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京城的街道两旁都有官灯照亮,因是夜还未深,街上两旁的小贩还在卖力吆喝着,三三两两的路人,偶尔跑过的马车,还有结伴寻乐的风流公子。
“驾!”
风起,只听一声吆喝,一道黑影骑马疾驰而过,街上行人纷纷躲避,他心急火燎赶到青楼,却发现平日夜夜笙歌的青楼,竟然静得稀奇,他飞身下马,也顾不上别的直接奔进去,堂内坐着几个袒胸露背的女子,有的百般无聊的打着哈欠,有的三两个嬉笑着打闹,那头戴红花的老鸨正一筹莫展的摸样,见了他似是不敢置信一般瞪大了眼睛,之后朝身后挥了挥手慌忙跪了下去。
“世子!”她身后的几个美人登时随后跪下。
这人手中还握着马鞭,他双手负于身后冷冷问道:“你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女子来过,她身后跟着个貌美少年,很是显眼好认,现在在哪?”
老鸨垂目:“这……”
“这什么?”男子眸色加深,挥鞭在地上打了个响怒喝道:“谁这么大地排场捷足先登!还不快说!”
“后、后院……”
她后背渗出密密细汗,不敢再隐瞒。
再不多说,撇下他们直奔后院,后院本有光亮,他刚走过去,便被人拦下。
他手中长鸣剑剑身微鸣:“挡我者死!”
数道黑影拔剑,刀光剑影之中,他一眼瞥见屋内灯火被灭,漆黑一片。
挺身上前,胸前旧伤已然崩裂,他双目赤红,瞪着那屋子一声长啸:“阿九!”
屋内漆黑一片,舒九倒在床上,她搂着身上那人颈子在他耳边吐气如兰:“你把、把十三扔出去了?”满口的酒香,声音带着慵懒的醉意。
那人嗯了一声,反问道:“现在知道我是谁了么?”
舒九只觉浑身燥热难安,其实她和无名喝的酒都是出于青楼,里面都加料了,无名每日都喝也不在意,她体质特殊,从不饮酒,今日一醉,更觉有一种无言的难受,那人的后颈冰凉,她顺着衣领就探入了后背:“你是谁儿?无名?”喝醉后的她有点大舌头。
那人恼怒,心上人就压在身下,她不断磨蹭着,双手还在他后背游弋,热血男儿,哪受的了如此挑逗,本来没想做什么,可偏就舒九口中还意味不明的哼唧着,身上某点早就被点燃,她说什么?无名?
他低头寻着她的唇,刚一贴合,她带着酒香的香舌就席卷而来,两个人纠缠一气,舒九晕乎乎的收回手,她尚有一丝清明,身体的异样,已然叫她猜到了那酒中有料,用力将他推开了些,她哼哼道:“不管你是谁,都、都快点在我身上下去。”
“我若是不下去呢,”黑暗中他目光如炬,带着薄怒哼道:“你来这里不就是想找个男人么!”
“我,”舒九微微挪动了下大腿却发现浑身无力,她守着这最后的一丝清明咬牙道:“我后悔了,不想……嗯不想继续这个游戏了。”
“我要说停不下来了呢?”他的声音带着些熟悉的陌生。
夜色正浓,有人初尝情事,食髓知味,有人稀里糊涂,共赴巫山,有人黯然离去,夜不能寐,还有一个人,以一敌百,昏迷不醒。
天色微亮,很静,很静很静,四种都非常的静,舒九偏就早早的睁开了双眼,她忽然醒了,是因为刚才迷糊之间她摸到了身下别人的胸膛,一片光裸,揉着微痛的头坐起身子,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竟然一丝不挂!
浑身酸痛,昨夜缠绵的零星记忆涌上眼前,舒九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她不要看他的脸,不要,慌忙扯过衣物,随便穿上,这便找鞋下地,可刚一下床,腿一软差点摔倒,暗自咒骂床上那个禽兽,她抖着手穿上了鞋子,这便往出走,外间仍是一片狼藉,快步走过去拉开房门,外面两排黑衣兵甲暗卫,登时垂目,全体无声下跪。
飞快关上门,她挑开帐帘,床上一惺忪美人正慢条斯理的穿着鞋子。
“宇文飞雪!“舒九咬牙叫道:“你个混蛋!”
那人正是宇文飞雪,他走到她面前笑道:“看来婚期要提前了。”
她身上无处不痛,他笑的得意,气血翻涌间最后的意识,便是他惊慌失措的脸。
一丝红色自她唇边蜿蜒流下,眼前的她直直向后仰去,宇文飞雪的笑意登时凝固。
“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