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碑上镌刻到:
此莲因执念而生,非有情深者不能见,故而名曰情莲。
我暗自感叹,神物就是神物连开朵花都这么神奇。接下来看的却是让我着实惊奇了一把。
细细的小字镌刻在原先那方字的下方:
吾名曰少灏,求莲于此山,跪尽七七四十九天终是不得缘分,莲开未谢。
少灏?师傅!他来干什么?他有什么要求的吗?我不知我的师傅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抬眼看见白莲的茎部自下而上寸寸变得嫣红,那红色一点点蔓延到花瓣之上,花瓣猩红艳丽待红色扎眼之时凋落。
只听见一个女子的声音满是叹息:淡极始艳,艳极便逝。情浓方浅,浅极便碎。
我环顾四周没有人说话,这几句话虽有些听不明白但是却让人觉得心中有些搅得难受。一瞥眼,那块石碑上镌刻少灏的字已经变化了,变成了:
吾名曰惜墨,途遇梦魇脱梦而出,莲谢矣。
我瞪大了眼睛一扫刚刚的悲戚反而觉得这块碑很神奇,琢磨了一下,这石碑是能自行更改记载求莲的人。
我又看着莲花,当最后一片花瓣凋零,其全身化为灰烬,忽然之间满池之间碧荷连天,雪白的莲花盛放。
池塘中出现一条小船,我跳上船,细雨落下,我却没有打湿,只是里有一个红衣女子。
“这种雨天你怎么掉进莲塘里了?”船上公子俊秀翩翩撑着一把伞站在甲板上冲着那个女子笑。
“你不是应该救我吗?怎么反倒问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她脱口而出。
他瞥了女子一眼,将伞扔下腾出手来去拉女子,这时候我才看清楚,原来男子没有左手左边大袖空空荡荡摇曳。
女子拉着他的手爬上了船自顾自走进了船舱,我也跟着进了船舱。我朝着女子打招呼她却根本像是没看见我,我一个生气就上前直愣愣站在她面前,她却似乎毫无察觉。
她偏头看着男子,一只手打理着湿透的头发:“你个书生真是大胆,竟然敢来这里泛舟。”说着又挤了挤头发上的水。
我撇了撇嘴,大姐,人家救了你你还说人家,你觉得合适吗?还有,我站在这里这么久了,你视我于无物,你是何居心!
我干脆跑到男子面前,男子却同样形同未见我,只是勾着唇角反问着女子:“难不成这湖有什么不好?我泛个舟就成了大胆!”
折腾了一下,我算是明白了,他们是本来就看不见我。我望着外面的烟雨,看来这是那朵莲花的杰作吧。
“这湖中有妖精魑魅,你不知道?”女子似乎来了些兴趣,探着头朝男子婉着笑。
“我不知道,你倒是说说妖精魑魅是什么样子!”男子一抬衣袍下摆与女子坐在一起,又弯腰从仓里拿出了一套雪白的衣服放在女子跟前。
女子接过男子手里的衣服,弯了弯嘴角却不回答男子的问题,只是安然脱下身上的衣衫。
我的天,这么快就宽衣解带!大姐,这里还有男人呢!我在一旁乱跳,难不成马上就要看这男子把持不住然后两人干柴烈火了!
男子却一偏头看向外面笑道:“你一个妖精魑魅还怕淋湿吗?”
女子却是裹上白袍听到男子的话还来不及系带立即退到离男子一步之远:“你是修仙者?”
男子转过头来,看着女子距他一步之远皱了皱眉头:“我不修仙,古人云只羡鸳鸯不羡仙,所以我不修仙。”
女子一跺脚喝道:“乱讲!那你怎知我是妖?”
“我猜的。”男向后靠在船舱之上一派慵懒,目光瞟了瞟她还未整理好的衣襟。
女子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衣襟又负气道:“是呀,我是妖精,只有妖精才会这么不要脸在陌生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她有些生气却又安然与男子对坐细细捆着腰带,可是她作弄了一会儿却也没把腰带系好。
男子抿着嘴角有些发笑,却是忽然前倾俯下身细细捆着女子的腰带戏谑道:“真是难得见到你这么蠢的妖精魑魅。”
女子一皱眉头,看着男子极为灵活的手指替他捆着腰带似乎有些尴尬一歪头瞧着外面的烟雨。
“我是这个镇上的一个小官员。听人说这池塘里有鬼,一年四季莲花常开不败。我便来看看。”他替女子系好了腰间的带子,又慵懒地倒向船舱。
女子咬了咬下唇淡淡瞧着外面问道:“现在你看见了,你是不是要杀了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男子反问着她让她有些瞠目结舌:“我是妖!”
“那又如何?”男子又反问让她更加说不出话来,只好闭着眼眸学着男子的模样倒在船舱上。
女子似乎睡着了,男子却慢慢前倾,细细瞧着女子的脸颊却没有说话。
“你对女人都是这么温柔吗?”女子忽然睁开眼睛和男子对视着:“回答我,你是不是对女人都这么温柔。”
男子偏着头想了一想:“他们都叫我杀人魔王,我没什么机会对女子温柔。”
女子又闭上眼道:“你的身上血腥味很重,杀的人没有上万也成千。”
男子弯着嘴角却不见怒气:“我原来是个将军,杀的人自然多。”
女子半耷拉着眼睛瞧了男子一眼有转了转眼珠子看着他那便空荡荡的袖子问道:“你就是被敌人砍断了手的?”
男子摇了摇头:“不是,是我自己砍了的。君王要我带兵打仗而我不想再去了,只好把自己砍伤。”
“你叫什么名字?”女子扯开话题。
“徐烬,灰烬的烬。你呢?”男子又问她。
“我没有名字,没有人唤就不需要。”她说得很浅,浅到让人觉得毫不在意是那么不屑。
男子眉头一挑:“那我就唤你红莲了。”他说得理所应当,只是跟女子讲一声罢了并没有问她同意与否。
女子一耷拉眼皮:“我不叫红莲,我没有名字,不用你管。”她很是执拗。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有的人就是这样,被冷落太久就变得只会拒绝拒绝好意拒绝温暖她也是吧!
徐烬却不搭理在那里反驳的女子,只是闭上眼睛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