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从善吓得哇哇大哭,拉住妈妈的手直叫“不要踩”。
妈妈却猛地用力推倒她,表情变得狰狞,像魔鬼一般可怕。
她像疯子一样又哭又笑,手舞足蹈就冲着不远处一条河流奔去。
妈妈,不要!
翻坐身来的从善一头冷汗,回想起刚才的梦境,她的心脏还噗通直跳。
怎么会做这么诡异的梦?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进来的是一身笔挺军装的韩熠昊。
他开了灯,见从善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赶紧走过来,摸摸她的额头,触到那一头冷汗,关切地问道:“怎么了?做噩梦了?”
从善点点头,回道:“梦见我妈妈了,她变得很疯癫,还要去跳河。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梦。”
“做梦而已,瞧你吓成这样。”韩熠昊搂紧了她,发出醇厚的低笑声,“好了,晚饭做好了,我们出去吃饭。”
“哦。”从善定了定神,点点头,披上他递过来的外套,跟着他出去了。
赵姐做好了晚餐已经走了,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
韩熠昊先替她盛好一碗汤,舀了一汤匙,体贴地吹凉了,才放到她嘴边,殷勤地说道:“先喝点汤暖暖胃,听赵姐说,你中午没有回家吃,去哪了?”
从善喝了一口,回答道:“我早上去看了王婷,然后去找小柯。”
韩熠昊又喂她一勺,不满地教训道:“一个孕妇天天到处跑,你不怕累着自己了?”
“我哪有那么娇弱。”从善不在意地说道,“医生也说,要常常走动,对胎儿才好。”
“在家里走动就行了。”韩熠昊细心地擦了擦她嘴角的汤渍,说道,“你一个人去外面我不放心,你真想出去走动,就等我回来,吃了晚饭我陪你出去逛逛。”
“那白天我岂不是要闷死。”从善接过汤匙,让韩熠昊快吃饭,“对了,你母亲今天找过我。”
“说了些什么?”韩熠昊倒也不惊奇,岳青菱迟迟不来“找麻烦”才是怪事。
“说我像冤鬼一样缠着你,不放过你,还说什么有她在,就绝对不让我嫁进韩家。”从善吐吐舌头,把岳青菱说过的话告诉韩熠昊听。
“那你怎么回答她的?”韩熠昊对最后一句话起了兴趣。
“怎么回答,就故意气她呗。”从善边吃菜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吃慢点,别噎着。”韩熠昊看着她“粗鲁”的吃相,忍不住提醒道。
“怎么可能。”从善不以为然,她的工作性质决定了她的吃饭速度,而韩熠昊却是由于从小的家教,即使在部队里生活了多年,吃起饭来仍然细嚼慢咽,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贵族优雅。
“以后她再找你,你就不要去见她了。”韩熠昊叮嘱道。
“为什么不去,不去就说明我怕她了。”从善哼了一声。
“你去了也只是给自己找气受。”韩熠昊边替她夹菜边说道,“赵姐说你一回来就沉着一张脸,她都不敢和你多说话。”
“我现在不就没事了。”从善不在意地说道,“看来,明天还得跟赵姐解释下,我可没有甩脸子给她看。”
韩熠昊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见她吃了一碗又添一碗,问道:“你今天的胃口怎么这么好?”
因为孕吐的关系,她吃不进多少东西,只是汤水喝得多,才不至于消瘦下去。
“多亏阿斯法寄来的药有效。”从善答道,阿斯法从韩熠昊那得知从善孕吐的情况有些严重,就寄了一瓶嗅药让她闻,据说是非洲大陆的“灵丹妙药”,闻了两天,从善就觉得恶心的症状没那么明显了。
“那他来中国的时候,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他。”韩熠昊松了口气。
“他要来中国?”从善怔了怔,怎么没听他提起过。
“他说要来当我们婚礼的见证人。”韩熠昊深湛的眸如大海般宽广无垠,里面包涵着的深情只有他才知道有多浓。
“婚礼?”从善差点噎住,喝了一大口水,咽下口中的食物,眼泪汪汪地看着韩熠昊,问道。
瞧见从善的反应,韩熠昊顿时不高兴了,“你难道不记得我们要结婚的事?”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从善瞪着他,一脸不满。
“难道你不嫁?”韩熠昊俊逸的眉眼闪过不快,盯着从善,问道。
“没说嫁当然是不嫁了。”从善白了他一眼,回答道。
“再说一次。”韩熠昊抿了一口餐酒,那双如幽坛般的锐眸被长睫掩住,遮住了其中的锋芒。
“不……”从善第一个字刚说出口,便被他“凶狠”地瞪视着,她咽了口唾沫,生生忍住了后面一个字。
“告诉你,不嫁也得嫁。”韩熠昊搁下酒杯,杯底和桌面碰面发出叮的一声,他明白无误地告诉她,让她认清现实,“周五我们去领证。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了,我们再补办婚礼。”
“你凭什么帮我决定?”从善也瞪着他,不高兴地质问道。
“凭我是你儿子的父亲。”韩熠昊理所当然地答道。
“就因为我有了孩子,所以你才要娶我?”从善心里是不愿这个时候结婚的,一是她的病情没得到控制,二是他那边的亲戚都不认同她,在她看来,要结婚就应该光明正大的,而不是类似这种先斩后奏。
“那这孩子不要了,我们结婚。”韩熠昊毫不犹豫说出第二个选择,打心眼里,他是不想要这孩子的,要不是从善坚持,他早就拖她上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