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感动中学生的268个真情故事(青少年阅读故事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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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读懂父亲的真诚(14)

等我睡完午觉起来,听见楼下有人在叫我。探出头去,我看到没有换掉工装的继父正举着一个东西,开心地向我晃着。我跑下楼去,在来往的女生里,劈头问他。你来干什么?”他依然笑着,说:“怕你着急用书,我中午回家取回来了,没耽误你用吧?”我接过书来,抚摩着那上面新鲜的尘土,和继父温热的气息,终于忍住了眼泪,低声问他。怎么回来的?”“骑着车子回来的。不过走的时候是坐车,还挺快的,一点儿也不累。“我看着他脚上被人踩破了的布鞋,浑身湿透了的衣服,在那么鲜亮的人群里,他像一棵卑微的苦艾草。然而就是这样被我轻视着的继父,却为了我一个小小的要求,拼尽全力。两个小时,我用午睡便轻松地打发掉了;而他,却为这样一本我并不急用的书,一刻也不停歇地耗在了七十多里的山路上这个男人已经渐渐老去,他知道他所能给予我的也会慢慢地减少,所以一旦需要,便可以舍掉一切,倾尽其所有。尽管这样换来的,于他,已是全部;于我,依然是卑微的点滴。

可是,我终于明白,卑微并不是卑贱,如果是以爱的名义。

慈爱的继父,唤出了我们感动的泪水;不懂事的女儿,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没有一种爱是卑微的,无论它是以何种方式存在。

记住那只鸟的名字夜晚,一位父亲和他的儿子在院子里散步。儿子已大学毕业,在外地工作,好不容易回一趟家。

父子俩坐在一棵大树下,父亲指着树枝上一只鸟问。儿子,那是什么?”“一只乌鸦。”“是什么?”父亲的耳朵近来有点背了。

“一只乌鸦。“儿子回答的声音比第一次大,他以为父亲刚才没听清楚。

“你说什么?”父亲又问道。

“是只乌鸦!”“儿子,那是什么?”“爸爸,那是只乌鸦,听到没有,是只乌——鸦!“儿子已经变得不耐烦了。

父亲听到儿子的回答后,没有说一句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站起身,慢吞吞地走进屋里。几分钟后,父亲坐回到儿子身边,手里多了一个发黄的笔记本。

儿子好奇地看着父亲翻动着本子,他不知道那是他父亲的日记本,上面记载着父亲日常生活的点点滴滴。父亲翻到25年前的一页,然后开始读出声来:

“今天,我带着乖儿子到院子里走了走。我俩坐下后,儿子看见树枝上停着一只鸟,问我:‘爸爸,那是什么呀?’我告诉他,那是只乌鸦。过了一会儿,儿子又问我那是什么,我说那是只乌鸦”“儿子反复地问那只乌鸦的名字,一共问了25次,每次我都耐心地重复一遍。很高兴能有这样的机会,我知道儿子很好奇,希望他能记住那只鸟的名字。“当父亲读完这页日记后,儿子已经泪流满面了。”爸爸,你让我一下子懂得了许多,原谅我吧!“父亲伸手紧紧抱住儿子,布满皱纹的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父母在养育儿女时付出了无与伦比的爱心,而子女却无法回报他们相同的爱。有的时候,耐心地对待父母也是孝敬他们的一种方式。

