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萍一听,怔住了,眉头越皱越紧。从离开武汉八路军办事处以后,他纵横驰骋疆场,转战大江南北,深知要打胜仗必须善于用人,而“用人不疑”这句口头语确有道理。他自己不就是过来人么?他永远不会忘记:长征到了陕北,他奉命担任中央军委骑兵团政委、代团长,打了胜仗而麻痹大意,突遭敌军伏击,部队遭到损失,自己也负了伤。他万分懊恼,回到瓦窑堡,向周恩来当面检讨。周副主席说:“你们过去的仗都打得不错。本来战斗中偶有失利不足为怪,但是这次由于你的鲁莽,在打胜仗的同时又打了败仗,使部队遭到不应有的损失,这是不能原谅的。况且,这支部队的基础是陕北红军,而你则是中央派去的干部,我们对中央的干部必须更严格要求,所以不得不对你进行严肃的处理。希望你不要背思想包袱,相信你会记住这件事,很好地吸取教训,从中增长才干,今后把事情做得稳妥。”尽管中央军委给了张爱萍以通令撤职的处分,但仍然绝对信任这位从十五岁就参加革命、一路长征到陕北的年轻人,并不断地委以重任;而他也以对人民的忠诚和杰出的才能一次次完成了党的重托。用张爱萍的话来说,受处分这件事,使他“牢记终生”,时时向他“敲着警钟”。他更加钦佩周恩来讲原则不徇私情,对部下严人一等,既不姑息又体谅犯错误同志的心情,“温暖地给你希望,鼓励你前进”。当中国人民海军刚刚诞生时,几乎也是一张白纸,最为缺乏的还是人才。人才从哪里来?大量的人才不会从天上掉下来,也不会从地里冒出来,而要靠老师——辛勤的园丁,一滴汗一滴汗、一年又一年地培养。而老师又从哪儿来呢?张爱萍想出了绝招,在上海《大公报》上刊登一则通告,凡“在国民党海军工作过”而“志愿为人民海军服务者”,均可前往重庆南路182号登记。成百上千的人拥来了!可又出现怎么样称呼他们或者说怎么样看待他们的问题。为此,张爱萍很伤了一番脑筋。一连几天,他都在想:“新海军人员”?不行。“原国民党海军同志”?也不行。博学多才的他突然想起了韩非子在《毛道》篇中对“原”字的解释:“掩其迹,匿其端,下不能原。”好,就叫“原海军人员”!四千多名原海军人员笑逐颜开!他们不仅被量才录用、各显神通,而且成了一批又一批从陆军转来的工农同志的老师。
一天,周恩来从北京来电话,说毛泽东要接见一批高级原海军人员。张爱萍身边围了一群人,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林遵在渡江战役中起义,毛主席接见,那是没有说的,可其他人……”“政治上太复杂,有的还打过共产党!”“曾国晟是国民党海军总司令部机械署少将署长,他怎么能去北京见毛主席呢?”“尤其那位徐时辅,乖乖,同国民党海军总司令桂永清是把兄弟!”“他老丈人还是国民党的‘国大代表’呢!”
张爱萍力排众议:“这有什么!从技术专业看,目前只有徐时辅能担任海军司令部训练处副处长兼海军学校技术教育科科长的重任;从社会关系看,他和桂永清确是把兄弟,但在解放前夕,桂永清封官许愿,要他去台湾,可他却躲起来等着解放,后来又主动要求参加人民海军,这不是爱国之举是什么?对这样的人才,我们要大胆地用,毛主席接见又有何不可?”
张爱萍领着一批高级原海军人员到了北京,受到了毛泽东主席的接见。当他把详细情况向周恩来汇报后,周恩来赞赏地说:“当年,你受了处分,是有胆无识;如今,你用人有方,是有胆有识!从大胆任用四千多名原海军人员这件事,我想到国家建设人才,首先是国防建设人才,主要来源还是立足于国内,挖掘现有的人才潜力。‘两航’起义不是为人民空军提供了大批人才么!当然,还要派出去留学、请进来讲学,还要争取和欢迎海外学子回到祖国。……”
蒋介石躺在书房的藤椅上闭目养神。
宋美龄:“大令,张博士他们明天一早就去美国,你还有什么话?”
“啊,他们还在?”蒋介石睁开眼睛问。
张博士:“在。校长,请训示!”
蒋介石坐起来:“文斌,你这次去美国,要想方设法把中国留学生,特别是科学家、专家、学者,请回到台湾来!”
张博士:“是,校长!”
