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世界名人大传(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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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白令(1)

融入大海的俄国探险家(丹麦1681~1741)

加入堪察加探险队

1681年,白令出生在丹麦的一个叫霍尔森斯的风光如画的海边小镇。它三面环山,一面临海。镇上的居民多数以捕鱼为生。每当他们扬帆出海的时候,总有一大群孩子跑前跑后,欢呼雀跃。维图斯·白令似乎对打鱼没有多大兴趣,他喜欢一个人坐在海边的峭壁上,望着茫茫大海出神。没人知道小白令在想什么,只觉得他有点郁郁寡欢,不太合群。殊不知这个不愿做渔民的孩子,孤僻的内心世界对大海却充满了神奇的幻想,他憧憬着海那边该是怎样的一个世界,渐渐地萌生了一个愿望……

白令从小就不是一个循规蹈矩安于平淡的人,他的心中充满了激情和渴望。虽然在霍尔森斯这个丹麦偏僻的海边小镇,白令平平淡淡地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捕了多年的鱼,做了多年的渔夫,但白令的内心是不平静的,对于大海,对于朝阳,他都充满了渴望,他更热爱那不怕风雪、不惧浪涛、勇敢顽强的海鸟。在白令眼中它们代表一种精神,一种对待生活的态度。

1700年,19岁的白令一心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如何精彩,他来到了荷兰,参加了荷兰海军。当时号称“海上马车夫”的荷兰拥有强大的海军力量,军舰在各大洋上巡戈。白令的舰队不久就开到了印度,多年的海上征战,使白令练就了一身娴熟的航海技术。他很快由一名见习水手升到了大副、船长,直至总指挥。可白令并没志得意满,他反而陷入了无尽的烦恼之中,因为这并不是他所向往的生活。无休止的东征西战、烧杀劫掠,呈现在他面前的只是人与人之间残酷无情的倾轧和弱肉强食。他渴望的是征服自然,征服穷山恶水,而不是去征服异族,征服自己的同类。

三年后,白令不顾上级的竭力挽留,毅然退役,回到了荷兰,在阿姆斯特丹海洋学院做研究员。在他眼里,大海的蔚蓝已渐失其纯净,而变得殷红似血。百无聊赖的白令,工作之余只有混迹于酒肆之中,借酒浇愁。

1724年12月对于白令来讲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也是他日后被载入史册的光辉起点。

1724年的彼得大帝身体已大不如以前了,常年的征战、繁忙的公务以及无情的岁月,都削弱了彼得大帝的健康。在深秋,彼得大帝为救芬兰湾一艘搁浅的战船上的士兵而受了风寒,病情日益严重了。当时的俄国,经过他强有力的改革之后,国势已大大增强。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各方面都呈现出前所未有的繁荣,军事力量也得到了强化,他按欧洲国家军队模样进行改组,建立陆军和海军,到这时,已发展成一支庞大的常备军,拥有20万陆军和由48艘军舰及800只小型战船组成的海军。他凭借强大的军事实力,发动了一系列战争,占领了芬兰湾、里加湾、卡累利阿等地区,从而夺取了波罗的海的出海口,使俄国从一个内陆国家变成了濒海国家。

但是彼得大帝并没满足于他所取得的巨大成绩,在这重病缠身的晚年,他还想到了俄国更远的发展前景。他打算同中国、印度建立直接的海上关系,准备在库拉河口建立大型基地,同东方各国进行贸易,而这必须寻找一条经北冰洋通往东亚的航道。彼得大帝是深信有一条名叫“安尼恩”的航道的,于是他发起了一场大规模的地理考察活动。

1724年底从俄国到阿姆斯特丹为彼得大帝组建海军选拔人才的克鲁斯上将相中了白令,并带他到了俄国。白令成为初创的俄国海军一员。白令热情高涨,他清楚地认识到在这改革的浪潮中,凭他的才干是一定能获得些什么的。白令一直努力着,他从一名普通士兵升到了波罗的海舰队中最大一艘战舰的舰长,而且彼得大帝也知道了他的情况。正当白令在舰长的位置踌躇满志,希望获得更大的荣耀时,他却受到了冷遇。不知是海军部里的人对这个来自外国的军官有成见,还是因为有人嫉妒,从中搞鬼,反正白令再也没得到过提升。白令耿直的性格受不了任何歧视和无端的冷遇,愤然辞了职。

1725年1月,一生致力于开疆拓土的彼得大帝已病入膏肓,弥留之际,他突然想起一件未尽的心愿。他对病榻旁的近侍说:“我想寻找一条经过北极海通往中国和印度的道路。我面前这幅地图上标明有一条名叫安尼恩的通路,这其中一定有些道理。”(弗·阿·戈尔德《俄国在太平洋的扩张1641—1850年》)为了证实这条通道,彼得大帝亲手起草了一项关于堪察加探险的敕令,来考察美洲与亚洲之间的那片未知的神秘世界。

