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九幽乱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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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生离死别

来的,足足有一百多人。也许他们早已发现了这里,未有行动不过是害怕打草惊蛇罢了。这一百多个人算不上高手,但要对付一个高手,已经绰绰有余。令人惊讶的是,过走出去后很快又便走了回来。蝶舞衣只听到一声轰天巨响,等她出去看的时候,一百多个杀手已经是魂飞魄散,死无全尸。

他竟有这样可怕的实力?

“现在你明白,我何以是一个不是人的人了吧?”过的脸上竟有一丝自卑。是了,人怎么会拥有这样可怕而又残忍的力量?如果他行走江湖,拥有这样的力量,只可能会被人骂作是魔鬼。这就是他隐居于此的缘由吗?

“城,你说了,一切都是天意,你又何须自责?”蝶舞衣没有丝毫把他视为恶魔的意思,不由得令过的脸上浮起一丝喜色。

“这地方我们已不能再留了,收拾东西,离开吧。”蝶舞衣说道。

这里是过居住了十多年的地方,在他的回忆中占据着极为重要的一席之地。如今却要他离开,蝶舞衣的内心,亦难免不生出一丝愧疚。她暗暗发誓,一定会补偿她欠他的。

也许迄今她还不明白,她在过的心中的地位,早已不知不觉超过了这小屋。老天从来就不是公平的,就像小屋陪伴了过十多年,终究比不上蝶舞衣在他身边呆上短短数天。

“我们为什么要逃?”路上过突然问到。

蝶舞衣沉默,她明白他的意思,但那样太冒险,她不想让他冒险。

“舞衣,就让我替你一次解决所有麻烦,如何?”过拦在她前面,让她必须面对自己。

蝶舞衣的一对柳叶眉紧蹙一起,缓缓说道:“他们有一千多人,其中还有一个非常可怕的高手,我不是对你不够信心,只是不想让你冒险罢了。”

过对她温和一笑:“放心,我一拳打死他们一百,其余的人自然就怕了,一千人根本不足为虑。”不知道当时,她是怎么想的,竟然就那么被过说服。他们之间的灾难,就从这一刻开始……

世界上最残酷的,往往是真相。

在七杀追魂团崛起之前,江湖上有四个组织具备雄霸一方的实力,这四个组织分别是狮王帮,白虎门,青蛇派与灵鹤堂,这四个组织的首脑师出同门,故此各霸一方的他们彼此之间都有一个协议,无论是哪一帮有麻烦,其余三个门派绝对不会坐视不理。而蝶舞衣的仇家,赫然是这四大门派之首狮王帮。

“舞衣,你放心,今日我必会替你将狮王帮踏平!”过对蝶舞衣自信满满地说道。

蝶舞衣只是对他点点头,她的心中有着一股极为不好的感觉。她屡次想要过回去,只是话到嘴边终究没有说出口。狮王帮派到山谷里的一百弟兄无一回来报道,狮王帮早就有所不好预感。提前向白虎门发出了求援信号。不过白虎门的人因为路途有些遥远,如今还未赶到。蝶舞衣就已带着过杀上了狮王帮。

凭借恶魔之手的可怕力量,狮王帮的逾千门徒根本就无人能挡他入内。这家伙左手一出,死伤便是成百,江湖中何曾出过这样可怕的高手?但,过也唯有这只左手才可怕,他的轻功内功,都只能算是一个普通高手,看出了这个缺点之后,狮王帮帮主终于派出了自己身边最为冷血可怕的杀手——锏。

锏的身手比风更快,比狮更猛,比狼更凶残。他总是从你的背后无声出击,置你于死地。这一次,亦不例外。过正一拳轰出,攻击前方那些门徒,他的剑已从后而至。只是他这一剑却并非为了夺命而来,他要砍下过的左手,将过一点一点折磨致死。

过虽然知道身后有危险,但以他的自身武功,根本就无法避过这闪电一击。幸而还有一个蝶舞衣。蝶舞衣亦是一个高手,她虽不能挡下这一剑,却可以以身作盾,替过挨上这一剑!过都是为了自己才有此一劫,她愿意为他受这一剑。

然而真正令她感到痛苦的并非着穿身一剑,反而是刺出这一剑的人!刺出这一剑的人,竟然是她的……

世界上最残酷的往往是真相。蝶舞衣五岁的时候,爹便离开了家,从此杳无音信。娘亲凭借那薄弱的身子,负起重担,艰难地扶养她和三岁的妹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这两个孩子都聪明可爱,十分懂事,不至于给娘亲徒添烦恼。

蝶舞衣十三岁那一年,更糟糕的事发生了。她们所居住的镇上遭到匪乱,整个镇上的人几乎被杀个精光,就连她们的娘亲,亦未能逃过劫难。从那一天起,蝶舞衣苦练武功,为的就是给娘亲报仇。为此,她不惜加入了一个神秘的杀手组织。借着这个杀手组织的情报来源,她终于查清那一年匪乱背后的真相。那一场匪乱,其实是狮王帮为了寻找一件宝物而策划的阴谋。

蝶舞衣这一生已经遭受了太多的打击,然而所有的这一切,跟眼前这件事比起来,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不值一提!只因,刺出这一剑的,竟是……

“爹?”蝶舞衣痛苦地叫出声,满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怎么会是爹?爹怎么会跟仇家卖命?他不知道真相吗?

