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理,在普通意义上,每个人都有妒忌心,但每个人的妒忌心的强弱是不一样的;遭遇同样的事件对象,有的人妒忌心可能会强到进一步产生仇怨,而有的人则可能仅在心里溅起一阵小不快的涟漪而已,这也就体现了各自妒忌心的不同情感基数。
半径R的变化会影响感情的刺激反应强度,情感基数的不同会影响感情的刺激反应强度,这就是我本位R原理两种动态的基本表现。设情感基数为S,感情强度为I,
其中,S1
I情感=S基/R半径
人性心理的情感强度,与情感基数成正比,与距离成反比;这个定理,叫做人性心理的我本位半径原理。
当I不变时,S增大则R增大,S缩小则R缩小,两者变化同步且比值相等,即:
S1/R1=S2/R2=S3/R3=S4/R4……=Sn/Rn=Sn+x/Rn+x
即:
Sn/Rn=Sn+x/Rn+x
这就是在情感强度不变的情况下,与之相适应的情感基数与对象距离的辩证关系。
然而,上述探讨仅仅是纯抽象的,事实上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感情对象本身也会影响感情的刺激反应强度。比如不同父母具有相同爱心的情感基数,感情距离也都一致,其情感对象都是自己的儿或女,那么这不同父母对各自的儿或女的爱的情感强度是一致的吗?显然不是绝对一定的。各自的儿女是否一样乖巧、一样孝顺,甚至包括行为习惯、长相等等,这些属于情感对象自身的因素都多多少少地、程度不同地、有时还会非常强烈地影响着父母对子女爱的情感强度。因此,影响情感的刺激反应强度实际上是由情感基数、情感距离和情感对象因素这三个方面组成。而情感对象因素可换句话称之为“情感系数”,这里用K表示。
I=S/R是一种单纯表达主观情感规律的抽象公式,也可以理解为在任何情况下K值都一样时的心理规律。实际的情感变化必须是既具备主体(我)又具备客体(对象)。那么怎样才能在公式中正确体现I、S、R、K这几者的动态关系呢?
问题的关键在于,对象自身的可爱或可恼程度不可能抽象地孤立地存在,它总是具体地融于、体现于一定的感觉和情感关系中。比如说一个人十分可爱,但你从来未见过也未听说过,你对他的一切毫无接触、毫不知情,一点关系也没有,那么这个人对你来说就无所谓可爱不可爱。当你与他有所接触或对他有所了解,逐渐发现了这个人的一些优点及给我带来的好处,那么你就觉得他有些可爱了。事实上他在你的情感半径R上的距离也同时缩短了。父母对子女的爱的不相同及同事间交情友谊的不同等等,无疑证明着K的存在及其作用。
那么我们怎样来辨别或区分K这个情感系数呢?现从下图来进行分析。
(O为我本位中心,S为情感基数,R为半径,点(·)K为情感对象对我的情感系数)
在图中,K1、K2至K9为等距,S/R1>S/R2>S/R3>S/R4>S/R5>S/R6>S/R7>S/R8>S/R9>……。在一般静态情况下,在任何一个感情段的情感系数K值是隐没的,情感的递减规律不变,即I1>I2>I3>I4>I5>I6>I7>I8>I9……但在不是主观原因即既不是主观的情感基数S,也不是主观的尺度R发生变化的情况下,由于情感对象自身的原因,即使O的情感强度I发生了改变,在这个过程中K值就由隐没而体现出来了。
设K在某人的情感系的第五个层次,即K为K5,K5要取悦亲近于该某人,想要到达K1的层次,就向某人做出很多可爱的样子。由于I1=S/R5、I5=S/R5、I1=I5×5,要想使S/R5的值等于I1,就必须把S/R5扩大5倍;把S/R5值扩大5倍的这个系数就是情感系数K:
I1=SK/R5
K=I1×R5/S=(S/R1)×R5/S=R5/R1=5
如果K在某人的情感系的第四个层次,他要想达到第1层次的亲密关系,就要把自己的可爱度提高4倍:
I1=SK/R4
K=I1×R4/S=(I1×R4)/S=(S/R1)×R4/S=R4/R1=4
但一般说来,从K2至Kn的情感对象要想实现K1所要提高的倍数,恰恰等于自己在O的情感系中层次的序数即对R1的倍数,这就是Kn所能提高的上限。当Kn提高到K1或K1要再提高时,就会发生对中心O的占据和取代,这就是中心被置换(关于中心被置换后产生的结果,将在稍后展开讨论)。
1、时间R原理和空间R原理简概说明。