蒋介石站起身,越说越激动:“不论是反攻大陆,还是和平建国,人才是最重要的!我反复说过,中共有人才,所以打了胜仗。可惜,我们这里始终没有像周恩来这样的人才,故而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蒋经国把一个小皮箱交给张博士。
蒋介石又振作精神:“钱要多带一些。对知识分子,要用软的,不能蛮干。要请他们回来!见到他们五个人,朱光亚、李政道、孙本旺、唐敖庆、王……”
蒋经国:“王瑞。”
蒋介石:“这五个人,日本一投降,我就派他们去美国学造原子弹。”
宋美龄:“还有一位火箭专家在美国红得发紫,他叫钱学森,是蒋百里的女婿。”
蒋介石:“替我向他们问候!至于不愿到台湾来的人,像竺可桢、华罗庚、李四光等等,我们记在心里就是了。依我看,天下不会太平,仗还是要打的!”
轰然一声巨响,炸弹溅起水花和石块,人们四处奔逃。
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
美国飞机投弹、扫射。
美军、李承晚部队蜂拥而来。
美国总统杜鲁门:“我命令,美军第七舰队封锁台湾海峡!”
麦克阿瑟将军向美军士兵们宣布:“要不了多久,你们就可以和家人共进晚餐!”
蒋介石幸灾乐祸地:“好了,好了!这下有戏看了!准备好,反攻大陆!”
他的春风得意和几天前的惊恐不安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美国参议员麦卡锡歇斯底里地狂呼:“你们看,这是二百零五名共产党员的名单!这些共产党员已经渗透到我们国家的各个要害部门!”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美国军官和文官一个个被戴上手铐;
美国教授和科学家一个个从课堂上被押走;
美国警察驱赶着游行示威的人群;
美国人民集会抗议,男女老少举着嘲讽麦卡锡的漫画、“反对法西斯暴行!”的标语牌走上街头;
一双黑亮的大眼睛,这是钱学森愤怒的目光。
美国联邦调查局官员山姆向他宣布:“从今天起,你的‘国家安全许可证’被吊销,你不得再从事涉及美国国家机密的科学实验!”
不等他把话说完,钱学森便把“安全许可证”往桌上一甩,不屑一顾地掉头就走,离开了联邦调查局。
1950年7月21日。华盛顿。
钱学森走进五角大楼美国国防部。
海军次长金布尔起身相迎,和他握手:“您好,我的朋友!”
钱学森平静地:“您好,次长先生,我是来向您告别的。”
金布尔望着他,好像没有听懂似的。
钱学森:“我准备回国。”
金布尔:“为什么?”
钱学森:“因为我是中国人。”
金布尔:“可是,在美国,只有在美国,您的科学天才,才能得到充分发挥。”
钱学森:“不,我的事业在祖国。何况,贵国已经吊销了我的安全许可证。”
金布尔:“这是误会。”
钱学森:“不,这是法西斯迫害!当然,首先遭殃的是我的那些美国朋友,正是他们曾经为打败法西斯、为美国科学技术的发展作出了重大的贡献。”
这句话打动了金布尔的心,他喃喃自语:“是呀,是呀!……”他几乎用恳求的口吻说:“我请求您,尊敬的钱先生,重新考虑离开美国的决定。我们美国需要您,整个自由世界需要您!”
“不!”钱学森站起身,“我是一个中国人,我必须回到自己的祖国!”说着,他伸出手:“再见,次长先生。”
“不,不!”金布尔缩回了手,在房间里转了一个圈,等他冷静下来一看,钱学森已经不见了。他的目光变得那样凶狠,和他开始时的热情友好判若两人。他扑向电话,拿起话筒,吼着:“司法部,我要司法部!”
钱学森走出五角大楼,联邦调查局的特工跟踪而去……
金布尔还在打电话,他恶狠狠地:“我再一次要求您,部长先生,绝对不能让钱学森离开美国!我宁可把这家伙枪毙了,也不允许他离开美国,决不!他至少抵得上五个师!您明白吗?”
1950年7月31日。台北。士林官邸。
麦克阿瑟吻着宋美龄的手:“见到您很高兴,夫人。”
蒋介石握着麦克阿瑟的手:“总司令阁下,你在朝鲜辛苦了!”
麦克阿瑟:“不,总统阁下,您在台湾才是真正的辛苦,而且也太委屈您了!”
蒋介石:“长话短说,一个月以来,我们多次向美国表示,愿意派军队去朝鲜参战。”
麦克阿瑟:“我个人非常赞成,但杜鲁门总统说要研究。”
蒋介石:“研究什么?无非害怕中共!”
麦克阿瑟:“还有苏联,将会作出什么反应?”
蒋介石:“要说怕,苏联最怕第三次世界大战,而中共立足未稳,何不先下手为强?”
麦克阿瑟:“您的决心和勇气,总统阁下,令我十分钦佩。杜鲁门总统要我专程来拜访您。就是为了当面听取您的高见,并和您协商如何采取一致行动。”
蒋介石:“请您转告杜鲁门总统,中共不可怕!”
