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小心的闭上眼睛,感觉到他温热的手掌牵起她的左手,然后一个凉凉的小东西缓缓套进她的中指。她忽然莫名的颤抖起来,同时觉察到他的手也在轻微的颤抖。
“你看。”他喃喃的说。低低的略带潮湿气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樱缓缓睁开双眼,一眼便看见安然戴在左手中指上那枚古老精巧的戒指。就在同一时间,房间的灯灭了,所有的东西瞬间沉入黑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响。
你相信么?那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一定是的。樱每次说到这里都会紧抓住我的手,坚定的说。
黑暗中,他们就那样静静的相对站着。听得见彼此的心跳和呼吸。过了很久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他们还是没有动,时光都为他们凝固了。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对视着,有那么一种浸入灵魂的感觉,在沉睡了千百年后慢慢苏醒。
“如果黑暗就此延续下去,你会不会陪我站着,直到死!”终于,他轻轻的一字一句的说。
樱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毫无设防。“就算黑暗就此停住,我也会陪你站着,一直到死!”她缓缓的一字一句的说。
我一直惊讶于他们的承诺来的如此的快,如此的突然,如此的美丽,甚至美丽得不真实。
不,你不明白的,爱上一个人三秒钟就足够了。每当我感到怀疑时,樱就会用那双美丽而忧郁的眼睛看着我说。
后来,夏一遍又一遍的追问樱,“为什么,为什么?他一个摆地摊的有什么好?他能给你什么?”
“他能给我一段摊在阳光下的温暖爱情。”樱浅笑着说,语气平和,眼神清澈透亮已不再那么忧郁。
和袁子在一起的日子总是温情而幸福的。一整个冬天,樱的手都被握在袁子宽厚温热的手掌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冰凉。平日里,他们一起上晚自习,一起听音乐,一起踏着昏黄的路灯踩堆满积雪的大操场。很多时候,他们不说一句话,只是就那样静静的并排走着,聆听着彼此的心跳和呼吸。那样的时刻,不说话也是满足的呵。偶尔会在校园里碰见夏,樱总是微笑着跟他点头,云淡风清的样子。对他,已经忘记许多,只希望他能继续过着幸福明亮的生活。
周末的时候,樱会陪着袁子一起看守地摊,兴高采烈的向过往行人介绍各种各样神奇美丽的饰品。反倒是袁子,常常闲站在一边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温和的笑。晚上通常回到小屋的时候,樱已经做好一锅喷香的粥在等着他了。一进门,袁子就会很夸张的深深嗅上一口,陶醉的说,好香啊!
樱在家是从来不做饭的。母亲长年在国外,外婆便请了人很细心的照顾她的生活起居。遇到袁子后,她便喜欢上了做饭,尤其对各种各样的粥很感兴趣。有时回到宿舍,便看见她对着电脑专注地看人家褒粥,同时飞快的在笔记本上记着。那样子,真真惹人怜爱。
也许现实就是这样,嫉妒一切惟美的理想的东西,拼命的想方设法去击打那些幸福得太过纯真的东西。越是残酷的东西越是对着一群不懂世事的年轻人露出张狂的面孔,彰显自己的威严。
眼看着毕业飞奔而来,大家忙成一团也乱成一团。为前途、为未来、为理想爱情在这个时候似乎成了一个多余的被人忽略遗弃的东西,独自在角落里委屈伤神着却不敢站在阳光下放声痛哭。
外婆安详的告诉樱,遗嘱已写好,将由樱跨过海峡去接管她苦心经营多年的事业。她已经老了,想安静的歇一歇。樱的母亲在国外是不肯回来的,剩下的事只能交给樱了。她是唯一的希望。
樱想拒绝,想逃,但外婆的白发一根根在她眼前晃,晃啊晃,直到她忍不住流下泪来。本是打算和袁子一起回他的家乡小城,守护他那年迈孤寂的双亲的。当袁子伸出手,定定的看着她的眼睛说:“如果你愿意,请把手给我,我带你去远方。”那一刻,她真的以为曾幻想过无数次的伟大的逃亡就要实现了,这辈子,无论落魄荣华,她都跟定他了。
可是外婆的催促一声紧似一声。曾一度那么精干有魄力的女人,却在自己的外孙女面前耐着性子低下头来。她说,我已是将走之人,你不来承接这份事业,如何让我安心而去?是啊,除了她,这个家族还有谁呢?唯一的希望能逃得了么?
