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有说有笑的张勤,也紧张起来,两手抓住担子的绳索,裹步不前,再不敢多说一句话,多呼一口气,尖竖起两只耳朵,仔细听去,呼呼的风声中,夹杂着细细的啼哭声,若游丝细线般吹来,远处幼儿的哭声,缕缕飘入耳内。
祁青平侧耳聆听了片刻,转过身来,见李贵已经抢到张勤的前面,站在自己的身后,两个伙计都一动不动。
祁青平不禁呵呵笑起来,说道:“你们听,这哭声是从前面山头上传过来的,离此不远,有婴儿的地方就有人家。我估计,翻过这座山岗,就到大路边上了,附近一定有庄户人家。咱们走快一些,不要耽误了借宿。”说完,转身继续往前走。
“对啊?我怎么就没有往这方面想,一听到这山野里有哭声,还以为遇到蹊跷古怪的事了,想想都让人心寒。都是李贵给闹的,好端端的,说什么后背发冷,不然也不会扯到鬼怪出没。”
“人吓人,吓死人,还说我胆小,原来你这个堂堂男子汉,比我还害怕胆怯?”李贵开心地笑了。
刚才的紧张感一扫而光,希望就在眼前,张勤和李贵二人,跟在祁青平身后,都加快了步伐。
沿着山径往上走,约摸行了有一刻功夫,走到一处地方,山势更显突兀,树木怂立,月光也显得昏暗模糊,高长的枯草撩乱满地,掩住了狭窄的道路,致使路迹难觅。前面,一块狰狞巨大的怪石宛如展翼欲飞的秃鹫,横空凸出,挡在前进的路上,几乎把山路拦腰截断,路下面,是陡峭的山崖,怪石后面传来淙淙的水声。
道路越是狭窄险要,祁青平越是要先走过去,一直走在最前面,亲身开路,一面用刀拨开杂乱蓬松的乱草,一面招呼着两位伙计慢慢地扶着巨石绕过去。
张勤和李贵互相帮护着,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担贵重货物从巨石旁往前挪。
三人都绕过巨石后,才发现巨石的后面掩盖隐藏着一个硕大的山洞,淙淙的水声原来是从洞穴里面传出来的。
祁青平走到洞穴口前停住,随手将洞口前的长草用刀割去一把,好奇地伸头往内探看,只见洞穴里杳杳幂幂的,幽晦不见低。在洞穴口驻足观望了几眼,便觉得阵阵冷风袭来,侵人肌骨。祁青平也没有多想,在洞口看了看,便挥手招呼着伙计继续赶路。
过了洞穴,行了约摸十多丈远,绕过一片林木,前面的路面宽阔了不少,月光也变亮了许多。又见有三、四条小径在此纵横交错,分别往四面八方蜿蜒曲折而去。
祁青平站住,歇了口气,抬头往天上看了看,又看看路面,选了中间一条小路,往山顶行来。
看看快要到山顶了,天上不知何故,绚起一片亮光,又听到山那边传来“砰”的巨响。
“有人在放焰火爆竹!”张勤兴奋的叫起来。
此时已轮到李贵挑着担子,正低着头,小心看着地面,听到张勤的喊叫声,不自觉抬起头来,朝前方天上望去,只见山那边天空透亮,过了一会儿就黯淡了,并看不见绚丽的焰火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