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雨是乌云的花:他们曾和你一样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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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父亲是爸爸的高级阶段(5)

儿子点头称是,学习期间拼命地阅读作文书,父亲说过要想写好一封情书,必须有扎实的作文功底,儿子回头瞧见女孩子的笑容像弯月,自己的心头却像镰刀。

父亲开始教导儿子如何书写一封人见人爱的情书。

父亲让儿子多看周围的人和事,每天写下来,就是遇到了打架,也要将打架的细节描述清楚,如果实在无事可写,就写自己过去的犯过的错误,以忏悔的形式写,目标是写的感人,让人流眼泪。

儿子听完这话时,感觉自己的眼眶里潮湿不已,他没有想到,一篇合格的情书竟然需要如此漫长超期服役的砺炼,但一想起女孩的笑容,儿子的心像一颗种子一样爆裂开来。

情书还是没有写好,儿子的作文水平却日渐提升,在班里的作文大赛上,竟然拿了第一名,在学校的作文大赛上,凭借一篇独特的打架细节描写居然夺得了特别大奖,语文老师对儿子的评价是:文风奇特,感觉有一颗虫子在作文里轻轻地咬啮。

儿子一直到考上大学时,依然没有将成功地写好一封情书,期间写了几个版本征求父亲的意见,父亲都以不合格为由给予拒绝发送。

儿子谈恋爱时,父亲将抽屉里面锁着的厚厚的一沓情书转给他,说这些情书你修改后,发给该发的人吧。

儿子终于明白了父亲的良苦用心,他十分感谢父亲匠心独运地纠正了自己错误的人生航向,不是打也不是骂,循循善诱,以理服人。

爱可以用多种方式表达,何必纠缠于暴力与犀利,沿着孩子的兴趣加以引导,哪怕是一次致命的错误。有时候,错误施以温暖合理的土壤,也可以在生命的荒原上开出硕大无朋的青春之花。

父母未老

小区的门口,时常坐着一位捡垃圾的老人,老人大约七十光景,本应是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晚年遭遇如此光景,恐怕是家中出现了变故,替儿女们分忧而已。

我时常看着他摆弄手中的垃圾袋子,时而从地面上捡起来儿童故意落下的塑料瓶子,时而跑到垃圾堆旁边,挑拣着一些看似完整的战利品。

本来以为他的家境十分贫寒,可没成想那天与儿子出门,看到一辆轿车停在小区门口,一个富态的男子,急匆匆地走下车来,去搀扶老人的胳膊,还有个女人,嘴里面吆喝着:爸,您怎么到这儿来啦?让我们好找。

我顿悟了,可能是儿女们对老人漠不关心的结果吧,现在良心发现,抑或是害怕老人丢了自己的脸面,猛然间听到了老人的声音:我还没老呢,我有自己的事业,这样活着自由。

后来听说了老人的故事,年轻时候一直以捡垃圾为生,后来开了一家垃圾处理公司,成了暴发户,老年时光倒也自在,可是,自己的儿女们成了“啃老族”,躲在家里面消闲、游戏,百无聊赖,老人气愤不过,以实际行动想去劝告儿女们要凭自己的双手吃饭,父母迟早会老的,因此,他重操旧业,将自己打扮成了一个乞丐的风采,儿女们开始时无动于衷,以为老爷子犯病了,后来良心发现,在老爷子的帮助下,他们开了一家门面房,也算是有了一个正当工作,老爷子没有将自己关在家里,而是依然选择了捡拾垃圾为生。

父母未老,他们一直在奋斗,我们怎么能老呢?

春节回家,一肚子怨气,对老板咒骂,恨自己生不逢时,想着自己有一天富了,如何潇洒地让自己提前退休。这种心情写在脸上,被父母发现了,父母没有苦口婆心地劝慰,只是跑前跑后的张罗着饭菜,发现少了一种佐料,父亲会骑着自行车跑到三里地以外的镇上去买,与父亲交谈时,父亲信誓旦旦:越活动,发现自己越年轻,光坐在家里不行,等死呀?