1950年8月23日。夜。洛杉矶机场。
钱学森拉着儿子的手,蒋英抱着才出生两个月的女儿,缓缓走下飞机。美国特工也尾随而下。
美国移民局官员朱尔拦住钱学森:“对不起,钱先生,我向您宣布,司法部命令,凡是在美国受过火箭、原子弹以及武器设计等一类教育的中国人,都不得离开美国!”
满腔愤怒的钱学森吼了起来:“岂有此理!”
洛杉矶。
汽车内,张小姐天真地:“阿爸,钱学森是干什么的?”
正在开车的张博士:“大科学家!我在纽约听他演讲,说火箭导弹每小时能飞射一万英里。”
张小姐惊叫:“真的?”
说着,车驶抵联邦调查局门口。
美国女记者麦瑞向张博士招手:“哈罗!张博士,您好!”
“您好,麦瑞小姐!”张博士介绍:“这是我女儿。”
麦瑞惊呼:“啊!东方美人!你真是太美了!”
张小姐羞怯地:“谢谢!”
麦瑞拉着她的手:“我们进去吧!”
联邦调查局大厅内,人挤得满满的。
记者招待会开始,官员山姆扶了扶眼镜,严肃地:“女士们,先生们!请允许我郑重宣布:钱学森是毛泽东的间谍!”
全场轰动。记者们议论纷纷,举手提问。
麦瑞站起来:“请问,您有什么证据?”
山姆:“我们发现,在他要带回国的行李当中,藏有八百多公斤的书籍和资料……”
人们哄笑,大声嚷着:“山姆先生,您要拿出证据,证据!”“证据藏在山姆先生的脑子里,你是永远也看不见的,哈哈哈……”
张小姐忍不住捂着嘴笑。张博士瞪了她一眼。
1950年8月27日,侵朝美军飞机在我国东北上空侦察,向我平民百姓疯狂扫射。
夜。钱学森闷坐在沙发上,几只行李箱放在旁边。地上有几张美国报纸,大标题《在钱学森的行李中搜到秘密文件》赫然在目。
蒋英从报纸上走过,悄悄走到床前,望着熟睡的儿子和女儿,又回头疼爱地望着钱学森:“睡吧,天都快亮了。”
钱学森站起身,走到书房,打开台灯,坐下来埋头阅读爱因斯坦的《关于广义引力论》。
窗外,树丛中,隐藏着联邦调查局的特工,有的向亮着灯光的窗户指指点点,有的拿着望远镜在窥视……
1950年9月9日,天亮了。阳光射进窗户,坐在书桌前睡去的钱学森醒了过来。他伸了个懒腰,慢慢走到窗前,突然发现树丛里的特工们。他有一种不祥之感,皱了皱眉头。
朱尔和特工们匆匆走来。
蒋英和孩子们在熟睡中。敲门声把她惊醒。
敲门声越来越急。蒋英披上衣服,走下楼梯。
钱学森此刻什么都明白了,他打好领带,穿上西服。
朱尔在砰砰敲门。
门开了,蒋英怒问:“你们要干什么?”不等她说完,特工们一拥而进。
钱学森亲吻着儿子。
蒋英把女儿紧紧抱在怀里,望着钱学森从容地走下楼。
朱尔宣读逮捕令,特工给钱学森戴上手铐,架着他往外走。
蒋英抱着女儿冲出门外,随即被特工们拦住。
钱学森被推进汽车。车开走了。
蒋英抱着女儿站在门口,目光痛苦而愤怒。
大海在翻腾,戴手铐的钱学森看见远处有一个小岛。
钱学森被带进特米那岛拘留所。
夜,海浪拍打着礁石,激起一阵阵轰鸣。
钱学森穿着囚衣,衣服上写着号码“1”,站在铁窗前凝神听着惊涛拍岸声。
夜。“威尔逊总统”号轮船航行在海上。
物理学家赵忠尧躺在船舱里,黑暗中闪着焦急的目光。突然,响起急急的敲门声。
几个美国特工推门而入。
山姆拿着一块东西:“这是什么?”
赵忠尧:“肥皂。”
朱尔看了又看,闻了又闻,无奈地:“好吧,写上:看起来像肥皂的一块东西!拿回美国化验!”
轮船靠岸了。山姆:“请下船,先生们!”
赵忠尧、罗时钧、沈善炯三个人被押下船。
日本横滨。巢鸭监狱。
赵忠尧等愤怒地望着太阳旗,走进监狱大门。
钱学森、赵忠尧等被捕的消息,在中外报纸上以大字标题刊登。
中国留学生举行抗议集会。
美国教授、学生举着标语牌游行。
南京科学家、广州科学工作者、北京大学教授等纷纷致电联合国,请求主持正义,抗议美国政府的法西斯暴行……
伦敦。冯·卡门教授背着手,一个人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电话铃响,他拿起耳机:“我是冯·卡门!……你们要尽最大努力营救钱学森!……是的,明天我飞回华盛顿。……”
华盛顿。冯·卡门教授心情沉重地走进五角大楼。
金布尔热情地:“啊,冯·卡门教授,您好呀?”