有人说,时间可以消弭一切——这句话用在人性心理学上也是非常适合的。人们对于某种事物的情感,往往是与时间距离成反比的,时间愈长,情感就会愈淡漠,渐渐不如初发生时那样,这样的事例是非常多的。譬如对父母死亡的悲伤、对失去恋人的痛苦等等;我们的妒忌心不易发之于享尽荣华的古代帝王,但却往往发之于当前。我本位R原理既是空间原理,也是时间原理,它是人性心理的最基本原理,一切人性心理现象和心理规律都服从这一条最基本原理并以它为变化的基础。
2、R原理的反常现象。
通常情况下,人性我本位R原理是普遍适合的,但在某些情况下却发生着似乎违反这一原理的现象。例如热恋中的情人分别和某些情况下的随时光的流逝对失却的对象的情感反而愈益加深,前者在空间上、后者在时间上体现为R增大,但情感却反而增大了——这类现象其实不是对我本位R原理的否定,而是对我本位R原理的补充和反证。
首先,热恋中的恋情和对失却的对象的原初情感是符合我本位R原理的。而情感在R(半径)上的增强和减弱,说明了它是以我为本位的,是我本位R原理的两种体现和两种表现形式。距离愈大情感愈弱是我本位R原理的一般形式,距离愈大情感愈强是我本位R原理的特殊形式。所谓朦胧美,就是因为它给人造成某种视觉距离,从而激发人的感情和欲望,故而为美。《三国演义》中,貂蝉为了迷惑董卓,初次见董卓时,采取的便是“朦胧美”的高招。这种手段(或者叫手法),不仅见于古今中外的色情交际,也见于各种文学作品和艺术表演。为什么“朦胧美”会激发人的感情和欲望呢?正是因为“朦胧”给自我和对象之间设置了障碍和距离,而自我欲使自己实现对该对象的情感和欲望,达成对该对象的情感和欲望,就要求去除这种障碍、缩短这种距离——这样自我才能实现距离愈近情感愈强、通过缩短距离达成情感的效果;要求去除这种障碍、缩短这种距离的强烈情感叠加于外在对象,就变成了对象之美——朦胧美。由此分析可知,朦胧美的心理原理,在本质上是服从于我本位R原理的。所谓距离产生美,其也有这个道理在。
其次,这些情感必然服从随时间的延长而逐渐淡化的总趋势,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就可以充分展示出这一点。
第三,那种随时光的流逝对失却的对象情感愈益加深的情况,它一方面是暂时的,另一方面可能是原初情感的转移和其他相关情感对原初情感的替代。而这两方面的情感最终依然是经不住时间的荡涤,最终必然随时光的流逝而逐渐淡化。在日本电影《生死恋》中,男主人公和女主人公短暂分离,期盼相聚的急切心理随着时光的流逝和相聚时间的愈益临近而愈来愈浓的情况,不就是对原初情感的不被替代、不被转移的证明,它的随时光流逝而增强或随空间距离而增强的狭隘性的本质,实质上是因为人性自我不愿意服从这种通常的半径原理从而为了能够对抗和违逆这种原理而提高主观情感——这恰恰是对这种原理的肯定——随着女主人公的不幸意外,两个情敌的重新和好便是对这个原理的证明。增大基数“强度”即增大感情基数以弥补时空增大对情感强度的削弱的积极自调行为,是心灵对情感需求的呼唤,它不仅不与我本位R原理违背,而且正好在我本位R原理之中——因为首先有我本位R原理,然后才有对这种原理的试图违逆。
因此,所谓反常现象,其实仍是正常现象,它自始至终服从我本位R原理。
三、中心位移
通常情况下,人性心理是以我为中心的,即是以我为本位的,但在某些情况下却不以我为中心、不以我为本位,乃以他人甚至他物为中心和本位,我们把这种情况简单地称之为“中心位移”。
中心位移包括两种情形:一种是假借位移,一种是真性位移。假借位移在时间上具有暂时性和不连续性,在空间上具有狭隘性和片面性;真性位移在时间上具有长期性和持续性,在空间上具有恒定性和稳固性。
当我们在看电影或欣赏其他艺术作品而被其深深打动、被其完全吸引住的时候,在这个特定的时刻和特定的地点,我的全部内涵已然就是这活的艺术本身,我们的心被这情景的发展所牵引、为这情节的曲折起伏而跳动,我们憎恨、我们欣喜、我们担忧、我们流泪,我们无意间已站在他或她以至它的立场——这就是我的中心位移。但时过境迁,我忽从戏剧情景中脱离出来、醒悟过来,这样我即结束刚才的我本位位移。
由此可以看出,好的艺术作品必然打动人心,愈能引起我本位中心位移,其艺术效果愈好。不仅打动一群人,而且打动一个民族乃至世界多民族;不仅打动一个晚上,而且打动一生一世乃至一个时代、无数个时代,这样的艺术品就是属于全人类的、属于千秋万世的。而那种为了讨得欢心,为了哗众取宠,为了换取功利,为了以为进身之阶等等的投机取巧、观风应时的这类作品,其实不是真正的艺术品,它们至多不外是盗用了艺术的名义、剽窃了艺术的手法而已。