她终于狠下心来,缩回已是要跟着他逃亡的手。不说一句话,是无力再说下去啊。只有一双美丽得忧郁的眼睛,伤心绝望如堕地狱。
他再不肯见她,害怕她犹豫,知道从此那一湾浅浅的海峡隔住的将是一世深深的爱恋。
她攥紧手中的戒指,拼命忍住泪水,不停的在心里说,对不起对不起,来世我一定扔掉水晶鞋,跟着你逃亡,直到死!
送行的车站,她一步三回头,却始终不见他。列车开动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夹在人群中那张瘦削的脸。泪水潸然而落。
其实,有一个秘密他始终没有告诉她。那枚铜戒指,是妈妈留给他,送给心爱的人!
聪明
七月的珠海,太阳热烈的如一丰满活泼的三十几岁的少妇在情人面前,毫无掩饰的心情地展示着自己的火热和激情。那目光让男人浑身骚热。
但此时的南光公司小会议室里,气温却只有二十五度,空调不间断的向室内送着冷气,那一丝微微的声音,由于它的功能而让人不拿它当噪音。
五十岁左右的管理处经理、三十来岁人事经理和生产经理以及那个胖胖的一脸络腮胡子的表面处理车间主任四人围从在小会议桌一周的沙发上。
会议由管理处经理主持。
管理处经理五十岁左右,微胖,额头上的几条岁月冲涮出来的沟渠,表现出一份苍桑,他缓缓戴好放在面前的老花,拿起桌上的几张纸看了看,接着放下说:“各位,今天咱们开会讨论表面处理车间刘亚龙和刘亚非二位员工打架的事。这是一次很有意思的打架,非同寻常,所以请大家一起讨论。”管理处取下老花镜,也不看面前的纸,眼光扫了一下几个人。接着说:“我介绍一下整个事情的经过。”
刘亚龙二十二岁,刘亚非二十岁,二人同时四川人,一个村子,是堂兄弟。据刘亚龙讲,二00九年七月二日早上九点左右,刘亚龙找刘亚非借一把活动搬手,刘亚非不但不借,还拿那双牛眼瞪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我,于是我就上去给他一拳,把他打翻在地,他爬起来后,又朝我打来,后来二人抱着在地上翻滚。
而刘亚非说,九点左右,刘亚龙来借搬手,我说不借,你老用了不还,还得老子去要。他就用眼睛瞪我,还骂我****的。我就朝他胸前给了他一拳,后来二人就打起来了。
管理处经理介绍完后说:“这次不同寻常的是。那去偶尔有打架现象,也都是说别人先动手,自己忍无可忍才还手,很少有人争着说自己先动手,而且整个调查过程中,二人十分配合,连证人也不用要就可以结案了。打过架后,二人十分平静,甚至有人说晚上二人兴高采烈的一起喝酒庆祝什么去了。”
表面处理车间主任是四川人,个子不高,络腮胡,五短身材,初中毕业,一步步从普通员工干上来的,他听后笑了笑说:“他们二个****的搞怪,七月一日两个人到我这里辞工,说不干了,七月二日就不想上班。我说不行,正是赶货的时候,你们才来三四个月,刚刚培训成熟,怎么能说走就走呢。他们二人说有急事,非走不可。我说,如果要急辞工按工厂的规定要扣四百五十元钱作为经济补偿。刘亚龙听后拉着刘亚非说,扣钱,扣钱老子就不辞工了。刘亚龙这****的鬼精明,学东西也快,就是不好好干活。在车间里也搞过几回事了,那个刘亚非黑大个子,有力气的很,是刘亚龙的马仔。如果不是赶货老子真不想要他。”车间主任顿了顿接着说:“当时刘亚龙就讲,老子有本事让你们不扣钱还主动让老子马上走人。不信格老子试下看。”
按照劳动合法规定劳动者提前三十日以书面形式通知用人单位,可以解除劳动合同。如果急于离职,公司可提出一定的经济补偿。南光公司制定的补偿办法是急辞工按每天三十元,最多扣十五天为补偿的办法。
