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是郎中,用你的妙手,嫂子的小病很快就会调养好的。我现在就去做饭,嫂子既然不舒服,那我就熬粥吧!”
话音未落,王文莲已经步入厨房,在灶头下点燃柴火,在缸里舀了一大盆水倒进锅内烧热,自己洗漱毕,就忙着淘米洗菜。
王文达洗完儿子几件尿布,在院坝的竹竿上晾好,洗了双手,提着空桶,走进厨房,从锅里舀了一些热水倒进桶里,然后提进自己居住的房间。
房间不大,靠近门边有一张小方桌,王文达方才起身时,点燃的蜡烛台还摆放在小方桌上,蜡烛已矮了一两寸,风过处,灯影摇曳,妻子谢萍无精打采、满脸倦容斜靠在床榻上,一岁多的儿子,乳名云儿,现在乖乖地躺在床内一侧,倚在谢萍的身傍,没有了刚才饥饿时的哭闹,胸前盖着被子,正用小嘴吸咏着左手的食指,一对乌黑的小眼珠骨碌碌的转着。
听见吱呀一身门响,谢萍微微侧身,睁开双眼朝门处看,见丈夫着一身青布厚衫,正推开门,提着半桶白气腾腾的热水走进屋。
王文达放下桶,转身掩上门,把清晨的寒风冷气挡在屋外,又把蜡烛吹灭,把窗户打开,放下窗帘,外面天色已经大亮,屋内清晰可见。
“孩子已经喂过奶水了。我本打算起来,浑身却没有力气,手脚发软!”
“别着急起来,小心着凉,你心口痛得好些了吗?”王文达一边关心地说,一边从衣架上取来一张面巾,放进桶里。
“我们客居这里,本来就给你妹妹、妹夫家增添了不少麻烦,现在我又是这个样子,孩子又小、夜晚啼哭吵闹,不知你妹妹在隔壁睡好没有?想到诸多不便,我真过意不去!”谢萍病体虚弱,对丈夫说起话来,气虚力怯,声细若丝,一两句话,半天方说完。
“先洗洗脸,擦擦手。我妹妹一家敦厚善良,你快别说这些见外的话。”王文达把热乎乎的面巾递到妻子的手中。
谢平接过面巾,自己未用,却给躺在身旁的儿子抹起脸来,轻轻地抹了儿子娇嫩的小圆脸,又帮他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擦洗完。
看着儿子粉妆玉琢,越发可爱,谢萍把面巾递给丈夫,说:“这些年我担惊受怕,身处险恶,天下虽大,却无容身之地,好不容易离开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年纪尚轻,却身染痼疾。我这一年多来,恶梦不断,心口常痛,我真怕自己看不到云儿长大成人的那一天,我只有把孩子托付给你了……”
一言未毕,谢萍清俊秀美的脸庞上,早已簌簌地滚落下来几行晶莹的泪珠。
王文达看到妻子又满面泪痕,如钝刀割心一般,连忙坐到床沿,伸手将妻子扶住,又将她揽在自己怀里,笑着安慰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么大的险恶你都闯过来了,现在这样的小病,你却担心不已?你忘了,我可是郎中啊,有我专门照料你,你还不放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