母亲接着说:我们还没老呢,才六十多岁,国家领导人这年纪正是好年龄,你们多好呀,年纪轻轻的。

几句话下来,忽然间感觉羞愧难当,父母亲依然以一颗年轻的心态应对着世态沉浮,而我们未等到身体里的细胞死亡便自行选择了衰老,未老先衰呀。于是忙不迭地站起身来,尾随着父母的背影早起晚睡,将厨房当成一间爱的温床,播洒着一整个春天的欣喜,将烦恼抛在云里雾里,将尘世扔在云外九霄,与父母在一起,选择了年轻,选择了快乐,又一次与父亲一同摆弄起一万头的鞭炮来,挂一个地方不合适,像个孩子似地跑到房顶上迎着寒风点燃新春的祝福。

是的,父母未老,我们如何敢老?在父母面前,我们永远是个孩子。

爱的木偶

哈利丝长着黄黄的头发,怎么看怎么像童话故事里的丑小鸭,班里的同学们都对她嘲笑奚落,她的右臂残疾,走起路来有些像木偶。

哈利丝委屈地回到家里时,祖母问她缘由,得知原委后告诉她:你不是爱演戏吗?明天我带你到街市上。

第二天上午,在艾普利大街上,许多人在那里表演木偶戏,哈利丝看的入了迷,祖母现场鼓励她,是否愿意上去表演一只歌曲或者是一支舞蹈。

祖母上前给人家老板说好话,最后将家里的一只母鸡抱了过来,说以此为交换条件,老板破例同意了。

那天上午,有人看见一个满头黄发的小姑娘一脸憔悴地站在露天舞台上表演节目,她很卖力气和智慧,但还是吓跑了许多人,老板气的不得了。

夜里,祖母对哈利丝说,不要沮丧,你第一次表演很好,只是有些紧张,以后要加强这方面的锻炼才行。祖母的鼓励使她倍感精神,从那天起,她便常常的主动在公众场合绽放自己,但大多数情况下收获的只是批评和讥笑。

其实,在她的梦中,一直希望着能够有一天站在大型场合的舞台上表演一次,当这个想法不幸被同学们得知后,大家都说她疯了。

回转家里时,她一脸的沮丧,祖母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默默地奔走着。

突然有一天,祖母对她说道:通过多次努力,还有班主任老师的推荐,她有机会到州立大剧院去表演自己的作品,但时间只有三分钟。

哈利丝喜出望外,她开始辛勤地锻炼自己,这样努力只想换取三分钟的掌声来证明自己不是木偶,自己会出人头地。

表演的当天,她打扮地花枝招盏,镁光灯闪烁着,她只能够看到第一排中间的位置上,祖母正襟危坐在那里。

缥缈的歌声如天籁般洒满舞台的所有角落,那些可爱的声音绕着梁儿轻轻地盘旋着,久久不肯离去,演出结束后,满场经久不息的掌声。

当她恭身向台下施礼时,台下的灯光亮了起来,她突然间发现台下竟然坐着祖母、老师和可爱的同学们,在后面的座位上,一排排的坐着的全是那些从市场租来的精致可爱的木偶。

祖母笑着对她说道:你听见了吧,木偶们都在为你鼓掌,你不是木偶。

祖母为了她今天的三分钟演出,卖掉了所有的鸡和鸡蛋;老师和同学们热情地为她的演出捐款。她会永远地保存好当天自己演出的TV,告诉自己:为了那些可爱的木偶,自己也要拼出一个不平凡的人生。

父亲的角色

我一直忌惮开家长会,作为老师,这是我分内职责,本无可厚非,但主要是班里有三个农民工的孩子,每逢开家长会时,他们的姿态总会与城里的家长格格不入,我主要是害怕伤害孩子们的自尊心。

记得第一次开家长会时,城里的家长早早到了,个个举止优雅,谦谦君子的模样,三个农民工孩子的父亲足足迟到了半个小时,他们进教室后,不知道如何放置手脚,一股子煤灰水泥的味道扑鼻而来,等到他们回答我的问题时,个个不知道所以然,我只好草草收场,以后心里面便多了个结。

