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贤妃见儿子目露凶光,微微有些惊讶。她在宫里苦熬多年,博尽贤惠的名声,如今,方等到罗迦的暗示可能立自己为皇后了,想法自然就和儿子稍稍不同了。
她试探性地说:“你父皇暗示,有可能立我为皇后。”
“这又如何?”
儿子的不以为然让她微微不悦,哪个女人不想做皇后?
三王子冷笑一声:“母妃,你就算做了皇后,太子登基会立你为皇太后么?别忘了,他的病情若能痊愈,就能找出症结。如果找出了症结,你想想,他不追究么?现在有父皇,他还顾忌三分。如果父皇不在了,我们母子的命运会如何?”
林贤妃慌了手脚:“儿子,你说该怎么办?”
三皇子眼里闪过一丝阴毒之色:“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她一惊:“儿子,你可不能乱来。”
“我不会乱来。可是,我总得明白,到底是哪个家伙老是坏我们的好事。母妃,难道你一点消息也没有?”
“没有。你父皇严禁任何人靠近东宫。”
“所以,里面更有猫腻。母妃,我一定要找出其中的猫腻。”
“皇儿,你可千万要小心。”
林贤妃看着儿子气冲冲地离去,心里隐隐不安,却更是愤恨。同样是罗迦的儿子,同样是儿子的婚事。现在太子大操大办,自己明明气得要死,却还不得不尽心尽力地替他张罗,真是没天理。
这一夜,下起了秋雨。
一层秋雨一层凉。虽然是深秋,但是北国的气候,已经如冬天了,寒风刺骨。罗迦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最怕的就是这种阴雨天气。
床头上还有两根灸条,芳菲没考完就赌气走了。他苦笑一声,要这个小东西帮忙,今后只怕难如登天了。
他折腾半晌,沉沉睡去。
第二日一早,太子府就迎来了它的热闹和繁华。
都是送礼的府库礼官。带来许多绫罗绸缎,绢花布匹,崭新的宫灯……装修太子府是个浩大的工程,太子大婚,那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的。
这时,底下人等才知道太子定亲了。小道消息流传得很快,那是李大将军的千金。
罗迦亲自替儿子送来一对如意。这时,儿子的态度已经很平静了。他自然知道,显然是高太傅的劝说起了作用。这个儿子,终究还是不会令自己失望的。
他拿着如意:“儿子,这是你母亲的陪嫁。现在该给你了。”
“多谢父皇。”
“冯姑娘呢?她怎么不在?”
太子支吾道:“她这些天有些不舒服。”
“哦?哪里不舒服了?来人,请冯姑娘。”
一会儿,芳菲低着头进来,站在一边。今早,礼官送来那些东西,她就明白了,太子的婚事,已成定局。
罗迦见她垂头不语,和颜悦色问:“冯姑娘,太子的病情进展到什么地步了?什么时候能够痊愈?”
她的声音死板板的:“不知道,我没法精确到哪一天。”
“冯姑娘,你是通灵道长的高足,可要尽心尽力,不要砸了你北武当的牌子!”
她愤怒地看他一眼,移开目光。北武当,北武当关自己毛的事啊。
太子看着她,心有不忍,他当然知道芳菲的心事,这些天,他根本不敢靠近她,也不敢对她说什么。他也不知道,父皇为什么要在此时召她问话,此时,并非恰当的时机,难道不是么?
“父皇,冯姑娘已经尽力了……”
罗迦见儿子替芳菲说话,就更是不悦,却依旧和颜悦色:“冯姑娘,朕也不是责备你。只是,太子身子,国之大事。一点也马虎不能,越早康复越好。你和太子,不论君臣,也算得一朋友,难道你不希望他早日生下我北国的继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