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里九云越发困乏,总是同我聊着天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我心中暗惊,只怕是上次去了极寒之地使得魔气更加猖獗。
又是十五,我抬头望着明月,九云还躺在屋中。
我抬了抬手发现自己凝不出一丝法力,万分单薄的感觉从身体内涌出来,难道这就是凡人的的感觉。
自上次紫宓伤了我,我就一直留心为何那****没有法力,现在看来我也是被魔气入体了。我与九云行夫妻之事,自然就入了我的体。
我进屋看着九云皱着眉头,定然是很疼痛可是他如此苍白连痛醒皆不能了。
“九云,你等着我,我去找毗卢佛。”我想他定然不知道我魔气入体的事情,否则早就因忧心我将我日日困在身侧不得出门了。
我抚摸上他发白的脸颊,他生得很是白皙却不是这般苍白,这样的他不好看我想着。
“你会好,我也会好,我们还要成婚还可以生小凤凰。”我低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就掀开被子和他躺在一处了。
第二日九云还没醒来我就吩咐了小宫娥让她好好照顾九云和我那师妹师父。
“若是九云大人问起来你去哪儿我怎么说呢?”小宫娥瞪着大眼睛瞧着我。
我瞥了她一眼:“就说我去司姻神官那里求个小凤凰。”我不能告诉九云实情,否则他会不顾自己病重来找我。
小宫娥腾地一下脸红了,低头嗫嗫嚅嚅喔了一声儿。想必是被我的直白大胆吓倒不少。
去毗卢佛那里还真是够远,我就算是驾云也觉得累了,本来好好站在云上此时也大喇喇地坐着了。以往每次出门总是会带着两个好友路上聊天,可是这次却什么都没带。
我又摸出怀里的一缕头发,是九云的头发!有一天晚上我趁他睡着了偷偷剪的。凡人说结发夫妻也就是这么回事儿。
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想我了!肯定想我了,他要是没有我肯定很无聊。
快赶着终究是到了毗卢佛那里,毗卢佛正站在门口拿了串儿佛珠笑得慈祥。
“师傅在等我?”我的师妹叫毗卢佛师傅,我自然也跟着这么唤,不过我还是恶寒了一把,原因无他,只是他和我那个正牌师傅比起来真的是一点儿也不一样!
毗卢佛点了点头,引着我进了大门,大大的池塘摆在面前,里面的金莲开得很是繁茂让我看呆了。
“这池塘被称作金莲池,里面的金莲常开不谢故而被称作恒心莲。”他抬手指着池塘里的金莲:“每一朵恒心莲都是由一颗种子发出的一支独花,而每一颗种子都是一个执念。”
我是听得直点头可是我想说,毗卢佛师傅我是来求你就神仙的不是来听你讲着金莲花的碎碎念的,可是看他说得那么起劲儿我也只好认真听着,不能打扰人家的雅兴啊!
“你是不是觉得我说的东西和你的来意没有关系?”毗卢佛笑弯着眼角反问着我。
我一下迟疑了,其实我很想说是可是又觉得扫了毗卢佛面子,我若是说是还不知道他会讲到什么时候了。
“自此再往西会有一座雪山,到底山有多高谁也不知道。山顶上有一座池塘,池塘里有一朵莲花,莲花遇有缘人便谢,谢后留下一粒莲子,种入金莲池中随缘而发开花。那时执念成,可以长出你最想要的东西。”毗卢佛向着西方望了一眼继续道:“记得不得驾云不可用法术,否则看不见雪山也上不了山。”
我点了点头,或许这就是九云的转机。
“只要我的执念就可以种出来吗?”我再次问道。
“只要执念,若是哪天对方不需要你的执念了那么金莲池里开出来的花便会凋零,雪山上将会再开出一朵莲花。”毗卢佛幽幽叹了一口气:“记住,执念不可说否则不可开花。”
我低头细想,不说便不说吧,只要九云能好说不说有什么关系!
告别了毗卢佛,我一路西行,不久果真看见了雪山。不得不大感惊奇,能够在西方佛境存在的雪山也着实了不起。
山上的雪很冷,一如雪山,我的鞋不见了衣服也变得单薄了,我料想这是试验便也不敢用法术,生怕这雪山就在我的眼前消失了。
雪透过脚底浸进心坎坎里了,我一面哈着气一面上山。我的娘呀,这么冷!我一面感叹一面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我还没走到山顶,不得不暗自唾弃了一句:“这山也太高了,简直不是神爬的。”作为一只神,平常仗着法力没锻炼身体,这时候爬山自然是吃力了。
星辰初升,我有些困了,找了个树窝窝窝着闭上了眼睛。
居然能够在这种地方见到九云,我也是惊奇万分,只好朝他跑去。
他转过头来温笑着搂着我,在我耳边呢喃道:“你当真舍得撇下我离去?”
我一下无语了,我不能和他多说这个执念的事情,只是哄着他:“我是有事要办,咱们要成婚就得提前把所有的事情都得料理清楚。”
他点了点头却不说话,只是与我对立着凝视着我。
他的眼睛怎么看的见了?我有些疑惑,还来不及问出口,他就忽然张开嘴咬着我的脖子让我疼得喘不过气来。
我几番挣扎才推开他,捂着脖子上汩汩红血。
“你干什么?”我跌倒在地向后挪动着看着他一步步慢慢逼近。
他舔了舔嘴角的血迹狞笑道:“我其实只喜欢你的血,我不喜欢你。”
喜欢我的血?我皱了眉头不敢相信。我的血有什么作用?
“你魔怔了!你说了你喜欢我的!”我却抓起一把雪扔向他,他看起来真的会咬死我。
他挨了一把雪,大袖扫开脸上的血:“你的血可以治魔气,我才和你在一起的,我从来不喜欢你。”他却是越发张狂一步步逼近我。
我被咬着脖子,剧痛的脖子让我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我推不开他反而越来越没有力气。
忽然,我摸到了怀里的一个东西,已经散了,那是一块已经压扁了的芙蓉糕。那个人舍得亲手为我做糕点舍得为我涂蔻丹。
“你不是九云,你骗人。”我却只是吼了一句。
他却松了口,眸子精光闪烁:“你凭什么说我不是九云?”
“九云他很温柔,他不会这般对我。”我躺在雪上,有些愧疚,九云也许我回不去了。
“对你温柔只是骗你罢了。”他在我的耳边风轻云淡却无处不透露着讥讽。
“不,我相信九云,我相信他不会骗我。”我反倒执拗起来,闭上眼睛喃喃道:“不管谁怎么说,我都相信九云,我是他的妻子,我相信他。”
睁开眼睛之时已在山顶,回首之间满山的白雪化作树木花草繁茂。一个小小的水塘摆在眼前,水塘里开了一朵洁白似雪的莲花。而水塘前立了一块碑,我细细看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