维图斯·白令听到这个消息后,欣喜不已,他预感到自己又将面临人生中一次重大的抉择。一个神秘的世界撩拨着一颗沉寂已久的心,白令连夜写就一份言辞恳切的申请书,主动请缨,要求参与探险,并向海军部递交了科学详实的考察计划。他的申请很快得到了批准,在海军中将西维尔斯的极力保荐下,白令被任命为探险队的总指挥,并给他派了丹麦人斯潘贝格做副手和俄国人阿·奇里科夫。谕旨是在1725年1月签署的。自此,白令担当起了这个使他名垂千古并让他为之付出生命代价的伟大使命。

穿越西伯利亚

白令接受命令时的兴奋与激动很快便被繁琐的准备工作替代了。首先,探险队员的招募费了白令的很多心思,要任命有关的海军军官,招募有经验的水手,决定随团出征的各类专家,如大地测量学家、造船家和领航员。其次,得准备大量的物资,粮食、武器等。幸好,由于海军部等部门的大力支持,经过一个月的准备,白令于1725年2月5日率领着探险队从圣彼得堡出发,向那遥远而神秘的未知地方前进了。

白令的计划是穿越西伯利亚,到达堪察加半岛,再以堪察加半岛为探险队的大本营。

西伯利亚幅员辽阔,气候寒冷,冬季许多地方都结着坚固的冻土层,而其北部更是遍布着永冻土层。一到夏季,冻土层纷纷融化,加上夏季的暴雨,泥土中的水分含量过高,于是成为一片片泥泞而危险的沼泽,人一不小心陷进去将很难逃脱厄运。沼泽地还生满了蚊子、苍蝇,让人招架不住。西伯利亚险恶的自然条件制约了勤劳的人民对它的开发。这片荒芜的土地,从来只有被历代统治者当成天然的大监狱,用来流放许多所谓罪大恶极的罪犯。这一人为因素更增添了西伯利亚的恐怖色彩。

可想而知,白令所遇的困难有多么大。9月29日,历经磨难的探险队到达了伊利姆斯克。时令已届寒冬,天寒地冻,冰封的河床使白令的船只无法航行,漫漫长路上没有村庄,物资补给也极为困难。没有办法,白令只好下令在此过冬。

西伯利亚冬天冗长乏味,白令经常到当地居民家中做客,以闲聊作为消遣,同时也让他获得了不少关于堪察加的情况。竟然有传说说勇敢的俄国人早在上世纪中叶就发现了亚洲与美洲之间的海峡。这多少让他有些欣喜,只是传说太久远、太模糊了,对于白令没什么实际价值。

第二年5月,春天才降临到伊莉姆斯克,白令下令船队沿勒拿河向雅库茨克前进。经过一个冬天的休息,探险队员们士气都很高昂,对于所遇的困难毫不在乎。等顺利到达了雅库茨克,已经是6月中旬了,离鄂霍茨克只有一千俄里了。白令和他的探险队员们没料到巨大的打击在等着他们了。

真正的磨难现在才刚刚开始。从雅库茨克到鄂霍茨克这段路虽然只有1千俄里,但斯潘贝格所率领的二百多条铁打汉子却险些饿死当途。

原来,这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8月中旬,已是大雪纷飞,天寒地冻。白令将探险队分成三个分队,斯潘贝格率领一支分队乘船沿勒拿河行驶,中途便被浮冰冻住,寸步难行,只好弃船上岸,又花了1个月时间,做了100多个手拉雪橇,来搬运那些笨重的考察器材和粮食。人拉着雪橇,在膝深的雪地里蹒跚前进,速度之慢可想而知。为了节省体力,他们只得扔掉一些用处不大的器材,轻装前进,但速度并未因此加快多少。因为他们的粮食已消耗殆尽,许多人不得不靠吃自己的长皮靴筒、草根和马肉来维持生命。一些人掉队走散,永远地消失在茫茫雪原,还有一些索性打道回府,折回雅库茨克。直到12月中旬,仅剩的90多名队员和白令派来的接应队伍会合,才死里逃生。

与斯潘贝格相比,白令率领的分队要幸运得多。他们走的全是陆路,只用了45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鄂霍茨克,并开始着手建造仓库和过冬的住房。只是他们带的200多匹马冻死饿死,已所剩无几,全部辎重和所需建材只得用人力从十里远的地方背来。

到达鄂霍茨克,白令的探险队损失了一些物资和辎重,也牺牲了一些队员,但主力还存在。于是他们在鄂霍茨克一边补给物质,一边着手建造横渡鄂霍茨克海的船只。1727年6月,探险队乘刚修建的“幸运”号渡过鄂霍茨克海,在堪察加半岛登陆,并花了一个冬天将所需物质用狗拉雪橇运到了堪察加河口,准备从那儿下海。