脚夜渐渐暗淡下来,村子里恢复了山野原有的静谧。

静里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父亲扛着那只死人的脚,走在前面弯曲的山道上。

这只脚是谁的,我并不知道,就像天上掉下的流星,对我们始终是个谜。父亲也如此。

吃完夜宵,他像往常一般叫我。

随他一同去,有点事要做。

去就去吧他从柴房里出来时,手里拿着一把挖锄和砍刀。谁又去山里拖一段木料,我们住的房子老是有一股潮湿的泥土气味,况且它够老的了。

算了,我一个人去,你还小……何况……父亲犹豫再三却又说。

不,我一定得去,天都这么晚。我给你照个火也行。我开始意识到:一种可怕的不祥正趁着夜色,从四面八方围拢了来。

我一眼就瞥见父亲抱着那只死人的脚,从楼上下来。它装在一个盒子里,左下角的洞,重新被很仔细地封好。

父亲停下来等我。我一路跑到他那儿,喘着粗气说,这鬼天,真黑。

嗯!黑。

我发现许多双充满恶毒的眼睛,始终狠狠地盯着父亲和我。

黑暗中,几乎无处不在。

一路走,就到鸡公山。一个风水先生来过后,说这块地极阴恶,只许葬恶死的人。这里真的连大树都不长,满地是焦黑的石块。老人们讲:人是有三魂六魄的,鬼自然不例外了。鬼一般在漆黑的夜晚,自己推开半个墓碑,放出两个魂魄到阳间找替身。我们就问,那余下的一个就可以玩了。呆子,他要看家呢!夜里尿急一定得憋住,有人喊你名字,更是千万不可答应。

母亲说,她有一次跑夜,有个女人披着被子从她身边悠地过去,一劲往山里走,怎么喊都不住。

我一身冷汗,忙抓住父亲的衣服。

唱支《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吧别闹,走你的路。

为什么不呢?我希望他能告诉我些关于盒子的事,他却不言语了。

父亲那夜的表情一定很复杂。要是我再大些,敏感点,我就能注意到其中的变化。可天太黑了,黑得连呼吸都困难。

有月亮,就别打电筒。

……亮亮的那颗是白极星,老师叫我们看见它就许个愿,长大了就会实现的。

唱罢,就这首。

“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红得,好像……”满山谷就都有我的声音在响,久久不肯散去。我越唱越大,并一边拍着巴掌,开始有点陶醉起来。电影队走后,小弟就能唱这首歌,特别有味。他比我聪明,父亲更喜欢他。

我不知道走出多远,只感觉脚在有节奏地运动,高一脚,低一脚。

到了,别说话,父亲做出很神秘的样子。

心里像揣了个兔子,蹦蹦乱跳。我用手电一照,一块平地上已经挖好一个深坑。旁边堆放着新土,父亲白天来过。这里很保险,不会有人怀疑埋着一只死人的脚。

父亲拿起挖锄重新修葺一下。然后在坑的上面放一块青瓦,下面用石头垫了。这是家乡的风俗,人死后都得像这样办。让死者头顶蓝天,脚踏大地。

他最后把目光放在盒子上,呆呆地看了好大一会,直到感觉脚发麻得厉害,我用手捏了捏,看见父亲掉眼泪,是自责,还是后悔。父亲从不流泪,尽管七○年大地震把八个亲人从他身边夺走。他第二天闻讯从学校赶来。默默地把他们埋在了鸡公山。

他把盒子放进去,弄平整,使用手一捧,一捧往里装土,不要我帮忙。干完后,他给这只脚立了块条石作记号。

回去吧!父亲短促地说。

到家门口,我把他先前给我的锡箔焚化了。

我问,脚汗大,不烫一下。

今晚不洗。

我很晚才睡着。想了许多事情,不知不觉就流泪。假若父亲杀过人,我会大义灭亲?告发?不,不,那谁找钱给小弟看病父亲说过这句话。我相信他完全有这个能力,年轻时,他曾用枪筒子从嘴里顶死过一头豹子。

这半年家里发生很多的事。天一黑。我们就睡觉。天天有人讨债,他们总是在要出门时,顺带问一句:你看,那钱也……是不是……父亲在一个雨夜里突然回来之后,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三天三夜,发高烧,一嘴的胡话。医生说是风寒。

母亲后来告诉我,他在大雨中像个石像立在那儿,久久不肯进家……病刚好,他就忙着到处借钱给亮儿看病。

亮儿是我兄弟,读六年级。

一天夜里,我被一个凄惨的尖叫惊醒。天亮后,门口围了许多人探着头往里看。

母亲赤脚躺坐在地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她见是我,像个疯子一样把我拽过去。恶声败气地对我吼道:从今天起不许上大楼一步,要不你会像我一样,说完不再理我。