虽说爹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已离家,但她对爹有的只是无尽的思念,每个日夜,她都幻想着爹能回来一家团聚。如今二十多年过去,爹的音容笑貌,她依然历历在目。可为什么,现实却是如此残酷?

“舞衣,你怎么样了?”过心中大急,但听到蝶舞衣叫这个刺客爹,他亦不好动武。

“爹,狮王帮害死了娘亲,你怎么可以为他们做事?”身心所受的打击令她痛苦不堪。绕是如此她却依然强忍痛苦,她要知道答案。难道爹不知道狮王帮害死了娘亲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娘亲的死?

然而对于蝶舞衣的质问,他只有一句话:“你不配知道答案!”无论怎么说,蝶舞衣都是他的亲生骨肉,他怎可如此待她?

“你太过分了!”过早已被他的话激怒,他的左手更将刺穿蝶舞衣身体的剑捏个寸碎!剑碎的同时,所有的碎片更以极强的劲道往锏飞去。她爹自然未有料到过的左手有这样可怕的力量,但他毕竟是一个高手,反应快得惊人。一边后退,一边以手中的剑柄来挡碎片。他退得再快,亦只能保住自己的命,不能保自己不伤。另一方面剑离开蝶舞衣伤口后,更是引发血流如注。

“我们快走。”顾不得其他,先带蝶舞衣离开再说!过一拳将围在四周的门徒轰开一个缺口,正欲带着她逃脱。而就在这个时候,过竟感觉一阵头晕。他犹记得师父曾警告过他,不要轻易动用左手的力量。因为这力量不但具备极为可怕的破坏力,更会伤身。唯有鲜血可以弥补。

蝶舞衣此刻的伤口正在流血,如果他把左手放在她的伤口,必可迅速恢复战斗力。但他却不想那么做,因为他也不知道这只左手到底需要多少鲜血才能弥补自己方才所使的力量。他不能让她再有危险。

锏已经从属下那里再夺得一把剑,无情的往过的左肩刺去。杀了他,自己在狮王帮的地位将更加根深蒂固,这是他的毕生追求,任何人都别想阻拦!

过已知自己无力避开这一剑,只是下意识地以身体保护蝶舞衣。这就当他最后为她做的事吧。

不过他两人的命并非到此终结,他们之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上天绝不容许他们死在这里。没想到,一个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一个是娘亲惨死,爹爹不认地杀手,他们两人的身世都可以说是极为孤苦,没有朋友。这样的人怎么会还有人救?这个救他们的人又是谁?

蝶舞衣和过都不认识这个人,这个人生得相当俊逸,虽说已过不惑之年,但依然不减当年风采。只是在他那俊逸的脸庞上,总藏匿着一丝悲伤。

他的剑很快,比锏还快!这一剑直刺锏的右肩,若这一剑得手,蝶舞衣老爹右手必废。这对于一个剑客来说无疑是最痛苦的事。所以锏不得不一改剑势,抵挡这悲伤男人的一剑。锏武功与他不相伯仲,这一剑被他挡住了,但却还是又一次受伤。只因悲伤男人原来左手还藏有一剑!这一剑比第一剑更快,更难以防备。

“这一剑,叫做伤心剑,是我因为她的死而特意为你创下的。你不该那样待她!”好一招伤心剑!果然伤了锏的心!但锏衣服里,似乎穿了一层铁甲,这一剑只能伤心,却不能杀心!一击未能夺命,换来的就是他更快更狠更凌厉的反击。

“快,带她走!”伤心男人对过吼道。如果再拖下去,他可不能保证救得了他们。过一抬头,看了那些围在四周的人一眼,那眼里含有的无尽杀意,逼得这些人,步步后退。

过暴喝一声,往那些人扑去。既然他需要鲜血,那就用这些人的鲜血!他本性善良,但体内的恶魔真气却在缓缓影响着他的性格。此时他更因为蝶舞衣的伤而愤怒无比,出手自然再不留情。他的左拳直接轰入一人的左胸,捏碎了此人的心脏。大量的鲜血顿时被他的左手吸取,转化为可怕的力量。这一幕简直将周边的所有人都看呆了。单是吸收了此人的鲜血,过这一拳便将三百多名门徒轰得死无全尸。

过在与门徒激战,而伤心男人和锏在战斗,受伤的蝶舞衣失去了保护。而整个狮王帮,还有一个人未有动手。这个人正是自称万兽之王,无所畏惧的狮王帮帮主狮铁寒。

狮铁寒甫一出场,便给人一种极强的霸气,好像他真的是一头人中之兽!这家伙身为一代帮主,干的却是极为卑鄙的事。他一出场,便对与蝶老爹激战的悲伤男人出手。两面受敌的他当即被狮铁寒一掌轰出丈外。偷袭得逞后的他又朝蝶舞衣出手,只要蝶舞衣在手,过再厉害,也只能束手就擒。而眼见帮主对女儿出手,蝶老爹居然无动于衷,立足一旁袖手不理!她怎会有这样一个爹?

