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人秘密的在全武林中散发了长离宫圣女白玉指环再现的消息。长离宫的玄溟神功和荀芒神功历来就为无数江湖人所觊觎,代表长离宫圣女身份的白玉指环再现,又岂会无人关心?到时正邪两道中各门各派势必会将因此而引发或大或小的争斗,而他长离宫将置身事外。鹜蚌相争,渔翁得利。待得各门各派实力消弱之时,他再出手,岂非事半功倍?
很快的,如他当初所预想的那样,正邪两道中各门各派都相继插手了此事,甚至暗地里大打出手,武林中早已又是掀起了一番腥风血雨。而他呢,却一直陪着凌苍苍,保证这荀芒神功不会被人真的夺了去。
后来,遇到了吴樾,遇到了凌昭,青云山庄,零件山庄,武林正道中的两大山庄。他慢慢的转动着手中的白玉指环,于寂静的夜中微笑,也好,不妨将计就计,同他们一起一路行来。
一路上,他又相继散布消息给各魔教中人,长离宫圣女的传人正跟两大山庄传人在一起,正前往凌剑山庄。很快的,武林正道的代表两大山庄,成为魔教中人之敌。而反观武林正道呢,谁又会想到,他们一直要寻找的那名握有荀芒神功的少女,一直都待在两大山庄传人的身边?
肆虐一切的龙卷风,但那风暴眼,反而一直都是最平静的。他以为,这计划很好。
原以为,待得尘埃落定,这荀芒神功,他自是会收回,至于凌苍苍么,蚌壳中的珍珠取了出来,那蚌壳,又何须在乎它的去留或是死活?
她不过是根导火索而已。
可他竟然会舍不得这根导火索。何时起,她在他的眼中已是最珍贵的那颗珠子?悄然占据了他心,日夜莹然生光。看她遇到了吴樾,遇到了凌昭。武林正道中的两大山庄,他原本可以让她去了其中任何一个山庄,让其他门派以为这荀芒神功在这两大山庄中的任何一处,那时,这山庄岂非就成为了那众矢之的?凌剑山庄,青云山庄,无论灭了两大山庄的任何一方,他未来通往独霸武林的道路将会顺畅不少。
只是,他竟然会舍不得,会嫉妒。他无法忍受吴樾对她的关心,和她对凌昭的在意。
他楚长歌要的人,心中也只能有他一个,决不能有其他人的半分影子。
所以无论代价如何,他都宁愿带着她离开。
对面的凌苍苍低了头,抹去了面上的眼泪,再抬头时却是咬了牙恨恨的问着他:“你明明知道凌昭是我大哥,凌傲霜是我妹妹,你也明知道我有多想要个大哥,要个妹妹,可你为什么要当着他们的面说我是长离宫的圣女?”
楚长歌的眸光渐渐的冷了下去,双拳渐渐收紧:“为什么不能说?长离宫的圣女使你蒙羞了?”
“我什么时候是长离宫的圣女了?即便是,那也不能现在说,你明知道在他们心中对于长离宫是什么样的态度。”
楚长歌上前一步,贴近了她问道:“那什么时候说?恩?即便以后说,你觉得他们凌家会认了你?自古正邪不能两立,你觉得江湖上代表正道两大山庄之一的凌剑山庄会认了你?”
凌苍苍紧紧的咬着唇,不说话。但眼睛里依旧是很倔强的神情。
楚长歌忽然一把扣住了她的下巴,用拇指轻轻的来回摩挲着,低了声问道:“苍苍,难道跟着表哥不好?”
凌苍苍偏过了头去。
楚长歌手指用力,迫使她看着他。他眼中尽是一片温柔之色,柔声的哄着她:“你以前不是说想看我面具后面长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张脸吗?我给你看,好不好?”
凌苍苍继续咬着唇,没有回答。楚长歌微一扬手,脸上一直戴着的面具悄无声息的跌落下来。
凌苍苍终于知道他为何会戴着面具了。面具后的那种脸眉眼间竟有五六分与娘相似,但并没有给人一种阴柔的感觉,反倒是微微的眯了眼时,便有一种隐隐的压迫感传了过来。那上挑的眉,如自己以往所想的一模一样。似笑非笑的表情时,长眉上扬,教人分不出他所说出来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一直戴着面具,是怕她认了他出来?
凌苍苍鼻中轻哼了一声,很想偏过头去不看他。可他手上的力道太大,迫使她只能一直看着他的脸。
楚长歌再贴近了些,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轻声的问她:“苍苍,表哥对你好不好?”
