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雅颦眉:“眉毛不太一样,”
再几笔,画成浓眉。乌雅点头:“有点儿像了。”
许王另取一张纸,再画一个图,这次面庞是一样,却画上几笔发髻,还点了一件首饰。乌雅低低惊呼一声,想到什么,身子摇摇欲坠。
一本正经的殿下严肃地道:“我有一对双胞胎弟妹,都爱惹事,是个惹事儿包。乌雅姑娘,你遇到的是我弟弟呢,我就给你作主成亲,你遇到的只怕是我妹妹。”
再把宫衣一抖,斩钉截铁道:“这宫衣为证!”
皇子们人多少,乌雅一定是不清楚的。许王就在眼前,他亲口而说,一定是真实的。乌雅大叫一声,跑了出去。
殿下在帐篷里面很有得色,看看,双胞弟妹对上跪求成亲,本王说出鬼话来,也是一个天才。
不容他得意太久,添寿面色凝重过来,双手呈上一封信:“回殿下,安陵国君王后送公主已到,请殿下前去成亲。”
“哦……”许王漫不经心,这一天总算到了。他起身在帐篷里看一眼,淡淡道:“赏那姑娘一百银子压惊的钱,告诉她,几时再见到本王的妹妹,本王有赏。找到本王的弟弟,本王为她作主成亲。”
妹妹?添寿愣巴不明白。宫中公主十几人,不过殿下一母同胞所出的,只有均王昭王两个兄弟。
他从来服从为上,应了一声。
“这帐篷里有她的东西,拆了搬回去吧。”许王最后坏坏一笑,有了孩子般的兴奋,小声对添寿道:“告诉石明堂,把那混蛋抓起来,关几天,打几顿,让他也尝尝脸肿的滋味!”
添寿这一回很明白,笑眯眯:“是。”
走出帐篷回城,许王心中有淡淡的思念。前路有风雪,小坏蛋纪沉鱼哪里去了。就她那几把刷子,再加上本殿下,可以把公主当成掌中物。
哪去了呢?
许王再喊过加财来:“告诉守关的将军们,出关的人要查得细而又细,不要走了一个可疑的人。”
再喊韦明德:“你不用再追了,只怕追瘦了,你跟着我去迎亲,回来再私访不迟!”
瓮中抓鱼,也是一件趣事。
韦明德听到追瘦了三个字,咧开嘴表示赞同。他心中欢喜起来,小心进言:“殿下,侧妃一定有原因。”
少年心中最怕的,就是殿下一怒,下令格杀!
许王今天很能听得进去,风中一笑:“我知道。”
不过是什么原因呢?真是难猜。
现在只有那衣冠冢,成了许王一件心事。当初一气之下,给生人建坟,现在怎么拆呢?纪家都去拜奠过了,听说纪四老爷哭晕过去一回,纪老太太晕过去好几回。要是无缘无故拆了坟,怎么对纪家解释?
风雪又重,许王带着一腔心事远去迎亲。
他一走,就是大手笔的惊动,也是故意大手笔的惊动。三天后,宁城城门外,纪沉鱼带着杜莽客回来。
千里马装上了蹄铁,还是涂得成花马。一绺子黄毛,一撮子歪毛的,半点儿神骏样子没有。路条早有,是路上花钱买来的,房子,也有了。
码头上遇到的那个大力宣扬香花姑娘的大茶壶当了房经济,在城门内迎过来,搓着手阿谀地笑:“您总算回来了,出城这一趟买卖好?房子昨天就定下来,这不,我昨天来看一回,今天也看一回。”
反正他不在码头上接客人,就在城门内接客人,不耽误他挣经济的钱。
还有一半银子没有给,大茶壶当然得来接。纪沉鱼今天画得面色更黄,对大茶壶捶着胳膊腿抱怨:“我得歇几天,人生得太好,姑娘们就热情。”
好似睡多了姑娘,精尽无力。
杜莽客在车里吃零食,还是无忧无虑的笑逐颜开。不过他很听话,从不露头出来。
“嗨,这外面的姑娘们,人称野花,哪有我们香花姑娘人好,又体贴又心疼人,你歇好了我上门来请您,反正您住哪里我知道。”大茶壶再做广告。纪沉鱼纳闷,外面的姑娘们叫野花,青楼的姑娘们难道叫家花?
或者叫不野花。
她嘿嘿笑得色迷迷,活似一个纨绔人。
消息灵通的大茶壶说个不完:“前几天您应该在,七殿下在城里,害怕贵人?哎,总得见见世面广大,七殿下呀,还来过我们楼里,有没有见香花姑娘?香花姑娘唱了一首曲子,七殿下听了一半,他尿急,这一出门呢,公事繁忙啊,就再没回来。那下半首曲子,您可以听听,殿下没听到的,您听了,您这不是有福气……”
纪沉鱼满面春风,走得好,走得妙,不走也得走,他成亲的日子到了。安陵公主到了,没有几天功夫,人人都知道。
有一句没有一句胡扯,忽然想到自己送许王的礼物,纪沉鱼笑嘻嘻,她知道乌雅的流动生意集市还要离开,不会固定在这里。那么,她缠住许王没有?
加油啊,妹子,姐姐很是看好你。
马车七拐八拐的,到了一个巷子里。大茶壶来讨赏钱:“您看这里,出了街口,就是大街,您要热闹街上安铺子,多近呐?要清静呢,这里清静,而且旁边杂货铺子就有,买什么都方便。要是天天的水菜,有人挑着送上门呐,喏喏,您瞅瞅,还离我们那里近,您看那大红灯笼,红字儿招牌,快看快看,那楼磕瓜子儿的,就是我们香花姑娘,多俊的小脸儿……”
纪沉鱼用力瞅了一眼,见朱红栏杆上倚着一个女人。离得有距离,只能看到小脸儿雪白,小嘴儿嫣红,小眉毛挑着,对这里斜斜一眼,抛了一个媚眼过来。
风中,带来几声娇滴滴的笑。
纪公子,掏出自己帕子,对着招了几下,大赞特赞:“真是个美人儿。”其实眉眼儿全没看到。
“改天来,一定来,”大茶壶丢下房契一切契约,约了又约,这才乐颠颠带着赏钱出来。
房主人收钱出来,纪沉鱼带着杜莽客一间房子一间房子的看,笑容满面:“这就是我们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