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慎帝微服独行前来边城,这乃是一件大事,现今娇源帝已逝,浠海元歆帝又残忍无道,四国形势极为紧张,保护嘉慎帝的安全便变成了最大的任务。
真想不透嘉慎帝与娇源帝之间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情愫,未曾亲眼目睹过娇源帝光彩的兰风胤,心里也是没个底。
但是,一个能被四国国民看在眼里,称赞不已的人也定不会差到哪去。
“娇源”兰风胤轻轻唤着,若有往生,真想见一见那位少年英才,神将战凰!
梦里花落,残叶凋零,竟是那么凄凉那么绝美!
那是一片繁花盛开的林子,林子里白果树上纯白的花朵染净了人世苍穹。
树下站立的是两个少年,不,那个小的应该还是个孩子,但不论年纪大小都是无法掩盖他们身上的光芒,天生王者般的气质难以掩盖地展露在这一片世外林源里。
“太子哥哥,以后我们还会有机会再见面吗?”小男孩的脸上展着甜甜天真的笑容,拽着少年的衣袖仰首问着,语音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不舍之情。
“会的,我们一定会再见。”少年从怀里掏出一块紫玉雕龙,放在小男孩的掌心里,笑着握住他的手,告诉他:“涵儿,这是我作为涷凌太子的信物,我答应你,今后我一定会保护你,不让你受伤害。”
“恩!”小男孩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手中的紫玉雕龙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光辉,犹如黑夜里的星光,闪烁明亮。
微风轻拂,风儿带落了一地的残花,为大地裹上银装……
梦里的世界在渐渐变得模糊,那一大一小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本以为梦中人消失了就该清醒,可是不然,现实里的苏锦涵在不断与梦境挣扎,她看不清梦境却也逃离不出梦的囚锁。
纯白的落花世界在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竟是那绯红如血的残阳,滴滴似血滴落在夕阳下的殿宇,点燃了一片熊熊烈火。
火,那是火海吞噬着夕阳下的生命,看不清人群,看不清被毁之人的容颜,只听到那凄凉决绝的哭喊声,响彻云霄响彻天地世界,令人魂断心碎。
是谁,是谁在火海里没有逃生,是谁在火海里不断挣扎,妄图争取一线生机?
火海外面,是谁在哭喊,是谁在咆哮,为火海里的人苦断心肠?
梦里残魂,梦外惊扰。
冷汗浸湿了衣衫,苏锦涵却浑然不觉,亦或是说被困在梦境里无法清醒。
好像有谁在呼唤,可是苏锦涵倾尽全力去聆听,仍是不得其音,只是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好像是在唤:“皇上……皇上……”
皇上?是谁在唤,亦或者说是在唤谁?
床上的人儿有了动静,双手紧紧地揪住了被褥不断挣扎,想要逃离谜样的梦,却无路可寻,只能被迫留在梦中,与梦魔抗衡。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里,却浑然不觉,犹如那一场大火正吞噬着她,令她无所隐遁,死亡并不是她最畏惧的,最令她无法释怀的竟是另一种莫名的心痛。
那是怎样一种无法挣扎的震撼,像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像是有千万把利刃狠狠地刺中心脏。
“啊……”王府上空,悲凄的喊声穿透云霄,久久不散……
十二月的天,终于飘下了雪,茫茫白色笼罩了整个天上人间,银装素裹的世界看起来很纯净,很洁美。
站在玄关处,苏锦涵静静地看着悠逸居里望着雪花发呆的小人儿,人小不怕寒,竟任由雪儿落了他满身,活像是个有生气地雪娃娃。
拿掉手上戴着的保暖手套,微笑着伸出手接住那一片片自由打转的雪花,像是天空派下的精灵小天使,像那鹰儿丰满了羽翼愉悦地在天空翱翔。
雪白而晶莹剔透的六角花瓣,快乐的打转飘舞,看着它们的快乐,苏锦涵也随之将一切烦恼都抛至了九霄云外。
一阵风吹过,将要落地的雪花又重新飞舞了起来,苏锦涵看着兰逸晟会心地笑一下便离开了悠逸居。
刚离开悠逸居不久,还没想好现下要往哪边去,竟就意外地遇上了一行人。最先入眼的是兰风胤那张千年不化的冰山脸,而与他并列而行的是一个从未谋面的陌生人。
一身明黄的锦缎裘袍,袍内露出绣着雅致镂空木槿花花纹的银色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一种光亮威严的气息从他的面庞感染到了在场所有的人,他没有发怒,但他的略带怒火的眼睛却在告诉苏锦涵他并不希望见到她。
但是,苏锦涵的心里却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眼前这位本该是素未谋面的人,却给了她一种心痛的感觉。是一种异于兰风胤异于逸儿的痛,是一种说不出真正交错感觉,却又紧揪人心的痛。
她先前认识他吗?可是不对啊,她是一个新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怎么可能会认识这里的人呢?但是现今这种无法抹去的揪痛感又该怎么解释?
梦?他会是梦里那个无法看清真容的神秘人吗?
“我认识你吗?”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苏锦涵看着那个神秘陌生的男人,似乎他的脸早该被深深刻在心里,只是现在被遗忘了。
只见那人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紧皱起了眉头,一副很是不耐的表情看着她。只是没有人察觉到,在他脸上急速地闪过一丝惊愕,可也只是在一瞬之间便恢复常态,犹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良久得不到他的回答,苏锦涵便本能地想要上前靠近他再问。
但是,在经过兰风胤身边的时候,兰风胤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令其寸步难行,“想要做什么?”
苏锦涵试图挣开兰风胤的手,结果只是枉然。放弃了挣扎,一脸无奈地看着兰风胤对他说到:“我只是想要过去,确认一下自己的感觉。”
“确认感觉?你想要确认什么样的感觉?”兰风胤好像很生气,抓着苏锦涵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抓得她有点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