再开家长会前,我觉得有必要对他们做一个简单的培训,最起码衣服得换成新的,洗个澡,举止是需要训练出来的,这个需要时间。

我在工地上找到他们时,他们个个挫手表示不好意思,想找个地方让我坐下来,我却望着脏兮兮的地板不敢问津,我站着给他们作了简单的培训,并且说了我的想法:三个月后,班里要举行学生与家长的联欢会,邀请你们参加,学生们与家长要进行互动,表演节目。

一个家长笑道:我们不会呀,换新衣服咱会,这个没问题,表演节目,这个的确难点。

我给他们解释各式各样的大道理:最主要地是不能伤害孩子的尊严,如果你们不打扮得体点,会让城里的孩子瞧不起他们的,孩子们正是长尊严的年代。

我扔下最后一句沉重的话后,便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一周后的一天,他们三个结伴来找我,请求我培训他们,为了三个月后的表演。

我没有想到他们如此中规中矩,即使表演不好也无所谓的,只是交流心得吗?但话到嘴边,我却无法这样表达出来,我不能伤害三颗认真准备的心。

我给他们简单排演了流程,其中一个家长擅长唱歌,唱山曲十分流畅,我听他唱了几句,感觉声音十分空灵,如果能够加上几句开场白最好了,第二个家长会说数来宝,我听他说的云里雾里,也好歹可以过得去,最后一个家长目不识丁,木讷老实呆板,我开导了半天时间,他也不肯表达自己的心声,我最后说道:讲笑话吧,这可是最基本的常识了。

他摸了摸衣袖,认真地点头。

我说你准备下吧,下周这个时候,我要听你们的汇演。

为了随时摸清他们准备的情况,我周三的时候留三个孩子到办公室询问,小宝说爸爸准备地可认真了,每天夜晚唱歌,小强说爸爸认为数来宝不好听,他想说段相声,他以前在家里时做过民间活动,我说可以呀,如果你和爸爸来段相声,一定是趣味十足,小江一直低头不语,像他的爸爸,我问他爸爸准备的情况,他说爸爸没准备,说不想来了。

这句话直刺我的心灵深处,我觉得无可无不可,好想找到他的爸爸,痛说一顿。

我正准备回家时,小江的爸爸过来找我,他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半天时间才说出了目的:老师,我想跳段舞。

什么,我大惊失色,但转而支持道,可以,只是你以前跳过吗?

小江妈死的早,没死前,我喜欢跳舞,只是后来不敢跳了,十年了,我与小江排练段舞蹈,希望老师支持。

我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他的身材魁梧,无论如何都不是跳舞的料,我不敢想后果,只是闭目养神般地找借口想劝慰他,但我实在不想破坏一个父亲美好的心灵。

三个月转眼而逝,同学们带来了精彩的节目表演,城里的孩子表演时十分卖力,个个像明星般的执著,家长配合地也天衣无缝,有好些节目,我认为可以直接进军央视春晚了。

三个农民工孩子的父亲今日穿了西装,头发搞的十分扎眼,小宝与爸爸的唱歌节目引来阵阵掌声,小强与爸爸的相声说的惟妙惟肖,轮到小江了,却找不到他爸爸,好半天时间,才发现小江与爸爸从一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今日特意穿了节目服,一段古式的舞蹈使现场的气氛得到了高潮。

我惊异于这个父亲的良苦用心,他的举手投足间,尽是舞蹈家的风范,身材不般配,但腰肢却十分灵巧,显然他们准备了很长时间,行云流水的配合,毫无间隙,无疑,他们的节目是整场晚会中最好的节目,我的眼泪汪汪的,过来与小江和他的父亲热烈的拥抱,哭声与笑声交织在一起。

后来才知道:小江的爸爸为了今天的演出,特意借了演出服,并且晚上到一位舞蹈老师的家里请教,为了减肥,他每天只吃一顿饭,在工地上饿的双眼浮肿,可他一直坚持着。

父亲的角色瞬间实现了华丽的转身,我感馈于一个父亲的爱和执著,我相信他们已经在热闹纷扰的城市里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空,在这片天空里,有爱、信心和勇气。

他们是这个城市最酷的美容师,他们的孩子一定是这个城市明天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