今夜是不能尽欢而散了,你要立刻赶回江陵。”

莫相离徐徐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声音平静得出奇,问:“阮靖宇出了什么事?”

“我刚接到飞报,阮大人染上了瘟疫。”

“怎么可能?”孟成飞看到莫相离脸上在一瞬间消失的血色,亦忍不住惊呼一声。

“自然是江陵发生了瘟疫,他不顾死活留在疫区染上的。”莫相离的声音依旧平静至极点,可是素来与他相厚的孟成飞听到这样的语声,心中竟不免微微一紧。

“他的情况极严重,我想他现在一定非常希望你在身旁,我已令闲之备下了最好的快马和一应干粮食水,也已经飞鸽传书,从此一路到江陵的所有信得过的六扇门兄弟,要他们尽力助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江陵。”左轻候从怀中取出一本薄册交给莫相离,“这里有可以和我的这些兄弟会面的地方,你一路飞马到上面指定的地方,就会有最好的马给你替换,如要休息或有其他的要求,他们也能为你办到。”

莫相离没有说谢,但眸中却有自与左轻候相识以来第一次显露的感激之意,当初左轻候饶她性命,她尚不曾有过如此神情。此刻也已无心言语,只是轻轻地点点头,即已飞身跃了出去。

孟成飞目注左轻候,沉声说:“可以让闲之多备一匹马吗?”

左轻候温柔的眼神静静地望着他,轻轻地说:“我让他备下的本来就是两匹马。”

孟成飞一怔,随即深深地望着左轻候的眼睛笑了一笑,所谓知己,也不过如此了。

耳旁马嘶声起,孟成飞不敢耽误,也没空再多说一句话,飞跃出去了。

左轻候眸中掠过一缕奇异的光芒,急步出来,眼看两匹快马绝尘而去。

庄闲之轻轻地问:“那件事和他们说了吗?”

“只这个消息已够他们受的了,那件事暂时还是不要对他们说好。我们先赶回京去,看看可有挽回的余的。”左轻候语声依旧宁静,但胸中实如压了万斤巨石一般沉重。

庄闲之知他心意,也只能轻轻一叹。那一声叹息,在这深深夜色中实有浓得化不开的忧愁烦恼。

七月十日,夜,子时

阮靖宇昏迷不醒已有一日一晚。

床边房外的诸位名医,头上的白发也不知添了多少根。来来往往的探病之人,叹息之声催人泪下,而清儿控制不住失声痛哭有一个时辰了。

数日不曾入睡休息的阮影守在阮靖宇身旁,听着他在昏昏沉沉中,一遍遍地呼唤那个人的名字,布满血丝的眼中也不由泪下。

七月十日,夜,子时,

莫相离纵马狂奔不饮不食也已经有一日一晚了。

孟成飞一直飞马跟在她身旁,却想不出一字一句可以稍稍宽慰她的心,只能默默与她作伴。

莫相离也一直没有和他交谈一言,只是无言催马,可是孟成飞却清清楚楚地看到她苍白的脸和在如此快马飞奔时额上不知为何密密满布的汗水。

七月十一日,日,辰时

阮靖宇稍稍醒来了一会,而江陵城首富卢南前来探视,带来了数年前以千金购得的千年但人参。据几位名医看,这株人参不一定有上千年也有数百年了。卢南因知阮靖宇病危,才甘心忍痛割爱,欲以人参吊住阮靖宇的性命。

阮靖宇当时神智尚清,坚持不肯用。只是此时谁也不肯听他的,乘着他又神智渐昏,便喂他一口口吃下去。谁知未过多时,阮靖宇竟又作呕,把吃下去的汤药人参一概呕吐了出来。这一番呕后阮靖宇神智又稍清,眼见身旁众人面如土色,勉强对卢南一笑:“多承卢兄情义了,只可惜阮靖宇福薄,糟蹋了这等宝物。”

卢南本想含笑劝慰他,闻得此言,不免悲从中来:“若能对大人身体稍有帮助,便是十根百根人参我又何吝,大人不必放在心上。”说到这里急急地辞了出去,出得房门,再也止不住泪落如雨。想起自己因富遭妒。惹来官司缠身,得这位大人不计闲言、不问后果,为自己申冤辩解,当堂开释,却不曾受自己一金之谢,反而担下落了不知多少好处的恶名。偏如今恩人危难,自己枉有万千家财,竟不能相助分毫。苍天又何其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