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不好玩的情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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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杞原和黑马对酌的同时,芦雁和白小嫚也在对酌。

那是在一座名叫记者之家的宾馆里。芦雁是这里啤酒屋的常客,因为他家就在后院的省报宿舍大楼。

晚上给莲花和杞来表演过仙人指路后,芦雁又返回鲁院去找白小嫚,说他已把吴爱斥走,这回再没人捣乱了。并说已和《人寰》编辑约好的事,不去不礼貌,更主要的是会错过她此生此世绝对不可多得的重要机遇。

白小嫚任凭芦雁磨破嘴皮,就是不吭声。

芦雁见白小嫚软的不行,就换了招数,板起面孔说:“白小嫚,你别以为我是在求你,你错了!你的书稿发不发表,是你自己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样苦口婆心地劝你,图什么?图看你的脸色吗?告诉你,不是怕在《人寰》编辑那交不了差,我才不管你的臭事哩!”说到这里,故意转过身,不再看白小嫚。

少顷,见白小嫚依然没有动静,就又从兜儿里摸出香烟和打火机,啪地一声点燃,用吞云吐雾来表示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决心。

白小嫚见此情景,知道事情有些麻烦,心里就不免有几分慌乱。作为一名农家女儿,她虽不乏聪颖,可毕竟阅历有限,加之从先辈身上继承来的农民的懦弱性格,遇事就容易摇摆,没有主见。

对于芦雁的一番数落,她的第一反应是:糟糕,不想得罪他,到底还是得罪他了,就有些懊悔。进而,觉得芦雁的气话也是有道理的,是啊,他图什么呢?他这是为自己帮忙啊!就又有些理屈。再进而一想,又感到芦雁的提醒也是很值得重视的,对呀,机遇不是想得到就可以轻易得到的。错过了这次还有下次吗?便觉得自己太轻率了。吴爱和芦雁有没有暧昧关系以及吴爱去和不去,说什么不说什么和自己有什么牵扯?何必在乎这些没意思的事情而影响自己的正事?这样想过之后,终又放弃了原来的态度。

最后还是跟着芦雁去拜会了《人寰》的编辑。

和蔼可亲的老编辑完全不是芦雁所描绘的那种色狼。他瘦小干枯的躯体十分羸弱,坐在沙发里只有窄窄的一条儿。若不看他苍老的脸,光看身子只相当于一个十几岁的发育不良的少年,能把他和“编辑”二字联系起来的,只有他瓶底般厚的高度近视镜片和那近视镜片后面漫溢出的一点儿目光中的矍铄,让人感到那里面充盈着深不可测的洞察世事的穿透力。此外,他就完全像是一位久病不愈的肺结核患者,说话声音极细弱,并伴着不断地咳嗽,让白小嫚情不自禁会想到劳累过度、呕心沥血这类字眼儿,误以为他至少是七十以上的高龄。

后来,听说他刚刚六十岁,即将办理退休手续,回家去赋闲,就觉得当编辑的人实在太伟大了,像蜡烛一样一点儿一点儿燃尽自己,熬干自己的心血,最后就这样羸弱着、咳嗽着告别自己的岗位,转而去对付一生积下的沉疴。结果当然可以想象,必以他们被沉疴击倒而告终。从这意义上说,他们的生命其实等于分割给了他们手中成长起来的那些作家,化做了那些作家头上的光环。但读者们只看到了那些光环,却没有看到编辑的身影。

这样一想,白小嫚的眼前就蓦地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幻觉:幻觉中,她和芦雁都提了锋利的刀,对着老编辑缓缓举起来,老编辑用和蔼可亲的目光鼓励他们不要客气,并伸出只剩了皮和骨的双臂让他们宰割。芦雁的刀落下去了,而她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小嫚被自己这没来由的荒唐幻觉吓得心惊肉跳,情不自禁闭起了眼睛。

听到老编辑的问话后,白小嫚才又重新睁开眼睛,但始终不敢再正面面对老编辑的目光。老编辑问她话,她也回答得心不在焉。

老编辑当即翻看了她书稿的第一章,看得很认真,也很投入,并不时点点头。然后,又翻了翻后面的章节,总共有一个来小时。最后,他很高兴地告诉白小嫚,他觉得她的小说语言很有色彩,地域特色极浓,具备了进一步细读的前提。所以,他决定带回去仔细看一看。如果故事、人物、思想内涵和艺术细节等方面没有太大问题,他愿尽全力帮她推出,并以此作为他编辑生涯的最后一役。

芦雁赶紧让白小嫚向老编辑致谢。

白小嫚就怀着满腹忐忑向老编辑道了谢。

走出老编辑下榻的政府招待所,白小嫚正要去一O一路汽车站坐车回鲁院,芦雁却说肚里有点饿,想吃宵夜,要白小嫚陪陪他。

白小嫚说时间太晚了,你愿吃宵夜就自己吃吧,我一个人先回去。

芦雁就说,他为白小嫚的事足足陪了她一个晚上,现在,事情大有希望,她白小嫚纵然不谢他,也不该连陪他吃宵夜都不肯,这未免太那个了吧?