1727年8月,白令和他的探险队员乘坐幸运号和洛季亚号船,渡过鄂霍茨克海,在堪察加半岛的博利沙亚河口登陆,并花了一个冬天来将他们探险所需的物资用狗拉雪橇运到东海岸的哥萨克村子奥斯特洛格——这是他们这探险的大本营和起点。

与美洲失之交臂

1728年7月13日,新建的“格布里尔”号下水了,经过三年半的准备与跋涉,白令的探险队终于航行在这陌生而又新奇的大海上了。

年近半百的探险队队长独自屹立在船头,海风吹动着他那花白的头发。只见朝阳染红了整个海面,海鸟在船的周围盘旋、呜叫,仿佛在欢迎这陌生的伙伴。白令深深地被这壮丽的景观所感动了,他觉得希望就像这轮朝阳,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地从地平线上冒出来。

“格布里尔”号沿着亚洲东海岸航行,沿岸陡峭高耸的山脉披着皑皑白雪,不断向后退去。7月的大海友善地对待了白令一行,但转眼就到了8月份。这时的大海性情暴躁,它一会儿刮起强劲的风掀起巨浪,一会儿又下起暴雨,一会儿漫起弥天大雾,探险船只俨然成了它手中的玩物,不能自己。幸好,白令及全体船员都是航海好手,对这种局面已司空见惯。他们团结一心,一丝不苟地执行白令的命令。他们感觉到在与大海的斗争中白令是个可靠的指挥官。白令以他的镇定自若,精湛的航海技术赢得了船员的尊敬。

在与风暴巨浪的斗争中,“格布里尔”号缓慢地向北方前进。路上他们发现了两个海湾,把它们命名为圣十字湾和圣像湾,并在圣十字湾补充了淡水。8月8日,探险队到了楚科奇岬——西伯利亚的边陲,并与当地的土著——楚科奇人进行了接触。楚科奇半岛位于北极圈内,半岛上是广阔的冻土层,没有森林,只有苔原。楚科奇人以捕鱼和捕捉海豹为生,善于饲养驯鹿。驯鹿既是他们在冰原上极好的交通工具,又是他们的衣食来源。楚科奇人友好地款待了这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他们还告诉白令,大海上有个岛上面居住着一些楚科奇人。

8月11日,在浮满了巨大冰块的海域上,探险队发现了一个岛,白令把它命名为圣劳伦斯岛,并派人到岛上考察。岛上冰雪覆盖,只有苔原才显示着它们顽强的生命力。一些海豹在礁石口懒散地晒着太阳,海鸟云集在浅海。被派去考察的队员回来报告,岛上没有发现楚科奇人,但留有几处火烧的痕迹和一些鱼骨头,大概楚科奇人怕见生人都躲起来了。白令有些失望,因为他一直希望岛上的楚科奇人能提供一些关于海峡的情况。

8月13日,船上仪器显示,格布里尔号已经来到北纬65度30分的地方,可四周除了阴晦的海就是灰蒙的天,找不到丝毫陆地的迹象。连续数天的阴雨雾霾,使不少船员的情绪一落千丈。白令也很沮丧,因为根据他从楚科奇人听到的判断,他们已经到达并越过了楚科奇人聚居地的最东头,可陆地依然了无踪影,冬天就要来了,他得为全队人员和船只停岸过冬早作打算。于是,他决定召开一次会议,征求大家的意见。会议出现了明显的分歧,斯潘贝格认为希望已经很渺茫,再往北找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不如索性折回。而另一个副手契里科夫不同意,他坚持认为:“假如我们还未到达科雷马河的河口,或者只是被一些浮冰挡住,谁敢断言,美洲与亚洲是被海洋相隔的,要知道,在北太平洋,浮冰简直数不胜数。”(弗·阿·戈尔德《俄国在太平洋的扩张1641—1850年》)

真理与谬误往往是一墙之隔的邻居,可惜,白令却走了偏门,他倾向于斯潘贝格的意见。

当“格布里尔”号到达北纬67°18′、东经193°07′的地方时白令也到达了他首次堪察探险的最北端。黑沉沉的大海依旧茫茫无边,漫天大雾使“格布里尔”号举步维艰。船帆和桅杆都遭到了很大的破坏,难道就让船只在这样的环境下乱闯吗?白令下令返航,他认为北方不可能有大陆存在。

白令的这一决定令后人为他扼腕不已。因为他当时离美洲阿拉斯加海岸只有几海里。如果天气晴朗,白令甚至可以看到令他朝思暮想的阿拉斯加高耸入云的山峰。仅仅因为老天爷的恶作剧,使得白令与之失之交臂。

探险队带回了许多资料,绘制了俄国东海岸的地图,搜集了大量有关西伯利亚、远东、堪察加和楚科奇等地的情报,更重要的是他们穿过了分隔亚美大陆的海峡。后人为了纪念他就把该海峡命名为“白令海峡”。

后人评价说,白令第一次海洋探险解决了亚洲与美洲是否相连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