人事经理听车间主任讲完后扶了扶眼镜说:“他们两人是钻厂规的空子。公司员工手册规定凡打架者,不论原因一律开除。开除不扣工资。”
“越是这样,越不开除他。看他二个王八蛋该怎么样。”白白净净的生产经理听后摇摇头骂着说。
“今天早上保安队长对我说,昨天晚上,刘亚非在后门口对许多人说:‘老子们打架,全车间人就看到了,如果不按制度执行,老子会到处宣传,这个厂的制度是聋子的耳朵——摆设’说完哈哈大笑呢。”管理处经理说:“员工手册规定的打架是一定要开除,如果这次不开除,将来遇到打架事件时,处理起来将会出麻烦。各位发表一下意见吧。“管理处经理长叹了一声。”
“****的想去开发区北面的一个新厂当保安的,那里工资高。一个月乱八糟的有二千多。他们应聘了,听说明后天报到。”车间主任慢悠悠地把他听说的转述给大家。“其实,这两个****的走了也好,刘亚龙调皮捣蛋,在外面听说跟黑社会还有些交情,员工都不敢惹他。”
“听说那个厂是外资企业,在那里当保安要作背景调查,对工作过的单位会进行调查,如果不符合要求,就不可能会被录用,这是外国客人验厂要求的,如果来做背景调查时,对这样的人应该要实事求是的反映,他们应该为假打架付出代价。”人事经理听过他们几人话后说。
验厂是外国客人对供应厂商的资格认定。如果不符合客人要求,客户不下订单。
“应该应该,他们搞乱七八糟,我们要坚持原则。”管理处经理听人事经理的发言后深深认同。
“开除他们是不是太便宜他们了?以后谁要想走,都假打架该如何是好,以后收不了场啊。”生产经理不无担忧地说,说完无奈的猛地向沙发后面一躺,骂了一句:“******。”就闭上眼睛养神了。
“这是个难题。不处理不行,开除了当冤大头。”人事经理,说完也躺半躺在沙发上。
空调很美,会议室凉爽宜人,四人此时都不想说话了。
沉默了几分钟后。管理处经理开腔说话:“咱们都说说吧。怎么处理?”
大家还是不吭声。会议室好沉闷。
“这件事确实给我们出了个难题。全厂人都知道刘亚龙与刘亚非打架。即便有人知道二人是假打,也没有人出头证明。”管理处经理停了一下:“但员工手册作为劳动合同的附件,具有法律效应,是员工代表大会通过的。打架的双方解除劳动合同是钢性的规定。我看还是维护员工手册和厂规厂纪的严肃性,吃个哑巴亏,让他们走人吧。”
“一方是员工手册和厂规,一方面是二人假打架,一比较,还是厂规重要。”人事经理窝在沙发里幽幽地说。
“那就开除他们吧。我想没有人象他们这样不要脸吧,为了几个钱故意打架,弄得灰驴蛋子似的,一脸灰一身泥巴,臭哄哄地。”车间主任似乎坐得不舒服,慢慢站起来说:“这样的人早走早好,省得整天和他们为敌。走了他两个,老子吃不了带毛的猪肉。”
“那就决定开除他们二人。他们跳糟的单位来调查他们的表现时,一定要如实反映,要让他们为做假付出代价,不能让他们害了我们再害别人。“管理处经理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说。
“是要让他们付出代价,也是为了他们好。要不,吃惯的梅子不嫌酸,将来不知会混成什么样子呢。”人事经理坐直了身子,摘下眼镜哈了一口气,用布擦着。
“行,我同意开除。”生产经理长叹一声:“但愿这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例子。他们跳糟单位来调查,我们一定要如实讲真话,不能让他太舒服了。”
“要得。散会我就让他们滚蛋,老子看见他们就来气。”车间主任愤愤地说。
“那就这样,刘亚龙、刘亚非二人打架,严重违反员工手册,事实清楚,资料齐备,依规定予以解除劳动合同,马上上报审批。散会。”管理处经理最后宣布统一了思想后的决定。
