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只是在那一瞬,才突然想起,莫七七,今年已经二十岁了。
主治医生说:莫七七,你的情绪一定要控制好,或许可以活过二十岁的……
那个唯一和许邵共度的生日,我只许了一个愿望,我说许邵,我要你永远幸福,没有莫七七,也要幸福,要更加幸福。
许邵,你说的一辈子,其实,真的做到了……
爱情原来很脆弱
叶青下班的时候,匆匆地往家里赶。她要忙着回去换件衣服,然后坐火车飞到男友所在的A城。
几个小时的奔波后,叶青终于到了她每天都牵挂的城市,因为这个城市里有她日夜思念的爱人。她没有在这个城市的时候,总是从电视里关注着这个城市的天气,要是知道这个城市有暴雨,她会在第一时间里告诉她的男友,让她带好雨伞,不要淋着雨。
叶青对男友的这份心让男友的很多朋友都十分羡慕,他们总是拿叶青的男友开玩笑,“今天会不会下暴雨啊?”叶青的男友是个很腼腆的男孩,这个时候总是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过脸上露出的却是幸福无比的笑容。
相聚虽是短暂,却是他们生活里美丽的时光。男友对叶青也很好,每次叶青来的时候,他总是会给叶青买来很多她喜欢吃的小时,舍得给叶青买昂贵的衣服,哪怕这样的花销会耗掉他一个月的薪水。遇到有假,叶青的男友也是迫不及待赶到叶青所在的城市,每一次都不忘带去叶青喜欢的礼物。彼此对于对方的疼爱让两个人在爱情的世界里都十分的陶醉。叶青觉得这个世界上有这样一份真挚的爱情,已经足够,所以她十分的珍惜、感激。而她的男友也总是很知足地对她说:“这辈子有你是我最大的福分。”
爱情到了这个份上,结婚也就是迟早的事情。叶青的男友告诉叶青,再过一两年,等攒够了钱,买套房子,再让叶青做这个世界上最美丽、最幸福的新娘。叶青听到这话,心里美滋滋的。她从此就一直期待着成为男友的最美的新娘。
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却是出乎意料的。一次,叶青和同学聚会,遇到很多年前关系很好的中学同学。偶然的相逢让他们都惊喜万分,自然有很多话要说。第二天晚上,同学约叶青出来玩,叶青也很爽快地答应了,两个人聊得很投机。高兴之余,都喝了很多的酒,最后叶青喝得是晕头转向。同学开车把叶青送回来了家,却不愿意离去。他搂着醉惺惺的叶青说他很爱她,一直都深爱着她。迷迷糊糊的叶青也就在半推半就中和同学发生了关系。
清醒过来的时候,叶青回想起昨晚那些朦朦胧胧的事,天啦!她开始痛哭起来,她根本就不爱这个同学,可是却和他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
叶青懊悔不已,同学再打来电话,她气得把电话扔到了一边,只顾不停地抹着眼泪,怎么办呢?瞒着男友一辈子吗?可是她做不到,叶青最后还是强忍着内心的伤痛打通男友的电话,断断续续地告诉了男友昨晚所发生的一切。
男友听完,勃然大怒,他大声地问叶青这个同学在哪里,他要去找她的同学算账。叶青没有告诉他同学的电话,昨晚的事情她也有错,她本就不该和同学去喝酒。
男友第二天就来到了叶青的身边,安慰着叶青,这不是她的错。听到这里,叶青心里更加自责和不安。那几天,男友也就不再提这事了,叶青很感激男友竟然有这样的胸怀,也更加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爱自己的男人。
渐渐地,叶青却发现他们之间有点不对劲,男友不再主动打电话给他,而当叶青说要去他的城市看望他的时候,男友说工作太忙,没有时间陪她。叶青的心里不明白,以前男友可不是这样的啊!
就在叶青惶惶不安的时候,男友打来了电话,几天前的疑惑也变得明朗起来,男友很严肃地说:“我们分开,好吗?回来的这些日子,我想到你那件事情,就心里不舒服,与其一辈子都耿耿于怀,在心里留下很大的阴影,还不如就此作罢!”
