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远沉声,“你不傻,本相也可以肯定,你一定会做的。”
他这副不要脸的神情和语气实在是让我禁不住啐了一口,“呸!你们这帮乱臣贼子视岚锦年为眼中钉肉中刺,全天下的人都该依着你们的想法,帮着你们做不要脸的事?”
柔妃眼看着涨红了眼,像是想要朝我冲过来了,我狠狠横过去一眼,义正词严,“我是岚锦年的王妃,落在你们手里是我倒霉,要杀要剐你们请便!休想让我帮你们做害他的事!”
闻声,慕远露出了早有准备的神情,他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却是比皱眉都要让人惊悚的表情,他盯着我的眼,嗓音沉稳,“做不做,由不得你选——若是不想隆庆帝双腿被锯浑身溃烂而死,若是不想舒长夜的女儿早夭而死,你能做的,只有顺从。”
我“哈”地失笑出声,同样还他以讥刺的笑容,“隆庆帝如何,舒长夜的女儿如何,你以为,对我来说,比岚锦年的命要重要么?”
慕远笑着摇头,那抹笑容残忍极了,他的视线一点一点下移,然后灼灼地锁住我的肚子,轻声却清晰地说了一句,“他们不重要,那么,你和他的孩子呢?”
慕远笑着摇头,那抹笑容残忍极了,他的视线一点一点下移,然后灼灼地锁住我的肚子,轻声却又清晰地说了一句,“他们不重要,那么,你和他的孩子呢?”
慕远的话,让我浑身的血液瞬间便像是凝固了。
直到他因为见我良久怔愣而不耐、与柔妃和岚青川一并离开了房间、并且特意吩咐兵士把我押到地牢里不等我松口不准放我出来时,我才缓缓回过神来。
冰冷漆黑的地牢,让我想起了从龙啸宫通往周家古宅的那条地道。而那条地道,让我想起了……我师父。
师父,是知道那条地道的人。
师父,是给我写了书信约我在周家古宅相见有事密探的人。
师父……是全天下,除我本人之外,唯一一个,可以诊得出我已然有了喜脉的人。
——如果不是慕远对我说了那句话,就连我自己都不曾意识到自己的脉象确实有了波动,细微而轻小的脉象变化,就连我自己都忽视了,更何况是近些日子以来我从来不曾让别人给我诊过脉?
和我有近身肢体接触的医者里,唯有师父。她在这几日里累得紧,我不时会去给她送些茶水,师徒二人难免握手把臂,也许正是在这些时候,她察出了我已然怀了身孕?
脑子里纷乱复杂地思索着,双手却是无意识地缓缓从上而下滑落到了肚子上面,手指顿住,就连我的思绪都是随之一窒——孩子么……我,和岚锦年的孩子么……
我正失神,“啪啪啪!”几声清脆的击掌声骤然响了起来,把我的神志瞬间就给夺了回来,定睛去看,就看到牢房外那张噙着娇.媚笑容的脸。
我立时敛了脸上恍惚的神色,冷下了脸来,柔妃见状,嘴角高高一挑,显然是得意极了,随手一挥,吩咐狱卒把牢门打开,她一矮身,便也钻了进来。
我冷哼一声,就着坐在枯草的姿势无比嫌恶地往后退了退,这个动作落在了柔妃的眼底,瞬间便让她姣好的面庞上笼起了一层薄薄的怒气。
她快步过来,一出手就又是撕扯我头发那一招,我的腿脚都被铁链绑着,行动受到拘束,被她一扯住头发就难以挣脱开来。
她是个疯子,被她这么撕扯着,我可害怕撞到我的肚子,先前我之所以不怕,那是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肚子里已然多了个东西,而如今意识到了,当然要有意识地保护着。
见我挡了几下之后就不再阻挡,反倒有意无意地拿双手在身子因为她的扭打而踉跄着朝地面跌过去时挡住自己的肚子,柔妃怔了一下,而后松开我的手,双手轻轻拍了几下,做拂去尘土状,而后便清凌凌地笑了。
她蹲下.身来,逼视着我的眼,“这会儿,知道害怕了?”
