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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潘

山林之神潘,虽然是希腊的最古老的神之一,在荷马时代和以后直到公元前11世纪都有过,但他的作用却很小。仅就将潘描绘为半人半山羊来看,就说明这个神的古老程度。最初,潘是森林之神、牧人之神和畜群的保护者,甚至在阿尔卡迪亚和在阿尔戈斯对潘比较崇拜的地方,都没有把他列入奥林匹斯众神之内。但是,潘逐渐丧失了最初的性质,而成为保护整个自然界的神。

在狄奥尼索斯的伴随者中,有时可以看到山林和畜牧神潘。在伟大的潘生下时,他母亲——仙女德律奥佩看到自己的儿子后吓得逃跑了。他生下来有山羊的蹄子和山羊的角,还有山羊的长胡须。但他的父亲赫耳墨斯很喜欢儿子的出生,他把儿子抱到奥林匹斯山众神那里。所有的神都很高兴潘的出生,看到他后大家都哈哈大笑。

潘没有留在奥林匹斯山上与众神同住。他到绿树成荫的森林中和山里去了。他在那里,边吹着声调优美的芦笛,边在放牧羊群。仙女们只要一听到潘的奇妙的笛声,就成群地来到他那里,包围住他,在潘演奏的音乐声中,在绿草如茵的僻静的山谷里,跳起欢快的轮舞。潘自己也喜欢参加仙女们的舞蹈。

在潘欢乐时,山坡树林中的欢笑声直冲云霄。仙女们和萨提尔们同吵闹的长着山羊蹄的潘在一起蹦蹦跳跳。炎热的中午来到时,潘便离去到茂密的树林中或清凉的山洞中去休息。打搅潘的安静是很危险的:他会大发脾气,在愤怒之下,他会让你去做压抑的噩梦,他也可能突然出现去恐吓惊动他的同伴。最后,他能给人降下惊慌失措的恐怖感,这种恐惧使人仓皇地乱跑:不择道路地穿过森林,越过崇山峻岭,跑在深谷的边缘,而不理会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曾经有过这样的事,潘引起了整个军队的恐慌,使全军陷于无法制止的仓皇逃窜。不要去逗惹潘——他生气时是可怕的。然而,如果他不生气时,却是仁慈和宽厚的。他赐给牧人许多福祉。伟大的潘是狂欢乱舞的迈纳德斯舞蹈的快乐的参加者,是酒神狄奥尼索斯的经常的伴随者,他保护和照料着希腊人的畜群。

伟大的潘也躲不过金翅埃罗斯的爱情之箭。他爱上了美丽的仙女西琳克斯。她很孤傲,拒绝了所有人的求爱。她像勒托的女儿伟大的阿尔忒弥斯一样非常喜欢打猎。常有人将西琳克斯当做阿尔忒弥斯,因为年轻的仙女穿着短衣裙,背着箭袋拿着弓,是那样的美好。她同阿尔忒弥斯相似得就像两滴水一般,不过她的弓是角制的,而伟大女神的弓却是黄金的。

有一次,潘看到了西琳克斯便想走近她的身边。仙女看了一眼潘便吓得仓皇逃跑。潘便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赶上她了。前面横着一条大河。仙女往哪里跑啊?西琳克斯双手伸向大河祈求河神保护她。河神听从了仙女的祈祷便将她变成了芦苇。跑到的潘已经伸手想去抱住西琳克斯,但他却抱了一怀柔韧的、发出轻微簌簌声的芦苇。潘站在那儿悲伤地叹气,他从芦苇的柔和的簌簌声中听出了美丽的西琳克斯对他的告别祝福。潘折下几根芦苇,用蜡将长短不一的苇节固定在一起,做成了一支音色甜美的芦笛。潘为了纪念仙女,把它叫做西琳克斯芦笛。从此时起,潘喜欢在僻静的森林中吹奏西琳克斯芦笛,柔和的笛声飘荡在周围的山中。

潘以芦笛吹得好而自负。有一次,他向阿波罗挑战要比赛。

比赛在特摩洛斯山坡上进行。评判是这个山的山神。阿波罗身穿紫色长袍,头戴桂冠,手执金基发拉琴前来比赛。潘是第一个出场演奏的。他的牧童芦笛吹出了普通的声音,柔和地在特摩洛斯山中回荡。在他的芦笛的回声停止后,阿波罗拨动了他的基发拉琴的金弦。洪亮的琴声传到四面八方。站在周围的人都入迷地听着阿波罗的演奏。基发拉琴金弦的声调昂扬,整个自然界都鸦雀无声,在寂静中琴的旋律就像波浪似的不断涌来,洋溢着神奇的美感。阿波罗演奏完毕,他的基发拉琴的最后的声音休止了。特摩洛斯的山神裁判阿波罗得胜。所有的人都赞美伟大的基发拉琴之神。只有弥达斯不欣赏阿波罗的演奏,他赞扬潘的平常的演奏。阿波罗非常生气,他抓住弥达斯的耳朵把它拉长。从此,弥达斯变成了驴耳朵,他拼命地用很大很长的丘尔邦(缠头布巾)把它遮盖起来。而被阿波罗战败的潘郁郁不乐地躲到更深的树林中去了。他的芦笛不时地发出幽怨的缠绵的笛声,年轻的仙女们都喜欢听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