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府!
那是什么地方?
是他们这些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机会踏进的地方!
便是当日她为君儿筹谋婚事的时候也不敢去想这等人家!
可是那贱种居然要嫁进去,还是做正室!
即便让她去做通房也都是便宜了她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为什么明明一个卑贱的商贾庶女居然可以嫁进那等高不可及的人家中?她凭什么?她凭什么又越过了君儿去,凭什么生生地压了君儿一头?
李嬷嬷闻言心惊胆颤的,“夫人!夫人!你气糊涂了!”
如今那宣旨的公公还在温家,若是这句话传到了他的耳中,不但夫人不保,恐怕整个温家也不保。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何太后会知道大姑娘的存在,且还下旨赐婚。
“夫人,这件事恐怕不是表面这般简单,夫人你想想,太后那是什么人?大姑娘又是什么人?别说是大姑娘了,便是老爷,甚至厉家,太后也未必知晓,如今她居然下旨给大姑娘赐婚,这件事必定有蹊跷!”
厉氏听了这话,理智从满腔的愤怒中拉回了一些,“对!那贱种是什么人?怎么可能会被太后知晓?”
“不如夫人去信给裴姑爷,让裴姑爷查查这事?”李嬷嬷又道。
太后赐婚这般大的事情,裴姑爷一定知道的!可裴姑爷知道了,二姑娘也应该知道了,如今她怀着孩子,又知道了这样的事情,恐怕更是难受!
厉氏正欲接话,却见一个婆子前来禀报,说是厉家有信给厉氏。
厉氏当即接过了信看了起来,而信中的内容正好解除了她的疑惑,看完了信之后,她的愤怒随即被痛快取代,“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笑容爬满了面容。
她就知道这世上不可能有这般好的事情!那个贱种怎么可能有这等福气!
李嬷嬷问道:“夫人,到底怎么回事?”
厉氏阴测测地笑道:“她不是恨我污蔑她命硬吗?如今她是命好了,不过,再命好也不过是给人作践的命!安国公府荣华富贵她未必有命享用!”
信是厉崇文在得知敬懿太后赐婚的对象是荣华之后写的,信上交代了赐婚的来龙去脉,同时还有厉崇文让厉氏利用这次的赐婚而让厉家和安国公府搭上关系的希望。
当然,写信的时候,齐明景还在昏迷当中,而且,那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活不成。
厉氏的怒火暂且熄灭了,至少,在新的消息传来之前,她都会认定了荣华活不长。
在缓和了心情之后,厉氏便拿着信往荣华的院子而去。
她迫不及待地想看看荣华知晓她的好姻缘不过是去一个将死之人冲喜的表情。
却说荣华满腹心绪回到了院子,便见高姨娘居然端坐在了屋内,而在高姨娘身旁的桌子上,摆放着的正是荣华方才遍寻不着的酒瓶。
一瞬间,荣华明白了过来。
难怪那杯中的酒空了却无传来有人因为偷喝了酒而中毒的消息。
高姨娘见了荣华回来之后当即笑容满面气站起身来,“恭喜大姑娘贺喜大姑娘,大姑娘的福气还真真的好,没了一个状元夫婿,如今居然得了一个国公府少爷夫婿,这等福气可真真的让人羡慕!”
荣华没有回应她的话,转身对管家道:“你先下去吧。”
管家没有注意说什么,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自然,他也没有注意到桌子上的那壶酒。
待管家退下了之后,荣华方才转过身,看向高姨娘,面色冷凝:“高姨娘来我这里只是为了恭喜我?”
“看大姑娘说的。”高姨娘笑容不变,“我自然是专程来恭喜大姑娘了!当然,也是想沾沾大姑娘的福气!”
荣华起步走到了桌子旁,低头看着那壶酒,“高姨娘有话不妨直说。”
“既然大姑娘这般说了,那卑妾也便不打哈哈了。”高姨娘笑容稍敛,“大姑娘不必担心,酒壶里面的酒一滴不少,不过,这酒似乎能够要人性命。”
说罢,从袖中取出了一支银簪。
“大姑娘你看,这簪子一碰了那酒便都全黑了。”高姨娘扬着手中的银簪道。
荣华看向她,“高姨娘既然都说了不打哈哈了,便不要兜圈子了,你到底想做什么?”
“卑妾早便知晓大姑娘不会甘愿认命,不过,却不想大姑娘的心肠这般狠。”高姨娘淡淡地笑着,“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啊!”
高姨娘压根儿便不信荣华会认命,除了这般多事情,她也看清了荣华的本性,因而,在得知了荣华居然开口向温晋请求宴请安老爷之后,而且让厉氏作陪,她便让人紧紧盯着,后来又得知了荣华居然从住处那里端着一壶酒前往设宴的偏厅,更是知道事有蹊跷,尤其是想起了小高姨娘曾经给了荣华一包毒药的事情,于是便亲自赶去查看一番,没想到方才到了,众人便因为懿旨的事情而乱成一团,她知晓了懿旨的消息自然也是震惊,不过,却也趁着众人乱作一团之极取走了那壶酒。
原本只是多了一个心眼,用银簪试了一下那些酒,没想到居然还真的给她猜中了。
更让她惊惧的是,荣华居然不仅仅只是想杀厉氏。
那满了的三只杯子中的酒同样有毒!
她是想拉着所有人一起死!
荣华微微一笑:“高姨娘此话怎说?”
“大姑娘方才让我不要兜圈子,怎么如今便自己兜起了圈子来了?”高姨娘挑眉道,虽然惊惧于眼前少女的心肠,不过,这件事也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让她改变身份的机会!“这酒是怎么回事你我心知肚明,即便大姑娘如今已经今非昔比,不过若是这样的事情传出去了,恐怕对大姑娘将来不好。”
“方才我回了设宴的偏厅,却不见了这壶酒,原先想着是哪个贪杯的下人盗去喝了,没想到居然是高姨娘给拿走了。”荣华微笑道,“这酒是我从大哥酿制的那坛子酒中取来的,虽然算不上是什么好酒,但是,却不至于难喝到了如高姨娘所说的要人命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