……
“喂,你是管理处经理吗?经理您好,我是某某公司人力资源部,原来在您公司做过的刘亚龙和刘亚非现到我公司应聘保安,依照防恐要求,我们当向您公司做他们二人的背景调查,麻烦您把他们二人的表现向我们提供一下,谢谢您。”管理处经理的手机里传来悦耳的女声。
“好,你半小时后再打电话,我现在向他们所在的车间了解,我再回复你。”管理处经理挂完电话后,呆了一下,然后分别拨通生产经理、人事经理、车间主任的电话。
生产经理:“人都走了,得罪他们做什么?”
人事经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也许到别的地方会改好。”
车间主任:“还是不惹他们为好,****的在外面有几个人,惹不起躲得起吧。反正以后不关我们的事了。”
管理处经理的手机响了。
“喂,你说刘亚龙和刘亚非二个人呀。我了解了一下,这二人在这里表现还不错,能够团结员工,服从管理,能遵章守纪,能够完成交给的各项任务……”
触不到的思念
A1柯优
我叫柯优。我是一个很张扬的学生,可以说真的很张扬,引起了很多同学的反感。只有我自己知道自己的伤悲。有时候总喜欢抬头望着天空,有一种想流泪的感觉。
在初中我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她现在在我楼下再转一个教室。有时候看到她总是要说上两句,可是我们都知道已经不再可能。我答应过她在高中不会再爱上谁。不管她相不相信,但我会这样做。
某天某个好朋友来了,同学吹捧着我又有了一个新的女朋友,争着要看。谁又知道那个诺言?谁又会对我说你不遵守诺言。
今天在搭乘公共汽车,碰到一个女孩。我认识她,我们就以我不认识你坐在一起。她坐上来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很久之前我们也坐在一起。不过过去都已过去。
B1蓝
我叫蓝,很久之前我是一个很快乐的女孩。
可是过了很久我已经不再快乐,一切的压力向我不断的冲过来。我无法一一击中那些困扰我多年的忧伤。
这几天看到外婆的时候我竟然感觉到一种被抛弃的感觉。他站在顶端。我就这样看着他离开。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幼稚的他了。
他长大了。
我游行在世界的两端,找不到爱。
我的故事很长,长得我一辈子都说不完。
我喜欢的男孩现在过得很好我很开心,就像很久很久……自己从没有后悔自己喜欢他。我经常在他的邮箱里发很多很多的邮件,也不知道他看没看。可我知道他是有女朋友的,为什么我要喜欢这种男孩呢,自己都不明白。现在的我要忘记从前,忘记很多的事情。G过我说过在回忆里的人会禁锢在自己的梦里,她说我就是这样的人,我想是的。
我剪掉了自己的头发,看着自己的头发慢慢地从剪刀中流出来,心里很是痛。一点一点的。散落了一地。它们是那么乖巧,而我却要舍弃它们。我看见它们的泪,很沉很沉……
找不到方向的小孩子,G说。
A2淡漠已风,
时间过得真快,告别初中已经很久了。
世界永远都没有停止旋转,而我有时候望着窗外发呆,某某同学看了肯定会说柯优啊,又在装深沉啊。我不会再理他,和别人去谈了。
他们都嫉妒我的成绩,而我自己知道自己没有更好的发挥。我知道自己是和自己比的,我亦不喜欢拿自己和别人比。所以我的忧伤就没有别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