白小嫚便只好答应留下来陪芦雁。

但芦雁说不喜欢政府招待所附近那些餐馆的菜,便领白小嫚打车来到记者之家宾馆。他说这里的啤酒屋自制的黑啤酒味道很纯正,啤酒屋的装饰也颇有慕尼黑情调。并说,这里专为不会喝酒的女士兑制了一种淡啤酒,微甜,口感很好。

白小嫚说她什么酒都不喝,浓啤酒、淡啤酒她都不感兴趣。

芦雁笑着告诉她:他也不赞成女人喝酒。但今天他请她一定喝一杯——只一杯!多一滴也不喝。并说,他今天请她喝的这种淡啤酒根本不能算是酒,因为它比小香槟的度数还低,和饮料几乎一样,不信,尝尝就知道了。

白小嫚就“尝”了一杯淡啤酒。

本来,她下定决心不尝的。后来,实在抵挡不住芦雁的攻势。他说,哪怕尝一口,尝一滴、半滴,或者,舔一舔也行。是那么个意思。

就舔了一舔,觉得味道虽然微微苦些,却是苦中有甜,完全可以接受。

“怎么样?没骗你吧?不是毒药。来,再喝一口。”芦雁又劝。

白小嫚便又啜饮了一小口,感觉比舔一舔还好,确实像饮料,类似可口可乐那种。

“这是生活的有机组成部分,应该体验体验,不然怎么写东西?”芦雁又换了一种劝法。

白小嫚觉得有道理,过去她一直以为酒是辣的,没想到竟是这种苦辣酸甜化合在一起的味道。看来,不喝酒可以,不知酒不可以。

这样,三番五次,一杯淡酒就从杯里渐渐进到白小嫚的肚里。

芦雁果然言而有信,再不纠缠白小嫚。而且,自己也速战速决,将一大扎黑啤酒一饮而尽。

然后,就吃疙瘩汤,三鲜的。

像施耐庵在《水浒传》中常写的“XXX吃得口滑,一时兴起……”那样,芦雁此时也“吃得口滑”,“一时兴起”就连吃了好几碗,很有梁山好汉们的吃风。

白小嫚虽然没像芦雁那样口滑,却把一碗疙瘩汤也都吃掉了。她此时的感觉很好——微微有些兴奋,却又没什么不适。所以,她对这种淡啤酒的印象不错,觉得以后应该对它实行开禁政策。

走出记者之家的啤酒屋,芦雁忽然想起了什么,对白小嫚说,他想回家取点东西,带回鲁院去,并用手指了指身旁的一座高楼。说他家就在头一个门,二楼一号。又问白小嫚:“进去坐一坐吗?”

白小嫚本能地摇了摇头,说:“今天太晚了,改日吧。”

芦雁微笑说:“也好,那你稍微等我一下,我去去马上就来。”说完,匆匆去了。

寅夜的风,温温的、柔柔的,吹得人很舒服。沐浴着这样的风,白小嫚的兴奋感觉就有些放大。心头荡漾着甜丝丝的惬意。并且,好像有一种东西同时在体内弥漫开来,浸润着她的神经,把她的兴奋越泡越鼓胀,越泡越充盈。后来竟弄得她有些意绪恍惚,手心脚心痒痒的,小腹也似乎在隐隐地跃动,整个人就有些晕乎乎、恍悠悠、软绵绵、轻飘飘的了。