冯·卡门冷冷地:“不好,很不好。”
金布尔:“为什么?”
冯·卡门:“钱学森事件轰动了美国和世界,难道你不知道?”
金布尔沉默不语。
冯·卡门:“钱学森不但是我的学生,更是我的朋友!”
“我很理解。”金布尔痛苦地:“对此,我何尝不感到难过呢?然而为了美国的利益……”
冯·卡门打断了他:“正是为了美国的利益,我们不能那样粗暴地对待他。”
金布尔:“您应该知道,教授先生,现在是非常时期,朝鲜正在打仗。”
冯·卡门冷冷一笑:“请问,将军,这和钱学森有什么关系?”
“暂时没有。”金布尔想了想:“可从长远看来,钱学森可能对我们是一个危险!”
冯·卡门突然大笑起来。金布尔茫然地望着他。
冯·卡门收敛了笑容,严肃地:“既然您,尊敬的海军次长先生,如此聪明地认识到钱学森不可估量的价值,为什么还那样愚蠢地伤害他、侮辱他呢?”
金布尔:“没有,没有!……”
冯·卡门愤怒的声音:“我在欧洲听说,美国联邦调查局把他逮捕了,他受到了惨无人道的折磨;不准他和任何人讲话,每天晚上隔十分钟开一次电灯,使他无法睡觉。……短短十五天体重减轻了三十磅,而他精神上受到的伤害远比身体的伤害更加严重!……”
随着他的声音,人们看到——
钱学森愤怒的目光在黑暗中闪烁。
狱卒进来打开电灯,看他在干什么,然后又关灯走了。
钱学森刚入睡,狱卒又把灯打开。他霍地坐起,表示抗议。狱卒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又关灯而去。
钱学森在黑暗中走来走去,心情如牢房外的大海在翻腾……
冯·卡门的声音在继续:“要知道,他是一个科学家,一个伟大的科学家!他生长在一个有五千年古老文明的国家,是一个典型的中国人,一个典型的中国知识分子!中国有句古话,叫‘士不可辱’,你明白吗,将军?”
金布尔:“很抱歉,冯·卡门教授,我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我只是想不让钱学森离开美国。……”
冯·卡门:“而你却逼着他非离开美国不可!这是你,是美国,干的一件最愚蠢的事!”
日本,监狱牢房里。
张博士:“赵先生,您带的电子仪器和其他器材装了30多箱……”
赵忠尧:“我再说一遍,除了中国大陆,我哪儿也不去!”
张博士站起身:“蒋总统在台湾等着欢迎您……”说着,他伸出手,看见赵忠尧转过头去,悻悻然离开了牢房。走到门口,他把一叠美金塞给美国特工金发女郎:“请好好关照!”
美国女特工:“OK!”
美国。冯·卡门又匆匆走进五角大楼。
金布尔放下电话,抱头沉思。
街上一群人在游行,麦瑞在拍照。张小姐也拿着照相机跟着她。
五角大楼办公室。窗外传来游行群众的口号声。
冯·卡门和金布尔走到窗前,看见楼下聚集了几千人,中国留美科学家和学生、美国老教授和学生举着标语牌,上面写着中文“立即释放钱学森、赵忠尧!”“抗议法西斯迫害!”麦瑞、张小姐在拍照。张博士和几个国民党特务夹在人群中。
山姆和朱尔站在一旁冷笑,然后走进五角大楼。
楼上,金布尔咆哮着:“他是间谍!”
冯·卡门把桌子一拍:“造谣!诽谤!”
金布尔:“不,我有证据!”
冯·卡门:“什么证据?”
山姆和朱尔走了进来。
金布尔:“山姆,请向我们尊敬的冯·卡门教授出示一下证据。”
山姆:“在钱学森要带走的八百多公斤的书籍和资料中,我们发现了密码!”
冯·卡门:“什么密码?”
朱尔:“当然是间谍用的密码。”
山姆送上一张印着密密麻麻数字的表。
冯·卡门拿过来一看,不禁放声大笑。金布尔等互相望着,以为这位老人疯了。
冯·卡门收敛笑容:“先生们,这是数学上的对数表,根本不是什么间谍用的密码!”
金布尔等目瞪口呆。
电话铃响,金布尔拿起听筒:“我是金布尔……赵……忠尧,赵忠尧……”
此时,在加州理工学院,杜曼教授在打电话:“我重复一遍,赵忠尧带走的电子仪器设备,和原子武器毫无关系!毫无关系!”
金布尔在打电话:“好,谢谢您,教授先生!再见!”
金布尔放下电话,沮丧地:“难道……赵忠尧……也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