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最好的病房,其戒备森严程度完全可以媲美,关押重刑犯的监狱。
妄图借尿遁的宁宁,冲出第一道铁门,却被走廊里的第二道铁门拦了下来,隔着铁门望过去,还有第三第四道上锁的铁门。
“放我出去,你们这是非法监禁,我要告你们!”宁宁摇晃着走廊里的第二道铁门,大声叫喊着。
没人理会她的话,关在这个楼层的病人,全都疯得不轻,每天都是胡言乱语喊打喊杀的。
一男一女两个护士朝她走过来,男护士手上拿着的针管滋滋直冒水。
“我没病不要打针!”宁宁抱紧双臂蜷缩进墙角里。
两个护士一脸的漠然,送进来的病人,没人承认自己有病!
“手机借我打一个电话,求求你们了。”宁宁双手合十连连作揖。
“啊——”两个护士禁锢住她的手脚,宁宁尖声大叫起来。
一针打下去病人安静下来,两个护士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都病成这样了,还不承认自己有病呢。
只要进了这里,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或者你不说不做,无论你表现正常还是不正常,在工作人员的眼里,你就是个疯子。
半夜徐希语睁开眼睛,头还是昏得厉害。
“希语,我可怜的宝贝。”徐夫人泪水涟涟的守在病床前。
“姨妈,他呢……”徐希语扫了一眼病房,没看见原野。
“原先生在你睡着的时候离开了。”徐夫人一下一下的摸着徐希语的长发,避开她缠着纱布的额角。
“姨妈,头好昏。”徐希语难受的闭上眼睛,觉得整个房子都在晃动。
“我可怜的宝贝,那个宁宁已经被她家人送进精神病院了。”徐夫人恨恨地说。
“姨妈,她真的是疯子吗?”徐希语睁开眼睛,有些心虚的问。
“家族遗传性精神病,发疯是早晚的事。”徐夫人一脸的笃定。
陶若兰的妈妈疯了,陶若兰最后也众望所归的疯了,陶若兰的女儿岂能不疯!
徐希语再次闭上眼睛,突然觉得头没那么昏了,她是徐夫人的亲生女儿,徐岩同父同母的妹妹。
陶承业跟徐珺瑶结婚后,没要孩子,这是他当初回归陶家,答应这门亲事之前,提出的条件。
徐珺瑶同意了,嫁给陶承业以后,她抱养了表姐的女儿。
徐希语上学以后,才知道自己是抱养的,姨妈才是妈妈,知道真相后,她还是照旧叫徐夫人为姨妈,从心底里她更喜欢养父养母,想做养父养母的女儿。
随着陶承业的官位越升越高,徐希语也越来越自豪,现在她终于能跟乔,凯瑟琳那些王子公主做朋友,因为她自己也是当之无愧的公主!
她陆陆续续从徐夫人的嘴里听到了好多陶家的秘密,陶家出过两个疯女人,陶若兰是无耻的小三,宁宁是陶承业的亲生女儿——让徐希语最不舒服的就是最后一个秘密。
徐岩及时收住了脚,站在门外偷听着,然后急急的转身快步离开。
宁宁被送进精神病院了?
徐岩走进自己的办公室,烦躁得原地直打转。
原野将车停在小区下面,脑袋探出车窗朝楼上望去,半夜三更的整栋楼一片黑。
值夜的保安背着手在幽静的小区里来回巡视,看了一眼黑色悍马车,车子没熄火,安安静静的停着。
保安迟疑几秒,方才走过去,宁宁在小区一摔成名,保安和大妈们全都认识她那张脸,今夜宁宁再次成了小区热议的话题,那精神病院的车,那些白大褂医生,被架上车的宁宁,大妈大婶大爷们奔走相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谁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憨憨的姑娘,脑子居然有问题。
保安目瞪口呆的看着疾驰而去的悍马,他话还没说完呢,刚刚意犹未尽的起了个头。
宁家的保姆是被轰天的砸门声音吵醒的。
门刚开开一条缝,两个壮汉就一脚踢开了门,宁家的姑爷黑着脸跟在后头。
这么大的动静,睡在楼上的宁苏海夫妇同时被吵醒了。
“阿野——”宁苏海披着外套穿着拖鞋走下楼梯,他还不知道宁宁跟原野已经离了婚。
“是你把宁宁送进疯人院的?”原野站在客厅中央,面无表情的问。
“什么?”宁苏海听得一头的雾水。
“是我!”跟在宁苏海后面的周冉冉,勇敢的站了出来。
“我不打女人。”原野悠声道。
两个壮汉走上前,一个人反绞着周冉冉的两个胳膊,一人抡圆了胳膊,左右开弓地扇她的嘴巴。
“你们住手!”宁苏海喝道。
“宁苏海,你跟我去接人。”原野伸手搂住宁苏海的肩,半强制的将他带出别墅,坐上外面的车。
外面停着七八辆车。
“阿野我跟你去,让他们别打了。”宁苏海哀求的语气说。
“你是想让她挨耳光呢,还是想让人轮流玩她?”原野拥着宁苏海坐进后座,司机发动了车子,他用商量的语气问。
宁苏海闭紧了嘴巴,脸色煞白。
“爸,看在宁宁的面子上,我才叫你一声爸,再有一次这样恶劣的事,我就收拾你全家,男的去填海,女的去站街。”原野帮苏海拉好滑下来的外套,和颜悦色的对他说。
宁苏海一声不吭的听着,他没想到周冉冉会把宁宁送进精神病院,脑子里还有些消化不过来,平常周冉冉见了宁宁,就像是老鼠见了猫,躲都来不及呢,怎么还敢主动去招惹她。
他对陶若兰是一见钟情,不在乎她心里爱着别的男人,甚至不在乎她怀着其他男人的孩子,他好不容易才娶到她,对家里人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没想到最后他还是负了她,他像最后一根压垮陶若兰的稻草,撞破他跟周冉冉的私情后,陶若兰脑子里的那根弦,嘣一声断了,这次她是真的疯了。
她带宁宁出国散心,给宁宁服下安眠药,然后开车带着宁宁一起去死,撞车前,陶若兰打电话给宁苏海,”宁苏海,你当我们母女是累赘,现在我就带走她,你就等着收尸吧!”她嘶声力竭的哭喊着。
宁苏海捂住心口,他又想起陶若兰最后说的那句话了,心一阵一阵的绞着疼,他哆嗦着将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摸出药丸扔进嘴里,干吞下去。
原野打开车里的小冰箱,拿出一瓶水,拧开瓶盖,将水递给宁苏海。
“谢谢。”宁苏海喝下几口水,虚弱的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