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小小的人那么娇弱,真想不到也会骑马。”静妮嘴里说着,手里牵着马,和靖璘在前面走着,回头看了眼佳音。
“嗯,你想想他叔叔,教她这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也会一些英文,你们俩什么时候可以交流一下。”靖璘倒不忍回头看她,目光只在眼前扫视。
“呵,你也真有你的,我可不想让她认为我是为了接近你而使的诡计,那我不缺德死了。”回过头来又瞧了佳音一眼,“她好性格,我不及。”
“你好气韵,她不及。”
说罢,两人即上马在前慢行。
前面他二人的背影潇洒俊丽,相得益彰。更有这这蓝天白云、碧草鲜花作陪衬,真是一对珠联璧合的青年才俊。佳音细细地看着他们,偶尔咬咬嘴唇,却不知如何置喙。转过头来看看韩子沫,却将自己的笑意挂得很深,不漏任何不豫之色。
韩子沫倒将她视线引开,说:“想不到吕夫人也会骑马,是他教你的?”
“他忙呢,哪有这闲工夫。是我叔叔教的,不过也没来马场骑过,我们家在乡下,那里有一大片林地,虽然树木花草都是野生的,却也很美,确实很美。我叔叔就在那里教我骑马。”扫视了一眼周围,有些感慨道:“不过还是没有这里好,以前从没想过骑马还有专门的骑马场。”
“还有专门的读书馆,娱乐厅,高尔夫球场,很多很多呢,以后都可以去亲身体验。”其实韩子沫一向不爱和人解释这些文化娱乐方面极简单的事情,尤其是对中国式的年轻女子,却不想今天倒跟佳音介绍起这些来。
“韩先生和靖璘经常去吗?”
“去啊。”话一出口即觉不对,忙又改口道:“多是我去了。他忙得很,偶尔有点空了还被我拖了去,家怕是也不能常回呢。”
佳音本来并无多虑,倒听他这番解释心里对韩子沫有些怨怼了。嘴上不便说什么,可是面色分明蒙上厌烦之色,韩子沫一看心里立时就堵住了,忙又开口笑道:“我知道夫人对我多有怨怼,不过我也是为了他好,那么忙,又没时间回家,总得让他放松一下的好。还请夫人恕罪啊。”
“先生您这说哪里话呢,倒叫我不好意思了,这样我还得多谢谢您呢。”佳音面色略显愧疚地笑了。
“你不用谢我,别和我这么客气就好。你要是真想谢我,就不要叫我‘先生’了,不敢当,倒让我噤若寒蝉呢。叫我子沫吧,老韩也行。”
“容我想想吧。”佳音轻轻地娇笑道,忙又加了一句:“您不一样管我叫‘夫人’嘛”。说完后,一会的时间,目光又幽幽地飘到了前方。
“他们上马了,咱们也上吧,需要帮忙吗?”韩子沫问着,却发现佳音呆呆地看着前方,目光清明间有些悠远,就接着问她:“宫小姐很漂亮吧。”
“很美,真真好美。倾国倾城。”
韩子沫看着静妮在马上矫捷灵动的身姿,心里醉了一下,感叹道:“最美不过她了,是吧。”
“不,不只是她。”佳音这话说的玉珠落银盘般清脆直接,倒让韩子沫有些吃惊,看着她,只待她的下句,只听她说:“我家容儿,还有我母亲,还有宫小姐,是我见的最美的人。”
佳音的母亲,他听吕靖璘说过,是位上了年纪韵致依旧的冷美妇,人说得好听一些,是个漂亮妈妈。但性情是冷绝了,而对于二人的婚事,也是头一个坚决反对的,为此事到现在都耿耿于怀,一并连这两人都不理了。因为他想上了年纪了再美也美不过哪里去,却不曾想佳音这般肯定,没有一丝犹豫。至于她的妹妹,就是艾老爷名副其实的千金小姐了,难道就这般美?也许这也是艾老爷不将自己的女儿随便许人的原因?他不知道,但却很期待能一见那国色天香,往往传说要比现实更诱人。
“这样啊,我见识短浅了。听说令妹在日本留学?哎,我倒没福早些目睹美人姿色。”
佳音听他这话便不做声了,静默了一会方说道:“不过以后等她回来了就有机会了,你看了便知道了。”
韩子沫听出她的不悦来,略微有些尴尬,便转换话题:“我妹妹也在日本留学,现在还在那里。”
“那你妹妹也学医吗?”佳音果真就移了思虑,问道。
“嗯。其实当时我只是随口那么一说,谁想到她倒真就决定了,便也去了日本。人家比我踏实勤恳,又心高志远,非得学有所成才肯回来。对了,你妹妹是学什么的?”
“文学,她的理想是做一名学者,研究东方文学。”说完这些,佳音心里却难过起来,像落雨打苹般滴落颗颗忧珠,原因却说不上。
韩子沫看她眼光又到了前面渐渐行远两个骑马人的背影上,心里倒隐隐有些担心,“看着他们是不是很害怕、很担心?”
“担心什么?”
“郎才女貌,珠联璧合。”才说着又觉得不妥,回过头来要补充什么,却看到佳音直直地看着他,倒看得他有些惶恐。半晌只见她眉毛微蹙,说道:“你什么意思?先生既然喜欢宫小姐大可主动去追求,不管人家喜不喜欢你也不至于这样平白无故地牵扯到你的朋友吧。”
说完一时气息难以平复,不待他说什么直接翻身上马,腿一夹随即向前而去。只是被他这么一说神似却也恍惚了,阳光不甚强烈却晒得她直想睡觉。马在踱步慢行着,不妨前侧边斜冲出一匹马来,身下这匹随即受了惊,慌乱之间加快了脚步向一边闪去。迅疾之时马的速度加快力道加重,佳音全然没能转过神来,一个不稳,便从马上摔了下来。
韩子沫在后面慢慢前行着,突然发现这一幕,忙喊人将那疾奔而来的马顺服了。快马加鞭赶去,下马跑到佳音身边,将她抱起,却发现她脸色异常苍白,不停得发着虚汗,表情很是痛苦,像一朵即将凋落的小花一般只有憔悴的挣扎着,嘴里说着:“疼”。
靖璘和静妮听闻动静已赶过来了。韩子沫习惯性地搭着她的脉,脸色一惊,出口道:“不好!”忙抱起佳音就往外小跑。
三个人一面吩咐一个司机去爱心医院请大夫,一面坐着另一辆车将佳音送到别馆。不过几分钟大夫就来了,几个人在屋外等着,过了许久,几个人都焦急得不知如何发作时,发现门有些晃动,却也顾不得什么,推开门便进去,正好那大夫有想法要出去,看到他们忽然进来倒惊了一下,随即神色凝重起来,靖璘忙问他怎么样了,他才小心说道:“夫人流产了。对不住三少爷,但我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