父亲正用木条把楼门牢牢封死。我怯生生地问他,有些事情你不必知道。我想:不是他们疯了,就是我疯了。

那间屋子立刻被一个神秘的光环所包围,它不断激发我的想象。有事没事,我就跑上去,呆上半天。一个炸雷的声音惊得我不敢回头,他揪住我的衣领,把我从高高的楼梯上拖下来,像拖一段木头。还未等我反映过来,脸上就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让你看,让你看。他老是瞪着死灰色的眼睛骂人。

我的计划又一次归于流产,父母像幽灵一样跟着我。

机会终于来了。

父亲骑上那辆破旧的自行车,去了乡农经站借钱。母亲说,老尖头去年借走一百五十个鸡蛋,我去追追。

母亲出去了一阵,又马上赶回来。告诫我,千万不可上楼一步,她的性格就这样。

我完全没有必要解释,是怎样进去的。我进去了,就这么简单。

接下来发生的事,我也没有想到。

才进去,一股腐肉的臭味就让我喘不过气来。

正当我准备把屋脊上的那个盒子解下来。

一只死人的脚就从上面,重重砸在了我身上。

我毛骨悚然,无法相信是真的。

一只死人的脚,就躺在地板上;脚上附了一层自自的石灰,它显得十分纤小、干瘪。像法老们的木乃伊。

谁的脚呢?这只脚行万里路,过了千座桥。现在,他就躺在那里,像个死人,比一个死人更使人胆怯。

我记不清怎样挂回去的。

我溜了。

父亲板着脸回来了,把水烟筒吸得咚——咚——咚响。不久,母亲也回来了,说:狗日的老尖头,挨刀子的,我要看一百五十鸡蛋撑死你全家……我变了,不再爱读书,天天逃学。

一上课就胡思乱想,我只觉得老师的嘴像个泥球。

我听见老师在喊我的名字,站起来就问:

凶手杀人后,会把死者分割成几大块制成木乃伊……神经病,又看什么书《犯罪心理研究》

再过几天学校放暑假,父亲带我去省城看亮儿。

城里人都穿得花花绿绿的,是那种我也喜欢的颜色。

我问,为什么不去医院他在你二叔家,父亲连多余的字都懒得说。

父亲是高中生,二叔上完大学在城里做事。

第一天看见小弟,他就在搓揉那条空了的裤腿。空空地垂在地板上,不是被风吹上吹下的。

亮儿抬头见我,喊了声——哥。笑就僵在脸上,放不下来。他从来只叫我的名字子明,有的人甚至不知道我们是兄弟,他长得更像父亲。

我说,怎么理个光头。

父亲就拿白眼瞅我。

电化疗,都掉光了。

亮儿看我时,流露出那种忧郁的神情。他苍白的脸,像从鬼片里走下来的人。

每个星期五,父亲都打电话给邻居叫母亲听电话。一个很秀气的小女孩,站在商店门口卖花,我上前去问:多少钱一支。

二元,玫瑰;一元的我说,我家有一大株的,只收你五角一枝。

她却甜甜地笑起来,问我送谁啊我买了一只,噔——噔——噔地爬上楼去。大门开着,传来二叔和亮儿的声音。

冷——冷,你要砸死在沙发上,看看你上次留在上面的臭水。你爹也真他妈的白痴,叫化子……你小看人,我爹赔你。

穷酸样,赔得起。

我的泪就往外涌,抽身往回跑,在楼下和父亲撞了个满怀。玫瑰花掉在地上,被踩碎了。

父亲阴着脸问。我说,小女孩忘找我钱了。

接下来的日子,小弟拒绝服用任何药物,而且还以绝食相威胁。扯歪了脸和父亲吵:

回家——回家——回家,我想家了。

回来那天,门前的玫瑰开得红艳艳的好看。

第二个学期,父亲决定让我去打工。教师反映说我神经有问题,没有考虑升学的必要。

我在一个有雾的早晨离开了家乡。父亲仍在那条山道上为我送行,举着那双大手。走过一道弯,我回头望时,父亲苍老的脸爬满了泪……您的希望并未凋零,因为,新的朋友向您打开心灵的大门。抛弃您的回忆,抛弃旧的噩梦吧,从前您曾年轻过,如今您更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