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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苏云秀身上的伤没两天就好了,听说已经能下地走动了,只不过她只呆在水月居里面,不怎么出来。

小红桃听说了这件事,赶忙撒开小蹄子去告诉了自家郡主。彼时,宋瑶正坐在流风亭中,就着清风,悠闲地磕着小核桃。

“她病好了?你亲眼瞧见的?”宋瑶问道。

“千真万确,刚才张军医走的时候,我还塞了他一钱银子,悄悄问了他呢!”好嘛,小红桃也开始学会贿赂别人了。

说起这个苏云秀可真真是让宋瑶打心底里不痛快的,私下里已不知多少次暗骂萧锦不长眼睛,偏就把箭射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上,所谓惹祸上门就是这个意思了。

这几天里,萧锦对那苏云秀的伤势可是在心的很,一回府里第一件事便是奔到水月居里去瞧瞧那狐狸精的伤怎么样了,瞧也就瞧吧,可偏生在里面还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不走。

宋瑶窝了一肚子的火,可每每萧锦回了房之后只说,她一个孤弱女子,总不能丢下不管,说完对自己又是温柔备至,宋瑶满腔的火气便像撒在了雍河水里一般,倒显得她是个没肚量的了。

一听小红桃说这苏云秀的伤好了,宋瑶立刻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核桃渣渣,朝小红桃挥了挥手:“走,咱们瞧瞧去!”

宋瑶提留着小裙摆,没一会儿便到了水月居里,站在门口,还未进去便听晓月在说:“小姐,你才刚好,可千万别太伤神了。”

原来这苏云秀坐在桌旁是在纳鞋底呢,这皂色的男人样式的鞋底,一见就是给别人做的。

“苏姑娘的伤大好了?”宋瑶微微笑着走了进去,温和问道。

苏云秀忙站起身来,朝宋瑶行了个礼,温温婉婉说道:“原来是夫人来了。”一边说,还一边悄悄掩住了那双鞋底,瞧她那心虚的样子,这鞋大概是给萧锦做的吧。

宋瑶扁了扁嘴,从上到下又打量了苏云秀一番:这下了床的苏云秀,着一身素白衣衫,面若桃花,眼底水波流转,拢手站着,这娇娇弱弱的模样当真是惹人怜爱,宋瑶是个女人也瞧得心里水波要荡漾起来了,更何况是男人?

“苏姑娘,当日我家相公不小心伤了你,真是我们的不是,你若有什么要求只管提出来,但凡我们力所能及的一定都会尽量满足。只不过你这伤既已是好了,再留在府里只怕旁人会说闲话呢!”

苏云秀抬头看着宋瑶,清亮的眸子转了转,淡淡问道:“什么闲话?”

宋瑶噎了一噎,这姑娘是真傻还是装傻,她话中的意思这么明显,还没听明白?

小红桃早就看她不顺眼,站在一旁说道:“这是将军府,姑娘伤都好了还赖着不走,别人还以为咱们将军金屋藏娇呢!”

宋瑶赞许地看了小红桃一眼,唔,说得好,就是这个意思!

那苏云秀垂了垂眸,低低说道:“清者自清。只是我还没有找到亲人,夫人若是要赶我出府,我也不知该去哪儿好了。”一边说着,抽抽噎噎,竟哭了起来,哭得那叫一个梨花带雨,真真是要把人的心给哭碎了呢!

宋瑶头一回做恶人,见着眼前的景象也有点不自在起来,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好嘛,你别哭了,不赶你走还不行吗?

就在这时候,萧锦也进来了,哎哟哟,齐聚一堂,当真热闹。他一进门瞧见苏云秀哭得那个泪似珍珠,那个戚戚惨惨切切,不由问道:“这是怎么了?”

宋瑶刚想开口,苏云秀抹了把眼泪就娇娇先说了起来:“将军,奴家住在这里只怕是让夫人不高兴了。奴家虽孑然一身,有如浮萍,可也不是不识抬举的,既然夫人都开口相撵了,奴家哪里还有脸再留下来呢?”

话一说完,一转头又抱着晓月两个撕心裂肺哭了起来。宋瑶心想,这……我也没说什么重话呀,怎么就好像跟她逼良为娼了一般呢?这苏云秀不去戏台上唱戏,可真是浪费了呢!

果然,萧锦这样的男人最是看不得女人这么楚楚可怜,他叹了一口气朝宋瑶说道:“阿瑶,我一直当你是个大度体谅的,你怎么能赶她走呢?你要她一个弱女子去哪儿呢?”

宋瑶涨红了脸,瞧着萧锦,可真是生气了!好你个黑熊,当初花前月下,海誓山盟,可真真是说的好听,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一辈子便只有我一个的,一转眼,来了个狐狸精一样的人儿,可就把你迷了眼了,现下居然还为了她来责怪我?

宋瑶紧紧咬着嘴唇,胸口上下起伏地瞅着萧锦,既然已经被看做恶人了,那就只好恶人做到底了!

半晌,宋瑶望着萧锦,才说了一句:“你要留她,随你!”

苏云秀还是被留在了将军府里边,听梅娘来说,好吃好喝伺候着,萧锦还派了人去帮她找失散的亲人。

那日赌气之后,萧锦便再没来荣华阁里,宋瑶心中气苦,整日闷闷不乐。原以为自己嫁了个好男人的,谁知道却是这么个负心薄幸、见异思迁的!小红桃也看不过眼,每每到那边水月居回来,便啐着骂那苏云秀是个勾人的狐狸精,把将军迷得神魂颠倒,听说还亲自洗手作羹汤,昨晚上将军便是去她那儿吃的晚饭。

敢情这苏云秀是真想傍上将军,进萧家的门?宋瑶感觉危机感前所未有的强大啊!

