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儿头一沾枕便呼呼睡着了,芝兰给他掖了掖被,坐在床头,将适才梳洗时弄湿的头发披散下来,一边慢慢梳理着一边等着贤文。
皱了皱眉,芝兰有些焦急地站在起来,头发都已经干了,贤文怎么还没回来呢?算了算时间,快一个时辰了。
芝兰坐立不安,走到门边听听门外的动静,楼下大厅依然喧哗如潮,本想出去寻寻,但自己毕竟是女眷,总是不妥。又在房中呆坐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楼下大厅传来惨叫之声,芝兰心中一惊,腾地一下站了起来,冲向门口,仔细聆听。
喝骂声,摔桌椅声,还有劝架声,求饶声,紧接着是刀剑相接的声音,芝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天啊!紧张地咬住手指,贤文还在外面呢!她不能再失去他了,蓦地,也不知哪来了勇气,一下子拉开门冲了出去。
往前试探地走了两步,抬眼一看,蓦地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将即将脱口的尖叫生生地咽了下去。
对面的门上血淋淋地钉着一个人,是那个小伙计,是那个接待他们一直很爱说话的小伙计。现在他身体悬空着硬生生地被剑钉到了门上,血红的眼珠向外凸着。芝兰一阵恶心。楼下的大厅此刻已经打得乱七八糟,分不清你我,幸存的老板与伙计浑身颤抖着躲到墙角。
芝兰在最初的震惊过后,一咬牙,又往前走了两步,双手扶住面前的栏杆,在下面混战的人群中寻找贤文的踪迹。贤文,贤文在哪呢?
地上有受伤躺下呻吟不止的人,有拼命躲闪的人,有拿剑挥舞砍人的人,芝兰的眼光一一地在他们身上查看,贤文没有在这里,刚要松一口气,突然看到躲在墙壁角的老板与伙计正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弯着身子,颤巍巍地往右侧的那个小偏门挪动。
突然,小偏门的布帘被掀开,披散着一头湿发,浑身清爽的男人迈步走了进来。
“贤文!”芝兰惊叫一声,但她的声音早被楼下的打斗声淹没。原来那位一身清爽的男子正是沐浴后的赵贤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