好的艺术作品不仅能打动人心,而且能净化人的灵魂,提高人的精神境界。只有能净化人的灵魂、提高人的精神境界的作品,才是真正的艺术品;只有这样的艺术,才是真正的艺术。相反,那种混淆人的是非观、迎合人的低俗趣味、利用人性的弱点、激发人性之恶、扭曲人的灵魂,把人的心灵引向黑暗的作品,不是艺术,而是罪恶。
真正的艺术家,是以自己的生命作为艺术,以自己灵与肉的煎熬来换取瑰丽,以自己奔腾的热血来谱写辉煌。
上述对艺术的鉴赏的参与心理即我本位假性位移。
另有一类情操,对他人的爱超过对自己的爱,或以国家民族的安康幸福、以人类的安康幸福作为自己的幸福。“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种情操是稳定的、持久的,反映了其人的世界观和价值观。这样的我,确非狭隘意义的我,他的中心已经发生了位移。与我的中心位移同时发生并相适应的,就是对狭隘自我的不断超越和由小我向大我的不断扩大。这种中心移位的程度,恰恰等于对狭隘自我的超越程度和由小我向大我的扩大程度。
以父母对其子女的爱的程度的不同来看,它表现为几种情况。第一种是父母对自己的爱超过对子女的爱。这种情况虽然不多见,但却不是绝对沒有;一般情况下,这样的人是缺乏爱心的,是非常自私的。那种虐待和迫害自己亲生儿女的行为,便是属于这类人的典型。第二种是对自己的爱约等于或略高于或略低于对子女的爱。这种情况是比较不稳定和随主客因素的变化而易变的。第三种情况是对子女的爱远超过的自己的爱。这种情况是非常普遍的,许多父母都是如此。为了儿女,他们不惜牺牲自己的各种利益甚至生命,这种爱是伟大的、令人感动的。人类的伟大,人类的文明,人类的道德,人类的崇高,都是从孝顺父母、爱护子女开始的,这是做人的本份。在这三种情况中,第一种情况没有发生中心位移,第二种时或发生但不稳定,第三种则明确地、稳定地发生了中心位移。
第三种情况,古如“杀身成仁”、“舍生取义”者等不可尽数,今如献身于中华民族的独立和强大的伟大事业者等不可尽数。
中心的位移本质上即是中心的外移,中心的外移本质上是中心的扩大,这一过程即体现为由小我向大我的转变。在人类社会生产活动中,在人与人和人与社会之间的关系中,中心位移其实就是利他主义。在人类社会从古到今、由原始到现代的发展过程中,人类存在的意义和文明的价值之所在,正是中心外移的利他主义;而人类文明和文化的“含金量”,恰正是以中心外移的利他主义为内涵和体现。
我们经常口口声声说“人类文明”、“文明进步”等等,如果在这种所谓的文明中没有了利他主义而只是自私自利,那么这种文明便不能叫做文明,这种所谓的文明也必然走向终结。有人说,要想消灭一个民族,首先要消灭她的文化;我说,一个民族要灭亡,首先在于她的伦理道德的灭亡。文化的核心在文明,文明的核心在伦理道德。人类之所以存在,就是因为她的伦理道德的存在;人类之所以“文明”,就是因为她的伦理道德的文明。如果以为人类文明是靠违背伦理道德来支撑和壮大,这是邪知邪见,是妄想。这种伦理道德不是懦弱和胆怯,而首先是仁和对于仁的维护、捍卫。
只有所谓的仁,而没有对于仁的维护和捍卫,这种仁是假仁——这种文明就是假仁无义的奴性文明,而不是假仁假义的狼性文明。这种懦弱和胆怯的假仁无义的奴性文明,就是羊文明,就是食草文明,就是被奴役、被营养的文明,这种文明就是自取灭亡的文明,这种文明就是一片黑暗的无明。
只有勇敢、进取,而没有仁的文明则是假仁假义的狼性文明,这种文明,或呲牙咧嘴、张牙舞爪,或阴险算计、阴谋设陷。这种文明就是野兽文明,就是掠食者文明,这种文明就是魔鬼无明。
所以当我们在讨论二十一世纪人类生存危机的时候,我们首先应当反省我们人类自己,反省我们是否违背和抛弃了伦理道德,反省我们是否因为自私自利而互相倾轧,反省我们人类自己的文明究竟是怎样的文明;我们是否如孔孟所倡导的仁义兼备还是假仁假义;我们是堕入了羊性的无明还是堕入了狼性的无明。悔过自新是每一个人的出路也是人类的出路。
四、彼本位R原理:爱屋及乌、包装效应。
一旦中心移至彼位,即以彼为本位,以彼为中心,而不论彼是某个个体还是国家民族。
以父母为本位,就是孝道高于一切,以父母之忧为犹、以父母之乐为乐;以忠为本,就是国家民族之大义高于一切,以国家民族之忧为犹,以国家民族之乐为乐。所谓忠孝不能两全,取忠而舍孝,此正是以国家民族作为我本位的体现——这种忠是大孝,是孝的升华。
由此可见,在忠孝的关系中,忠是由孝发展出来的,忠是孝的结果,孝是忠的前提;孝是根苗,忠是花果。一个人如果不孝,那么他所表现出来的“忠”是很值得怀疑的;由此推之,他的整个人格也是值得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