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小的时候外公就仙去了,从来没尽过孝道,所以我是真心实意把您当做我自己的爷爷,想孝敬您的。”从善温柔地笑着,模样乖巧。
“我和你外公也有过一面之缘,确实是个好人啊。”韩老爷子赞许道,他还记得和沈老先生见面那一次,对方的谈吐和气质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时至今日,他都还没有忘记。
“外公虽然是个商人,却心系祖国,一心想为国家做些事情,最开始开设米行就是为了接济父老乡亲,那一段艰难岁月,也算救了不少人的性命。”提起外公,从善忍不住嘴角上扬,外公的一生虽然坎坷,但充满了传奇色彩,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就像韩爷爷您,抗日、剿匪、打游击、拨乱反正,一生戎马,为祖国人民立下无数汗马功劳,都是真正的英雄人物。”
将韩老爷子和外公相提并论,从善一来是想表达,在她心中,韩老爷子的地位等同外公,都是最最尊敬的长辈。既不溜须拍马,也不一味吹捧韩老爷子,不会给人留下阿谀奉承的念头。二来就是真正地想表达对两位老人的敬佩,说出真实的话。
“爷爷,从善以前就知道您的丰功伟绩,对您是真正的敬佩!”韩熠昊适时地插话补充道,帮从善争取好印象。
韩老爷子却明显不受用,从鄙夷里飘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声,不知道是对从善还是韩熠昊。
“韩爷爷拐杖上刻的图案是‘叶挺独立团’的标识吧?”从善装作惊讶的模样,盯着拐杖杖头的位置说道。
“是臭小子告诉你的吧。”韩老爷子一语中的,这标识普通人听都没听过,沈从善怎么可能有这眼力一眼看出。
从善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我只是想多了解您。”“了解是随随便便说几句话就能了解的吗?”韩老爷子不满地训斥道。
“我知道是不能,所以我想以后多抽点时间来看您,等孩子出生后,也经常带他过来。”从善笑着说道。
老爷子的眼睛果然亮了亮,不过转瞬即逝,又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模样,说道:“只怕有些人是有了媳妇忘了爷爷,到时候又找一大堆借口搪塞。”
“怎么会?”韩熠昊不用从善使眼色,就明白该怎么做了,他揽着老爷子的肩,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我工作这么忙,从善以后也是要上班的,其实我们商量过,要不每周带孩子在大宅住几天,只怕爷爷您不乐意,不想重孙过来。”
“怎么会!”老爷子矢口否认,不过不想显得自己很心急,失了威严,轻咳了两声,说道,“家里空房间这么多,多你们几个也不嫌挤。”
从善和韩熠昊相视一笑,其实在过来的路上,从善就在思考这个问题,韩家家宅没有人气,韩老爷子住在这么空荡荡的大屋子里,平时一定很寂寞,也一定很渴望有亲人的陪伴,虽然不知道韩家其他人不回来的原因,但她很愿意经常带孩子过来陪陪老人家,以尽孝道。
“韩爷爷,天气热,您多喝点水。”从善说着将茶杯里已经微凉的茶水倒掉,重新添上,递给韩老爷子。
“不喝了。”老爷子站起来,边往屋里走边说道,“这么热,去吃点水果。”
“东西就放着,一会儿有人来收拾。”韩熠昊让从善不要管石桌上的茶具,牵着她往里走去。
“去扶你爷爷吧。”见老人腿脚不是很利索,从善用手肘撞了撞韩熠昊,提醒道。
耳尖的老爷子听到从善的话,突然停下,转身使唤从善道:“丫头,你来扶我。”
“好。”从善立即走过去,没有丝毫不愿。
韩熠昊也连忙跟上去,坐在老爷子的左边,听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训斥”。
韩熠昊也不发话,他知道爷爷一向嘴巴空闲不了,他又这么长日子没回家,少不了被抱怨被教训,只要不找从善麻烦就好了。
回到了客厅,大伯母已经离开了,周围还放着抑扬顿挫的戏曲声,也不知唱到第几出了。
老爷子心血来潮,要和韩熠昊下棋,大嗓门一喊,立即有人过来摆好了棋盘。
这一下就下了好几个小时,从善虽然懂些皮毛,不过这两人一看就是个中高手,她总是无法预料下一步会怎么走。
“卒五进一!”
“车二平五,吃卒!”
两人“厮杀”个不停,从善又插不上嘴,只能耐心地等在一旁,吃着送来的水果,偶尔给把空了的茶杯添满。
时间一晃就到了傍晚,从善和韩熠昊自然是留下来吃饭的,老爷子坐在主位,大伯母坐在右侧,从善和韩熠昊坐在对面。
期间没有下人伺候,全是从善主动帮忙添饭舀汤,而老爷子和大伯母全程没有说过几个字,整个气氛都有些压抑。
从善本想说些笑话缓和下,韩熠昊却递给她一个眼神,叫她不开口,安静吃饭。
一顿饭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吃完了,大伯母指挥下人收拾桌子,有家庭医生来给老爷子的腿扎针灸,还给了草药让泡脚。
佣人很快端来了泡着草药的药桶,准备给老爷子洗脚兼按摩。
“你们回去吧。”老爷子泡完了脚就会休息,所以让韩熠昊两人先离开。
“爷爷,那我们改天来看你。”韩熠昊说着就牵起从善欲走。
从善却不愿离开,她走到老爷子面前,主动要求道:“韩爷爷,我帮你洗脚吧。我以前腿也受过伤,学过一些推拿按摩,不比专业人员逊色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