芦雁就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回来了。

他不说什么,只是望着白小嫚莫名其妙地淫笑。

白小嫚此时似乎变成了另一个人,完全解除了对芦雁的警惕,也用莫名其妙的笑来回应他那莫名其妙的笑。

芦雁就果断地抓住她的手,轻轻地抚弄着。

白小嫚立即浑身颤抖起来,脚底也一下子没了根基。

芦雁就趁势一拉,将她揽进怀中。

白小嫚毫不反抗,顺从地依偎在他的胸前,并下意识地紧紧搂住他的腰。

芦雁凭着自己的经验,知道预期目的已完全达到,便毫不犹豫地将白小嫚用力一托一举,像托举一件珍贵的猎物,心满意得地跨进他已然房门洞开的家。

…………

当疯狂的时刻过去后,理智又渐渐返回到白小嫚的意识中时,她终于蓦地意识到自己的荒唐,便急忙寻衣服要走。可芦雁告诉她,衣服已经被他藏了起来。白小嫚就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此时,一丝不挂的芦雁,却很从容,像音乐家鉴赏自己新创作的作品,很陶醉地品味着白小嫚的哭声。他有些欣喜的发现,白小嫚的声音很有厚度,音色也很美,并且底气十足。是个不可多得的女中音。当然,从哭声的发音位置看,她还不懂共鸣关系的处理,不然可能会更悦耳。不过,他对塑造好这个可爱又可怜的傻妞儿是很有信心的。这只是时间问题罢了。现在,“三抢”的第一抢——抢墒播种既然已经完成,其它问题就都会迎刃而解。他相信自己有足够的能力和办法使白小嫚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就范,所以,他要从容地享用这只煮熟的鸭子——当然,其余的两抢也要把握好时机,也还需略施小计,但那些都只用小伎俩就够了,不需太费心机。这样,他就觉得已经胜券在握,板上钉钉。所以,白小嫚哭也白哭。等一会儿,她哭累了,自己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就趁机打铁,再调动她疯狂一次——这次要加大药量,让她主动,以便使她事后永远无话可说。

这样想着的时候,便又从放在沙发的衣兜儿里取出帮他成功占有白小嫚的春药来。这种塑锡包装的黄色糖衣小药粒,已经不止一次帮过他的忙了。这是他去泰国旅游的重要收获之一。比他过去在深圳黑市上买的那种效果更好。喝啤酒的时候,他只给白小嫚往酒里偷放了一粒,就大功告成,前几次对付别的女人也都是这样,真他妈绝了!这回,他要放两粒在冷藏的可口可乐里,让白小嫚哭过之后,再狂欢一次。让她悲尽欢来。

但是,他怕白小嫚和他赌气,不肯轻易喝,就没敢把可口可乐倒在杯里,而是把春药放到可口可乐易拉罐里,然后又插了根吸管,直接送到裸着身子的白小嫚面前,说:“行了,我的小妈,哭一会儿就行了,现在号召节约水资源,你这样浪费泪水多不好,来,润润嗓子。要不然,哭冒烟,失了火,还得找一一九火警。人家进来一看,你这样一丝不挂非受刺激,那他们就得先救自己的心火啦。”

白小嫚好像根本没听见他说什么,理也没理,照旧哭着。

芦雁是个很有耐性的人,就又一字不差地重复了一遍。这次他是咬着白小嫚的耳朵说的,并且加了个小动作——顺手向白小嫚的腋窝痒处搔了两下。

白小嫚平时最怕人搔她的痒处,现在冷不防被芦雁偷袭,很是受不了,再加上芦雁这番话里的黄色幽默,不禁就要破涕为笑。但一想到刚才的屈辱,她刚要笑又忍住了,没笑出声。并且,为了发泄对芦雁的愤怒,顺势抬起胳膊打了芦雁一拳。

“很好,打是喜欢,骂是爱。”芦雁厚着脸皮说,“不过,你别打老大,应该打老二。”说着,很下流地指了指自己的裆中之物,“它才是罪魁祸首。”

白小嫚虽然没有被芦雁的无耻逗笑,哭声却是被他逗短了路,心里也多少敞亮了些,就忽然感到喉咙里干涩得紧,看到芦雁手里一直擎着的可口可乐,便毫不客气地一把抓过来,扯出那根吸管丢在一旁,咕咚咕咚,转眼吞了个光。

芦雁在旁看了,乐得手舞足蹈,嘴里连连假惺惺地嚷道:“别都喝光,给我留点儿。”

白小嫚喝完可口可乐,心里虽然爽了许多,可身上却仍被热汗粘得很不舒服,便提出要冲澡。

芦雁闻言,赶紧跑进卫生间,替白小嫚调好水温,把洗发露、沐浴露、沐浴球也一一摆在显眼处,最后,又替白小嫚拧开了水门,让水从花洒中均匀喷洒出来。然后就喊白小嫚快来试试水凉水热。

白小嫚进到卫生间就把芦雁推了出来,回手插上了门。

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芦雁的心里得意之极,他仿佛已经看到白小嫚即将疯狂扑向自己的样子。

忽然,他想起了什么,转身从书房里取出一台掌中宝摄像机,认真检查了电池和录像带,然后摆在对准床头的地方,上面用东西遮住,只留着镜头在外边。

之后,他就让自己斜倚在沙发里,点燃一支烟,吞云吐雾。后来,忍不住心里的兴奋,很优雅、很优雅地用左手的中指和食指打了个脆响,同时,徐徐吐出一串儿既美丽、又活泼的烟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