我冷哼了一声,仰脸剜她一眼,“怕不怕关你屁事!总之,你们休想让我帮着你们伤害岚锦年!”
“哟……”,我的话音刚落,柔妃便捂着嘴娇滴滴地笑了起来,她一边笑,还一边用暧.昧的眼神看向我的脸,妩丽的眼角眉梢分明写满了浓浓的讥讽之意,出口的字句更是多了几分敌意,“你这些义正词严的话,可真该让人给笔录下来,然后呈给我们北舒的那位看!”
北舒的那位?舒长夜么?
我也笑了,“柔妃娘娘有耍这些卑鄙伎俩的心情,我想,舒长夜才不会有这个时间吧?”顿了一顿,我眉眼一冷,又加了一句,“更何况,你把他的女儿给掳了来,等他见了你,就能饶了你么?”
我的后一句话,瞬间就让柔妃的脸色愈发阴郁了起来,她紧咬银牙,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模样,“我当然要把她掳来,贱.人!贱.人生的女儿,自然也是贱.人!鸢儿敢和别的女人生下孩子,我就能把那个孩子弄死!”
如果不是知道柔妃对舒长夜有着不伦的感情——其实,也许也算不上什么不伦,毕竟她不是舒长夜的母妃,但是养母也是母,更何况舒长夜似乎想要摆脱她的束缚的心理更加多些,所以只能说,柔妃的占有欲着实太过强烈了——我也就无法理解此时此刻柔妃为什么会嫉恨成这个模样,见她双颊涨红,眉眼裹恨,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依旧忍不住微微怔忡一下,意识到自己恍神,赶紧定了定心神,这才趁热打铁,趁她怒火攻心的当口抓紧时间再追问了一句,“你把他的女儿带来做什么?就为了编排诋毁我更加逼真么?”
柔妃像是听到了什么再好笑不过的笑话,她眼波一扫,瞥我一眼,笑得宛若做了什么再遂心不过的事情了一般,似笑非笑地睨我一眼,“做什么?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么?”
我冷眼看她,她就笑得愈发愉悦了,“你难道不觉得,让你亲手杀了他的女儿,是很好玩的一件事么?”
我冷嗤一声,“休想!”
柔妃却不怒了,她伸着纤纤玉指娇.媚地绕着自己鬓间滑落下来的青丝,“休想不休想,不是你说了算。”说到这里,她顿了一顿,而后逼近我的脸,笑得阴恻恻的,“你放心,他的女儿,自然会活到他来的前一天。而且,一定会,死在你的手里。”
我目眦欲裂,痛恨至极地咬牙,“疯子!你这个疯子!”
柔妃霍地起身,眉眼里厉色浓郁至极,“没错!我是疯子,我就是疯子!从我终于把他拱上皇位他却一脸诚恳地唤我母后那刻起我就疯了!十几年,我精心地呵护了他十几年,我不惜自己的容颜和年华,我这么付出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我要做的是他的女人,才不是什么枯守后宫的孀妇皇太后!”
见我怔忡,她伸脚狠狠踹我一下,“我何止是掳走了他的女儿,我还要毁掉让他心动让他惦念的女人!萧云迟,不管岚锦年会不会因为你弃城,我都让你活不过三日!”
柔妃果然说到做到,我还没从她声嘶力竭的呼喊中回过神来,她已回身对着狱卒招手,厉声吩咐道,“拿架子来,把她绑在上面!”
狱卒畏首畏尾地探头朝里看了一眼,而后一脸犯难,“王爷吩咐了,不得随便对她用刑……这……”
柔妃眉眼里泛起一丝怒色,微作思索,转而愈发狠厉地又道,“那带几个男人进来!要最丑的!我是让他们解决锦王妃的生理需要,不算是用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