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水澈侧首顺着大夫人的话问道。
“只是,子琰身上背负着整个家族的重担,十年前老爷离世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的就是要他为林家开枝散叶,如今,他又为了你这般不顾大局,百年后,我也是没脸去见老爷。”
水澈声音微颤,轻声问道:“伯母是想让澈儿做些什么吗?”语调让人顿生不忍,“只要对子琰好,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这孩子,很是聪慧,心也善良,我也知道你和子琰是两情相悦,你能够和子琰遇到就是缘分,那个女人不想自己的夫君只有自己一个女人?只是世间的事大多都不如意,子琰又是沐国的第一首富,又怎能只有你自己?撇开这点不说,他担负着整个家族的重任,也不可能只有你!再者说,你身子也不是太好,只怕会……”
“伯母,你不要说了,我知道,我都知道。”水澈急急打断,模样甚是凄凉,“我知道,今生可能与孩子无缘了。”手中玉杯打落在地,清脆的声音在二人营造凝重的氛围里很是突兀。
大夫人心存不忍的看着面前苍白的女子,可想而知,一个不能有孩子的女人有多么悲哀,自己是深知的,当年,若不是老爷将子琰过继给自己,还真不知自己会成什么样子?“水澈,你也莫要太伤心了,怜儿那丫头已经怀孕三个月了,等孩子一出生,就将他过继给你,小孩子不懂事,日后定会奉你为亲娘的。”
“真的吗?澈儿也能有孩子吗?”水澈轻抬起瑧首,凤眸中满是水雾,苍白的小脸愈发衬得凄美。
这话听的让人很是心酸,大夫人用丝绢轻拭了拭眼角的泪水,“是真的。”她又怎会不可怜这个女子?只是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无人能更改!
“澈儿知道伯母担心的是什么,会好好劝劝子琰的,伯母就放心吧。”
“好,水澈,你就好好休息吧。”大夫人走出门外,一群丫鬟走进屋内收拾着碎片。
一旁的二夫人问道:“大姐,怎么样?她若是不同意,二妹去和她理论一番!这个病秧子,就不能给她好脸色,免得惑了子琰的心智。”
“罢了,你莫要再说了!她,也是个命苦的孩子。”大夫人轻叹一口气道。
“那她到底有没有答应……”
残阳,日落。
水澈慵懒的靠在贵妃椅上看着如斯如丽的美景,这大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女人,外相平和慈祥,心计比起二夫人不知高出了多少倍,不然,怎能做这林府的大夫人?
“叶姑娘,大夫人唤您去大堂用饭;若是不便的话,就不用麻烦了。”门外的小厮叩门道。
怎能不去?水澈慵懒的答道:“我这就去。”若是不去,可真是落人话柄了。
片刻后,林府大堂。
“澈儿让伯母们久等了。”水澈一袭素衣走进。
“可不就是,只刚进林府一天就连续迟到两次,子琰的未婚妻可是真够耍大牌的。”二夫人看了一眼刚落座的素衣女子,“今晚倒是聪明了。”
大夫人慈声道:“开始用饭吧。”
“子琰,你多吃点,今日一定很累吧。”水澈夹起一块芙蓉肉放入林子琰碗中,急忙羞涩的低下头。
林子琰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心疼道:“你身子不好,今日怎么又出来了,一会让人送到房里不就好了?”
“那怎么行?怎能让伯母们等我?”
戊时一刻,挽香居。
“子琰……”水澈靠在他肩上,轻声道。
“嗯,可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今晚一见到你就感觉你忧心忡忡的。”林子琰笑道,揉了揉女子柔软的发丝。
水澈绞着丝帕,“你都知道了?”
“这林府不过就片大的地方,我又怎会不知晓?今日,大娘去找你了?”这句话虽是疑问却已然肯定。
“我想,大伯母说的也有理。我身子不好,怕是有孩子的机会很小;而且,你是林府的唯一子孙了,我又怎能只为了自己,让你背负骂名?我不想这般的自私。”眸光黯淡。
林子琰抱紧怀中的女子,“你啊,就是心太善,见不得别人难过,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你让我怎么放得开你?我知晓,你也是个认死理的女子。”说罢,看着女子黯淡的双眸,“你当日不肯和太子离开就是因为心中恋着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我又怎能辜负了你的情意?”
“可是,我不想这般的,这样的我就不是我了,我不要这样自私,不顾你……”
话还未说完,林子琰堵住女子喋喋不休的小嘴,细细的吮吸着,抚去女子脸上滑落的泪珠,极为缠绵的一个亲吻。
门外的青夏突然闯进,看着这极为缠绵的一幕,羞得一张鹅蛋脸通红,急忙退出门外。
水澈轻推开林子琰,一张苍白的小脸染上红晕,“你,真是……”
“水澈,我会留到新婚之夜那日的。”林子琰知不能再逗弄面前的女子,“天色也晚了,好好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吩咐下人去做,我先走了。”
水澈用力的擦了擦樱唇,勾起一抹魅惑的笑容,林子琰,新婚之夜会是很难忘的一天!
“青夏,有什么事吗?”轻推开门,只是,门外站着的男子让她呆愣了片刻,竟然是流殇。
水澈紧握住他的手走进房内,两人皆是没有说话。
一刻后,水澈首先打破了僵局:“流殇,你这三天到哪里去了?我问了云景好几次呢,可是无大碍了?”
“无碍。”冰冷的二字听起来很是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