凌苍苍不想回答,她挣扎着想往后躲,楚长歌手上力道又加重了些,她微微的皱了皱眉。
“苍苍,你有表哥就够了,其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亲人不要也罢。你说,这些日子表哥对你好不好?”
气息温暖,一下一下的喷在她的脸上。凌苍苍忽然就红了脸,但仍是冷冷的道:“荀芒神功我已经给了你了,现今我对你而言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你大可不必还用这些言语来迷惑我。放开我,我要走了。”
“走?去哪?”
“只要离开你,去哪都好。”
楚长歌大怒,略略的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看着她,怒极反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可是苍苍,我告诉你,只要我楚长歌有活着的一日,你就别想离开我。不,不,苍苍,即便我死了,我也会跟你同穴而卧,即便成了飞灰,天涯海角,我也绝不会放了你。”
见到她脸上的晕红,低笑一声,忽然就俯下了脸,低声道:“苍苍,你不乖。表哥要给你点小惩罚。”
冬日的夜晚,屋外更是滴水成冰的天气,凌苍苍先前一直坐在屋顶上吹风,身上本就是冰凉一片。可现今,冰冷的唇上忽然就有了温暖的双唇压了下来,辗转反侧,粗暴的似是想将她撕成碎片,然后一片一片的吃下去。她无措的用手去推楚长歌,可他一手狠狠的托着她的脑后,另一只手将她的两只手紧紧的钳制着,反缚在背后,迫使她只能仰面接受他的这个亲吻。
楚长歌的唇在她的唇上狠狠的反复摩挲,他的气息透过她的鼻子清晰的直冲入了脑中去。凌苍苍只觉得脑中混沌一片,人如同漂浮在空中,想逃,可禁不住又想靠近那温暖。
先前冰封的心开始有了缝隙,那缝隙渐渐的变大,终在他温暖的双唇下化为一汪春、日湖水。
一片混沌中,她听到他低声的说着,苍苍,乖,张嘴。
浑浑噩噩的,她依言张开了嘴,有柔软的舌立刻探了进来,掠占城池般攻占了她口中的一切。她脑中轰隆一声,顿时只觉得先前喝的那些梨花白全都冲到了脑中。
她只能傻傻的接受着楚长歌的横冲直撞,完全忘了该如何去反抗。又或者,根本就不想去反抗。
昏昏沉沉中,也不知他是何时停住了这场亲吻。凌苍苍浑身软了下去,眼中变得迷离,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楚长歌用鼻尖轻轻的来回摩挲着她的鼻尖,蛊惑着声音问她:“苍苍,想不想要?恩?”
凌苍苍的眼里似有雾气笼罩,一片水汽迷蒙,双颊更是因喝了酒的缘故晕红一片,看的楚长歌心中一热,他沙哑了声,叫她:“苍苍。”
凌苍苍开了口,连她自己也未曾注意到的娇、媚声音:“要......”
后面的什么两字尚未来得及说出口,楚长歌已是用唇封住了她的唇。
屋内红烛高烧,屋外是北风凛冽,隔着已紧紧关上的窗户,不时的仍有一缕寒风透过没糊的严实的棉纸吹了进来。
楚长歌拦腰抱着凌苍苍,将她放在床上。凌苍苍瑟缩着想往外跑,他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抬起眼,看着她,沙哑的声音,诱、惑着她:“苍苍,给我。”
眼底是浓浓的情/欲,凌苍苍看着他,有些发愣,手足无措,竟然不知如何是好。
胸前一凉,但紧接着,有赤/裸滚烫的身体压了上来,紧紧的贴着,肌、肤相亲。
“苍苍。”楚长歌叹息着轻声呢喃。细碎的吻从凌苍苍的额头一直下来,眼睛,鼻子,双唇,再一口含住了她小巧的耳垂。凌苍苍不由的颤抖,恍惚中似是看到漫天花雨,想起那年第一次偷喝梨花酿时的情景。她躺在梨花树下,碧蓝的天,纷飞的梨花,甘甜凛冽的梨花酿,一口喝下去,她眯了眼,微微的打了个冷战,但腹中立马热了起来,一路延伸至脑中,晕晕沉沉的,但还想着要再喝一口,要再喝一口。
一片虚无中,凌苍苍迟疑着,试探着,轻声的叫了一声,表哥。
似落花入水,似风过呢喃,似梦境中的那一声呼喊。楚长歌心内蓦地升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他抬头,看着她的眼睛,轻轻的吻着她,喑哑的声音:“长歌,叫我长歌。”
“长歌,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