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成,大成啊,你听我说,我们兄弟一场,你怎么把我给捆起来了,快放开,我现在给鬼子干便衣队,我也是没办法啊,混碗饭吃,你看我也没伤害过你,你就放了我吧。”张六哀求着说。
赵大成捆完之后,一记重拳砸在张六的脸上,说:“谁他娘和你是同乡,我有你这样的同乡都丢人,如果不是你这同乡,我能被你们给抓去吗!我差一点就死到鬼子那里。”
张六哭着说:“哥,我不是人,我是王八蛋,你就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赵大成拿破布把张六的嘴堵上,说:“你抓了我领赏钱了吧,我也要拿你去领赏呢。”然后在杨成才的帮助下,把张六给装进了麻袋里。
杨成才装完了,向谢天龙行礼,说:“师父,谢谢出手相助。”
谢天龙忙摆手,说:“也没帮助上你们多大忙,我还原以为与这小子能过上两招呢,没想到是一个面团一样的大烟鬼,成了,咱们走吧。”
他们把张六抬出国术馆,把他放到事先停好的马车上,然后赶着马车离开了省城。
金大虎几天没有来商号里了,今天感觉身体和心情都还不错,便来到了商号的办公室里。他刚刚坐到椅子上,忽然听到楼下一阵大乱,接着田长喜阴笑着走了进来,自己商号里的两名伙计,被田长喜的手下用枪顶住了头。看来是自己的伙计是想拦住他们,结果没拦住。
金大虎的脸同样阴沉着,说“有什么事跟我谈,别难为我的手下!”
田长喜挥了下一手,说:“金兄,久违了,别来无恙啊?呵呵……你看,我来了也不让个座啊。”
金大虎没有理睬他,转头看着窗外,说:“有事说事儿,没事儿就走,我这里不欢迎你。”
田长喜笑着自己坐到椅子上,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我这么大个市长来到你这商号里,座也不给让,茶还要自己动手,唉……我们也是老相识,老兄弟了,你对我热情点不行啊。”
金大虎坐下盯看着田长喜说:“你是日本人的市长,不是我中国人的市长,所以说,你这个市长在这里不好使。我知道你早晚会来找我的,早就在这里等你了。你想怎么样随便,我这把老骨头,还真就不怕你。不过,我金大虎给你留一句话,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常在河边走也没有不湿鞋的,日本鬼子早晚有被打跑的那一天,你应该能想像到你的下场。”
田长喜放下茶杯,笑着说:“我的老哥哥,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啊,你以为我不知道日本鬼子早晚会倒啊。我能跟他们,一是他们确实救了我的命,二是为了钱啊。我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生意人,生意人不为财,那还当什么生意人啊。我当上市长这么久,一直在整顿省城商会,其实目的还就是一个,让我的大华商号要从中得到更大的利,今天我回锦绣川干什么,知道吗?也是奉了鬼子的命,来锦绣川的山林里找好地种鸦片,呵呵,我说这个你别皱眉头,当初如果不是搞这黑疙瘩,我能有巨大的资金支持吗,与你们这些商业大佬平起平坐吗,呵……从中搞点钱罢了,等我搞了差不多了,我会抽身溜走的,谁也不会找到的,嘿……”
金大虎生气的说:“生意人也要挣干净钱,也不能什么钱都挣,什么爹都认!”
