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来之后正挂在一棵树上,我觉得是梦可是却又那么真实。我踩在树尖尖上眺望了一下,不过路边普通一棵树罢了,既没有山也没有池塘。
我想着徐烨的心中竟然是那般想法便是是是非非不提也罢,我便乘着云赶去了西牛贺洲毗卢佛那里,人总不能念着过去纠缠清楚知道当时虽不圆满但心中有那么一份惦念也就释然了。
我到了毗卢佛那里之时,毗卢佛正坐在池旁念佛经,他仿佛知道我已经取到了莲子便起身笑对我道:“将莲子扔进去吧!”他指了指眼前的池塘。
我点了点头,将袖中的莲子抛进了池塘。莲子一入池塘,池中便涌出一阵金光,从池底缓缓升上一个月白僧袍,眉清目秀的男子,重要的是他左手袖中空荡荡一片。
我呆了一呆,他却踏着池面而来,轻而弯着嘴角对我作揖道:“多谢你。”随即他摊开手掌,掌中一颗圆溜溜的木珠子躺着。
我指了指自己,他这是要送给我?他点了点头,我哪里好意思,只推开他递来的珠子。
“黄槐,佛珠。”他笑道:“你替我打赢了一个赌,这是酬劳。”
打赌?我瞪大了眼睛,不是说佛家弟子拒绝吃肉赌钱吗?
他笑了笑将珠子放在池塘的石头上,便出了池塘到毗卢佛面前作了一个揖便转身离去了。
我叫住了他:“迦檀佛,你要去哪里?”
他回头之间笑得温柔:“我去续缘。”转过头去时,步步之间月白僧袍自脚下一寸一寸变成白衣长衫,头顶生出乌发自动成发髻。
我呆了呆,他说续缘?转头又看了看毗卢佛,毗卢佛点了点头看着他的背影却有那么些安慰。
待他的背影消失,我便捡起了珠子,他说黄槐,看来那个黄槐精竟然是棵佛珠幻化而成。
我坐在石头上打听起了徐烬成佛之后的事情。
“那时,他刚刚回了西牛贺洲便在佛像前长跪不起,七七四十九天后佛像金漆剥落淌泪。早已坐化成石的佛主便开口对他道:‘若是莲再谢,你便去圆了你的一段情吧。’他听完之后便到了这池塘里,在里面静悟了两万年。”毗卢佛讲述着徐烬成为迦檀佛之后的事情。
我又有些不解了,既然如此说来便是从不曾有人求到过莲子,那么那块记载的石碑来自哪里?他又怎么知道这颗莲子能种出我想要的东西?于是问道:“石碑何处而来,莲子真能开花结出我想要的东西?”
毗卢佛摇头欢畅一笑,仿佛我问得问题有些多余了:“石碑不过是我起的一点私心,希望师兄能看明白莲花再谢本不可能让他尽早皈依。至于莲子吗?执念而成,孕育于善地,自然能够结出你想要的。”几句话了,我细细一琢磨,原来这毗卢佛是想让迦檀死心不要再等下去才立了碑。想到此处我又抬眼瞧了他一眼,怎么是个这么个佛啊!以前真是看错你了!
诚然我虽然心头那么想却没说出来,我要是说出来他一个小心眼儿记仇记恨把我的莲子掘出池塘怎么办?
他却是一笑道:“不管是佛是人是神,在某些时候总是会有些私心的,我也不否认。”
老头儿倒承认挺快的,我也懒得拿下眼皮儿看他了。
“那什么,九云现在魔气攻心,恐怕等不到莲花开,可有暂缓之法?”我起身也规规矩矩作了一个揖向毗卢佛讨教。
“你上山时遇到了什么?”他问道。
“我遇到梦魇兽,它化作九云吸我的血。”我回想起那时梦中九云疯狂地模样。
他略一思索一笑道:“你乃火兽,血能驱阴。你便每日从脉中一杯血,取够七七四十九天,他的魔气便被压住了,待这莲华开了你便能来取你想要的东西了。”
我第一个反应是,天啊,每日一杯血,还要取七七四十九天!我又不是猛虎野兽,能够取那么多血!立马皱眉磨磨唧唧道:“那个非要一杯?一滴不行吗?”我对着毗卢佛眨了眨眼睛,希望他再给点儿什么药缓缓我的状况。
他却摇了摇头:“仙家常用的小杯盏一杯,可多不可少。”
我的娘啊!你这是告诉我没商量吗?我无言了,回去吃好点吧,看看能不能熬到七七四十九天。
我正道了谢抬手之时忽然有些好奇便问了出口:“毗卢佛,是不是每个佛都要历情劫?”
他点了点头,却是转身抬步离去了。
“那你呢?”我继续问他。
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只听见他一如往昔的声音那么慈悲:“不是每一个情劫都能像师兄那么圆满,不是所有的缘分都有转机。”却是没有再说什么提步离去了。
我喔了一声,也转过身去,只是忽然觉得自己和徐烬都是幸运的,起码我们得缘分不是早早终结了,起码我们的现在就是转机。
我又按上胸口,感受到了那缕头发。九云,我有些想你了。
就这样我乘着云回了我的鸟窝,这一去时间也不长,在幻境中的时间与在外的不同,只是我还是觉得太久没见九云了。顿时,我又甩了甩脑袋,骂了一句:“没骨气,这才多久没见到就想了!”不过转眼还是觉得想着好。
待我回到梧桐山的时候,正看见九云在院子里面晒太阳,一位小仙娥正在旁边打扫。我本来想吓吓九云的,谁知还没到地方他就朝我望来:“在外面**够了~~”
呵呵,这口气有些不好,有一句话叫做山雨欲来风满楼~~
我干脆就吧唧一下坐在他旁边,讨好地拉住他的手哀叹了半天:“哎呀,没办法,我路上遇到一只熟悉的乌龟精,原来是以前的牌友,就是你知道的那只!他非要拉着我打马吊,我是推脱不得这才回来晚了。”
他眯着眸抽出手端起茶杯温温笑道:“喔~是吗?那可真是难为你了!”
我一拍他大腿,拍得他一缩:“可不是吗!你理解就好!”
他却卸下了笑容,我暗叹糟糕,男人的脸比天气变化更加无常。他放了手里的茶杯,起身朝屋中走去也不甩我。
我呆呆坐着看着他一个瞎子却步态悠闲毫无阻碍向屋中行去。待到他走到门前却是提了点儿语调:“不跟上来还要我这个瞎子来抱你不成?”
抱我?哪儿敢啊!我笑开了嘴,颠颠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