狮铁寒顺利将蝶舞衣擒拿到手,他对过大吼一声:“住手,不然我杀了她!”

过的拳戛然而止,蝶舞衣已成了他的致命弱点。狮铁寒要他做什么,他都不会拒绝,哪怕是……

狮铁寒得意地一笑,说道:“看来,她对你真的很重要咯?既然如此,我们来做一个交易如何?你砍下自己的左手,我就放了她。”

狮铁寒竟提出这样可恶的要求,要知道他这样的人,说话绝对不作数,过就算真的砍掉左手,想必他也不会放了蝶舞衣。倒还不如与他同归于尽来得痛快!但过却不这么想,他深信自己只要砍掉左手,虽然狮铁寒不会放人,但至少亦不会杀了她。她会受尽凌辱,但最终依然有机会活下来!在过的眼中,尊严算不了什么,他从小如同野兽一般生活在深山老林中,只要能活下去,便是唯一的意义。

过捡起地上的刀,深情地望着蝶舞衣,做最后的诀别。

蝶舞衣的心都快碎了:“城,你快走,不要理我!就算你砍了自己的手,他也绝不会放过我们的!”

那个悲伤的男人看着过的侧影,心里满是怀疑,过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砍掉自己最厉害的左手吗?如果换作是他,他会吗?这真的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他会迟疑,但过绝不会,为了蝶舞衣,他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区区一只左手?手起刀落,一大蓬鲜血顿时抹红了视线。那一只可怕已极的恶魔之手竟真的被过一刀砍下!

“不!”蝶舞衣惊呼一声,过方才失去了左手,接下来和你可能会丢了命!她究竟何德何能,值得他这样做?“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傻?你这样做,又叫我如何还得清?”

过已痛极,但他仍是幸福地一笑,答道:“情,本就是不需还的。”

“唉,”悲伤男人一声轻叹,有情如此,却终究要阴阳两隔,天,你为何定要如此无情?

狮铁寒眼见过真的砍去自己左手,忍不住狂笑起来。“哼,愚不可及!像你这样没出息的小子,死不足惜。犹冷,杀了他!”

过的左肩,血犹在狂涌,红色的血雾迅速弥漫整个房间。然后一阵风起,异变徒生。等血雾渐渐平息的时候,蝶舞衣,悲伤男人,过三个人都不见了。而蝶老爹犹冷与狮铁寒都不约而同地无法动弹,他们甚至没有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当蝶舞衣从极度可怕的噩梦中醒来时,她才发现自己正处于一间破败的房屋中。“过,过,你在吗?”蝶舞衣焦急地喊到。胸口的伤痛让她难以卧起。

“你放心,他还没死。”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答道。这个声音的主人此时正背倚石柱,坐在地上。他一说话,蝶舞衣就问到一股酒味。他伤得不轻,居然还有喝酒?

“这是哪里?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蝶舞衣问到。

悲伤男人摇摇头:“不知道,不过这里应该是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我从醒来开始,就没有听到一点人的声音。”

蝶舞衣终于挣扎着坐了起来,过就躺在她不远处。他的伤口已经不再淌血,是谁救了他们?蝶舞衣一看见过的左肩,就忍不住心头一酸,几欲落泪。

过的左手呢?她环顾四周,根本就找不到。难道是那个救他们的人把它拿走了?一只离开了身体的手,还能有什么用?既然没用,她还担心什么?

“前辈,我能否求你一件事?”蝶舞衣看见过的胸膛正有规律地起伏着,知道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这才略微放心。

“这本是我欠你娘的,无论你要求什么,我都该办到!”

“你欠我娘的?难道前辈和我娘认识?”为何她从未听娘提起过他?他和娘亲又是什么关系?难道就是因为他,爹才要离家出走吗?

“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但你相信你的娘亲,她真的是一个很好的女人,只可惜我与她相逢太晚,没有那个福分。可是你爹却从不信任她,最后才会因我而抛下你们一家三口。”

“既然如此,前辈更不应该自责。只是我爹他太不讲理罢了。”一想到今日爹竟完全不顾她的生死,她的心就难免一阵剧痛。

“说到底,你要我办什么事?”

“我想请前辈主持一场婚礼,不知前辈可愿意?”

“你要用这个方法来偿还他吗?”

“前辈,你怎可这样说?我是真心喜欢他,还请前辈不要拒绝。”

“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也唯有答应。只希望你可以再考虑考虑。”他的脸上,悲伤愈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