田长喜站起身来,笑着说:“老哥哥,我现在放到你面前两根金条,你能和我说出那根是干净的,那根是不干净的吗?哈……别装的那么高尚。你别对我横眉立目的,以为我可能要找你报仇,放心吧,不会的,我要是收拾你,早就对你下手了。你都在没有什么能水儿,杀了你显得我太小气,嘿……好了,老哥哥你忙,我还要到山林里转一转,选块好地。”
金大虎看田长喜带着手下离开后,生气的把拳头砸在桌子上,茶杯被震到地上摔的粉碎。
田长喜来到山林里转了一圈,选中了几块好地,并安排手做好了标记。刚要离开的时候,他看到了远处的青铜山大佛,便有了前去烧香拜佛的念头。田长喜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都是恶事,所以多烧点香火,可以减少一些罪责,心理上也算是有些安慰。
小和尚通知了智善长老,田长喜带着很多的手下来到庙里,智善长老忙从佛堂里走出来。
田长喜看到智善长老后,忙行礼:“长老,多日不见,都好吧。”
智善长老忙回礼,说:“阿弥陀佛,田施主来了,都好,请。”
田长喜随着智善长老来到佛堂里净面上香,然后又来到了庙后的大佛下烧香磕头。当他十分虔诚的拜佛的时候,在智善长老的身后有双眼睛在悄悄看田长喜。此人正是他当初的管家田长宝。他被杨成林所救后,又被送到省城的大医院,接好了割断的脚筋。看破红尘的他,便正式落发出家。
在田小宝看来,田长喜的性格中存有极大的狼性,不管你对他有多么的忠心,说翻脸的时候绝不会讲半点情面。而且这个人是极其多变的,你永远不会想到他下一刻做的决定。虽然拜佛时特别的虔诚,但是杀人时又绝对不眨眼。在没有出家之前,田长宝恨过田长喜,当然也更想过报仇。但是入了佛门正式吃斋念佛之后,好多的仇恨便慢慢的放下了。
田长喜拜佛后起身,然后对智善长老说:“长老啊,我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做了许多让佛爷不喜欢的坏事,唉……还望长老在念经之时,多为我祈福啊。”
智善长老微闭双眼,说:“阿弥陀佛,田施主,随时放下屠刀,随时远离恩怨。只要你一心向善,佛祖会好好保佑你的。但是,你如果手里的刀总是放不下,佛祖也保佑不了你啊。”
田长喜忙点头,说:“是啊,放心吧长老,我会收手的。现在鬼子在这掌实权,我也是没有办法啊。好了长老,我就先走了。改日我再来烧香。”
田长喜从大佛寺里下来,骑着马走在锦绣川大街上,经过自家大院门前的时候,他只是停下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伙计跑过来要给他牵马,但是田长喜没有下马进家。他当上市长后只是陪着细川来了那一次,也就是那一次才知道,自己在监狱的时候,院子让吴大富给占了,而且小老婆也让吴大富给睡了。望着大门里也感慨,而且也勾起了藏在心底的疼痛。
大街上的行人认出田长喜后,都改变方向躲闪开了,知道他现在是省里的大官,而且还是鬼子的红人,所以感觉还是躲远一些安全。田长喜没有再意街坊们的冷漠,催马向着街道外面走。
二十几名手下护着田长喜,刚刚离开锦绣川也就十多里地,突然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了一声枪响。紧接着田长喜身边的手下,惨叫着摔落到马上。吓的田长喜马上趴伏到了马背上,大声喊:“有埋伏!做好战斗准备!”
田长喜喊完了拢住马,然后从马的另一侧溜下来,拿着枪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他把头伸出来向树林里观察,看到了几个身影闪动,忙抬手开了两枪。
树林里的枪声稀疏,没有田长喜他们的猛烈,但是对方的枪法却很准。在相互的对射中,田长喜又有两名手下中枪倒地。田长喜十分恼恨的大喊:“都给我顶住,打死一个100大洋,抓一个活的,我给一根金条!娘的,我倒要看看谁敢在这里伏击老子!我他娘的刚刚烧了香,佛爷们都罩着我呢,竟然敢来动我,这不是找死吗!”
田长喜的话音刚落,旁边的手下马上大喊:“市长!我打上一个!”
“好!就这么干!回去马上找我领钱,娘的,我倒是要看看,这是谁各吃了豹子胆!”田长喜喊完了,又向着树林里打了一枪。
也许是田长喜人多势众的原因,树林里的人在打了几枪之后,便开始向树林深处撤退了。田长喜看到对方想跑,马上又大喊:“弟兄们,给我冲!别让这伙王八蛋跑了!”
田长喜跟着手下冲跑进了树林里,看到伏击的人早已经跑的没影儿了,只有一名中枪还没断气的人倒在地上。刚才开枪的手下忙说:“市长,这个就是我打上的!”
田长喜忙说:“好!回去后马上找我领钱!想打我的埋伏,哼,想杀我的人还没出生呢。看他还能不能说话,问问他是谁想对我动手。”
手下扯起地上人的衣服把他翻过来,张六沾满泥土的脸露出来,手下大声问:“说话,你是干什么的!为什么要刺杀我们市长?”
张六的前胸中枪,嘴里向外喷涌着大量的血沫子,嘴虽然来回的动,但是却发不出一丝的声音。手下看了看,说:“市长啊,这人我怎么看着这么面熟呢?”
这时又有一名手下过来,看了看说:“市长,这衣服是警察局便衣队的。”
扯着张六的手下马上记起来,说:“噢,我想起来了,这小子不就是便衣队的吗,平时还爱抽两口大烟,没错,就是这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