娥黄却将莲子放在我手里,她眨眼笑道:“这世上或许有怨或许有恨,可是所有的情只要是真的就怨不得恨不得,怨了是错恨了也是错。”
我闭上眼睛落下一滴泪来紧紧握住了手里的莲子却是看见了事情结果最真实的一面。
红莲终究是没有等到和徐烬说出那句最简易的情话便倒在了池塘边,徐烬却是发了疯抱着红莲捂在怀里。忽然他看向已经只剩池水的池塘,他跳进去疯了一般潜入池底却是没有找到他想找到的东西。
蟾蜍探了一个头出来把玩着舌头上的火球哈哈哈笑道:“原来她那么求我只是为了等一个凡人。”
徐烬却是没有理它只是不断潜入池底不断寻找着。他渐渐体力不支倒在池塘之中沉入池底却见金光阵阵托着他他浮出水面。
自天上云彩上下来一个慈眉善目的光头和尚正是毗卢佛,他双手合十对着漂浮在水面的徐烬念了一声阿弥陀佛:“迦檀师兄,你的劫数满了该是成佛的时候了。”
佛光过于宏伟,池塘里面的蟾蜍急忙上岸叩拜毗卢佛。
徐烬却是脚踏金光,起身问着毗卢佛:“为何我总是找不到莲子?为何?”他哭诉出声却是慢慢蹲缩下去。
毗卢佛却是再说了一声阿弥陀佛:“迦檀师兄,难不成你还看不破。红莲是你的劫,你若成佛转机必生。”
徐烬忽而了然一笑反问道:“我明白了。”他闭上眼睛却是须发尽落,全身焕上月白僧袍单手竖立成佛像。
这一瞬间,佛光蔓延过了池塘,从池底冒出一枝绿色茎条,从茎条的顶端缓缓开出一朵白莲来。
毗卢佛看了一眼白莲叹了一口气:“执念不断,本色不复。”却是提步乘云离去了。现在的徐烬也就是迦檀佛却是赤着脚踩着平静的池塘未激起一丝波动,他到了白莲身旁俯身在白莲花上低语了一番却是眉眼带着绝是温柔的笑容乘云而去了。
徐烨随着后脚就赶来了,却是抱着璇儿的躯体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离开。他进了王府,将璇儿的躯体放在原来璇儿睡得客房里。
他细细抚摸着璇儿的棱角,从额头到下颚。他握着她的手将她搂在怀里只是轻轻道:“我带了解药,你怎么就一刻也等不得呢?”却是埋怨着,一行清泪就那么滑落下来有些无声无息。
他守着璇儿替她梳理头发只笑道:“什么叫做结发夫妻你知道吗?就是只能有一个的。”他又剪下自己的一缕头发和璇儿的头发相系,却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打成死结,他的手有些颤抖仿佛失去了耐性,却是在枕头上摔了两下正看见一角黄色的纸从枕头下面伸出来。
他从枕头下面取出厚厚一叠信,一封封细细打开。
信里写的东西很多:
徐烨,我没有和徐烬在一起,我想他是不喜欢我的。其实,我想等你来娶我,等我问徐烬要到兵权交给你你就来娶我的。
徐烨,你又骗了我,你明明要到了兵权却还不来娶我。
徐烨,这个府里灯火通明。待我回到你身边以后,我也让王府里灯火通明好不好?你眼神不好,若是灯火好你就能在晚上也看见了。
徐烨,这个王府里也有柳树只是没有我为你种的那棵好看。可是即使我那棵再好看也没留住你。
徐烨,我今天又去看了徐烬为红莲作的满屋子的画。我想,你画的画一定更好看,回去了之后你就给我画一幅好不好?
徐烨,你怎么还不来?我一直很乖地等你。今天红莲告诉我我中毒了,她还问我知不知道,其实我不知道可是我骗她说自己知道,我不要她治我只是和你赌一口气罢了,我觉得你是爱我的。她问我有没有等过一个人,我想说我等着你可是我没敢说出口。
徐烨,我以为我们在一起就真的在一起了。你睡在我的卧榻上的时候没看见我写给你的信我还是很侥幸的。我总是和你没办法发火,若是你看到信我定然没办法发火了,我可能也拿不到解药了。
徐烨翻开一张烧得只剩一半的纸片只留下几个字:徐烨,悔不当初相识你。
他看完之后却是瞪大了眼睛,只是蜿蜒丝丝血就从口中滴落。
半年之后,徐烨称帝,白日里处理朝政事务夜间却是入了一座玲珑阁楼,阁楼里灯火明亮,整座阁楼如同黑夜里的清月闪耀。
两年之后的一个夜晚,徐烨依旧呆在阁楼里。敏儿已是珠钗满头,凤袍委地,她端了一碟子糕点入了阁楼。
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上是个女子穿着普通婢女的衣服发饰简约绾了一个髻在头顶就像一个道姑,她手里拿着一枝柳条,只是那个女子一张脸上没有鼻子眼窝等五官。
徐烨拿着笔细细给女子描着青丝却是两只眼睛像是要落在画上一般。
“皇上,你先用膳吧。”敏儿将装着糕点的碟子放在案上,徐烨却是方才回过头来冷冷道了一句:“滚出去。”
敏儿却是摇头低声啜泣:“皇上,死者已矣,你何必徒留哀怨呢?”
徐烨扔了手中的笔在敏儿身上,冷笑道:“你倒是哭什么?她受了那么多苦楚亦不喜欢在我眼前哭,你如今如了愿贵为皇后,你哭什么?”
敏儿却是抬起泪眼指着墙上的画作声嘶力竭起来:“徐烨,自她死后你日日夜夜作画,画了两年却都没有画出她那一张脸,你要折磨自己到什么时候?你看看你现在一双眼睛早就瞎的差不多了却还要在半晚上画这个女人!”说着就要去撕画像却被徐烨一把拦住。
“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给璇儿下毒的吗?你以为我不知道那碗粥里又加了**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说想借璇儿的身体被她听到了吗?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他一步步紧逼着敏儿却是让敏儿节节后退。
他却是散乱着一头的头发整个人显得瘦削不堪:“你的父亲过来说他要我当皇帝,他说我要是不娶你他就杀了璇儿,我娶了你。为了保住她,我把她送给我王兄。可是已经这样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她?你说啊!”
“我带她回来和她在一处却是像个偷鸡摸狗的,我像一个骗子一般骗她留下,我怕忤逆了你害了她的性命。可是为什么你还是不放过她?”他说着却是有些有些狰狞了。
他捏着她的下颚笑道:“你可知道我为什么做一年半的皇帝?”
敏儿挣脱了他的手急忙摇头。
“因为我要杀了你爱的人,你爱的那些人,再看着你怎么在皇位上苟延馋喘。”他状似疯癫哈哈大笑:“你说你爱我,可是我却早就知道你和我成婚之前就有了孩子。每一次你叫我烨哥哥,我才最是恶心。”
他哈哈大笑,却是吓得敏儿连爬带滚跑出了阁楼。
他见敏儿走了之后,只是转头回来细细瞧着画上的人只无力道:“璇儿,两年了,我终究只记得你看我时那般绝望。”
那夜,新帝徐烨在阁楼中暴毙而亡,被人发现时正抱着一幅无脸女子像。按皇帝遗诏,端敏儿继位,死后不得与徐烨同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