“夫人,夫人……”春喜欢快叫着跑了过来,“那个……将……将军来了……”

宋瑶脸一沉,气道:“他来了有什么好高兴的,他要来,我还偏不想见他!红桃,关门放狗!”

“小姐,屋里没有狗。”

“……”

“那就关门,放红桃!”

红桃黑了黑脸,头顶一群乌鸦挥翅飞过。

“阿瑶。”还没来得及将小红桃放出来,萧锦已经踏进了屋子里边。

宋瑶别过脸去不看他,小红桃忠心护主,这时候也不怕他是个将军了,理直气壮走过去就将萧锦要往屋外撵。

“将军,你欺负了咱们小姐,还来这儿做什么呢?那水月居里不是有人还等着将军嘛,您怎么不去那儿啊!”

小红桃这小胳膊小腿哪里推得动萧锦,春喜站在一边,忍不住说道:“红桃姐姐,咱们将军不是那种人。”

“那是哪种人?”红桃双手叉腰,仰脸怒气冲冲朝萧锦责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萧锦得罪了这位姑奶奶呢!

“红桃,你先出去,我有几句话要和阿瑶说。”萧锦站在门口,隔着红桃丰腴的身子,眼神柔柔望着一肚子火气的宋瑶,可她偏只背对着他,不肯转头。

“阿瑶……”

“有什么话你等送走那狐狸精再来同我说!”宋瑶冷冷甩出这么一句。

“阿瑶,我过来便是想同你说一说那个苏云秀的事,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

宋瑶站起身来,紧咬着下唇走到萧锦跟前,一双扑闪闪的大眼睛中盛满了委屈,还是那句话:“你把苏云秀送走了再来同我说!”

“阿瑶,难道你不信我?”萧锦看着自家媳妇儿这个委屈的样子,心里的柔软一下子被绞痛了起来。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反正你有什么话等那个姓苏的走了再来同我说!”她心中气苦,一时间没得发泄,狠狠一脚踩在了萧锦脚上,他知道宋瑶心里不高兴,因此便不闪不避,由得她狠狠一脚下来,当真是使上了力气,一点也没脚下留情的啊!

她这个样子,萧锦没法向她解释,只能作罢,叹了口气柔声道:“好,等这事了了,我一定好好解释,只是阿瑶,你千万信我,从前同你说的那些话,句句属实,绝不会骗你!”

他走了。萧锦一走,宋瑶突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说不出的闷堵,若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为什么对那个女人百般维护,还要在她那儿吃饭?

若他是个虚情假意的人……不,不会,自她识得萧锦以来,他虽有时候总是喜欢逗她、耍她,可他的心意却是比真金还真。

一下子,宋瑶有些迷茫起来,到底,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儿呢?

萧锦心里闷着,也老大不舒服,看着宋瑶不高兴,他心里就像针扎一般的难受。走出荣华阁,对面司马浮云正翩然路过,清风浮云,神色淡定,见到萧锦后站定浅笑道:“将军,可愿同逊之一同到千杯醉喝上一杯?”

知我者莫若司马浮云也!

酒能消愁,也能解忧,更能令人酒后吐真言。

在千杯醉里喝了两杯,司马浮云悠悠说道:“将军留下那个姓苏的女子,到底为何?”

“逊之以为呢?”

“庸脂俗粉,虽有几分姿色,但想来将军并非为她的美色而留下她的。”

萧锦晃了晃手中酒杯,苦笑道:“若阿瑶也是这般想就好了。”

“只是逊之不太明白,这个姓苏的女子究竟有什么地方能值得将军为了她而惹得夫人如此不快?难道……她并非普通女子?”

这千杯醉里没有旁人,萧锦放低声音道:“逊之,说与你听也不妨,这女子并不是姓苏,而是姓……耶律。”

“耶律?”司马浮云蹙起了眉头,“她是北疆人?难道,她是细作?”

“她乔装改扮,隐瞒身份,故意接近,必有所图。逊之,你可听过三国时候蒋干盗书的故事?”

司马浮云何等聪明之人,一听便明白了,低声道:“将军,你是想用反间之计?”

“不错。她既有所图,我便如她所愿,只是做戏做全套,我需得让她先相信我才行。”

“哈哈,”司马浮云笑着又饮一杯,悠悠说道,“将军,计策是好计策,只是逊之担心,这反间之计还没用成,夫人的醋坛子可就要打翻了呀!”

萧锦苦了苦脸,这可不就是他烦恼之处吗?但若是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宋瑶,又怕这戏做的不够逼真。

没奈何,也只得先委屈她一下,等到事成之后,再向夫人负荆请罪便是。

那一厢里,苏云秀听晓月说了荣华阁里闹的那一出,一边咳着瓜子,一边甚是得意。

晓月眼中冒着崇拜佩服的神情,朝苏云秀说:“公主,奴婢听说这萧将军原本是极宠爱这个夫人的,可没想到公主才来了几日,萧将军的心思就变了呢!”

苏云秀不以为然哼了一声:“那个郡主?虽然长得不错,可性子太直,女人想要拴住男人,咋咋呼呼的怎么行,当然要用上些手段。”苏云秀亮了亮眸子,悠悠说道,“懂得示弱才是女人的神兵利器,晓月,一会儿若是将军回来了,你就去找他,告诉将军,我胸口犯疼,不知是不是伤势复发了。”

晓月一听忙问:“公主,当真又发作了?”

苏云秀瞥了她一眼,呵呵笑道:“傻丫头,当然是假的。”

她站起身来,指了指水月居中那张床榻,半眯着眼悠然说道:“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能将战无不胜攻无不取的萧锦,诱上这张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