叶青的心很痛,好像一把尖刀突然插在她的心里,她头脑里一片空白,随口说了一声“好吧”,就挂上了电话,六年的爱情就这样画上了句号。
可是叶青的心里有很多的问号,她真的不明白为何男友就这样无情,一起走过了六年,这六年里的感情本以为是那么的深厚,却不料感情也像是一张单薄的叶子,碰到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也就吹得不见踪影。
爱情原来也可以这么脆弱!叶青终于在眼泪中明白了这一切。
爱的不知所措
天气开始渐渐转凉,变得让人有些不适应。每天清晨和半晚都能够感觉到萧瑟的秋意,有清冷的风和冰冷的空气。晴朗的正午有灿烂的阳光,我喜欢这样温暖的阳光在这样的季节里。
仰气头的时候,阳光很温暖的就会覆盖住我的脸。
这个十月,我在恩施。我喜欢走在校园的走道上,看着梧桐树叶缓缓的飘落。也就是在梧桐树下,我认识了艾杰,一个从我生命里走过的男子,一个总是问我为什么傻笑的男子。
那天在学院的旧操场的梧桐树下,我那厚厚的日记本从包包里掉了出来,艾杰捡起来递给我。
“我叫艾杰。”他说。他抬起头看我,似笑非笑。
他伸出手来,说:“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他的眼睛明亮直接。
我看着这个男孩,他穿着黑色花纹毛衣,白色长裤和球鞋。他的手心向我摊开,上面有梧桐树叶碎碎的影子。
我没有伸出手去,只是看着他轻轻地微笑起来。我说,我叫岳影。
这是一个开朗热情的男孩,我喜欢看他自信的样子。他始终踌躇满志。
他习惯的动作是有力地挥手,挥手的时候他会轻轻地仰头。他的脸庞刚毅,嘴角微微上扬,全是阳光的气息。看见我看着他的时候,他的眼神变得非常的柔和。而我只是望着他微微地近而有点傻的笑。
我为什么要笑呢?因为我已经渐渐忘记了哭泣。小时候每次我一哭,我爸爸就打得我越起劲,好像是唱山歌有了回应,或者喝酒遇上知己了,整个人都会兴奋起来。后来我就不哭了,然后便发现我不哭的时候,他总是很快就觉得疲倦,或者在酒精的作用下变得迷迷糊糊,然后在反反复复的咒骂中昏睡过去。
宛如附骨而生的花朵。纠结缠绕,分不开,融不了。
镜子外的人是你,镜子里的人也是你。
你对镜而笑。
自始至终,只有你。
所以,我习惯了一个人,习惯了在寂寞的日子里拥着自己的伤痛入睡,也习惯了依赖一些人,继而离开这些曾经依赖过的人。
上大学后,晚上很少就有晚自习。每天,我都要坐2路环城公交转上一圈。天色已经很暗了,公交里亮着昏暗的黄色灯光,此时的人很多,总是很拥挤。但是艾杰总是会找到位置给我,他会坐到我的旁边,或者站在我的身边挡住拥挤的人群。
站着的时候,他总是右手拉着扶手,左手搭在我的肩上。
车窗外面是一排排的梧桐树,在暗淡的天色中显得模糊而高大。风吹过那些枝叶的时候会发出梭梭的摩擦声音。
我总是静静地看着那些梧桐,或者低下头微微的笑但不说话,艾杰已经习惯了我常有的沉默,他会轻轻地俯下身来,在我的耳边吹气,直到我抬起头来。我那个看见他明亮温暖的眼睛。
我们在车上很少说话,中途用很多人下车,我要坐到学校门口,然后走一段路回寝室。我总是觉得很疲倦,我闭上眼睛靠在座位上,艾杰会轻轻地把我的头转过来靠在他的肩上,然后在下车的时候叫醒我。
每次下车的时候,他都会轻轻地吹着口哨,然后站在空旷的马路上想我挥手,他笑容满面。过马路的时候,他会小心翼翼地牵着我的手,仔细的把我的手指拳起来,然后整个的握住。他的手掌大而温暖。我微笑的看着他,不说话。我一直都心安理得,从不说感谢或感激。
睡觉前,艾杰给我打来电话,他说:“小影,明天早上,我想见你。”
我说好。
我坐在文学院门口的台阶上等他,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他们形色匆匆,忙着告别或者离开。我就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他们平静或者欣喜的表情,他们从我的眼前经过,转瞬即逝。
艾杰来的时候,我已经冻得蜷缩在一起。他走过来的时候,脸上有着焦急的表情,问:“怎么坐在这,这么冷。叫你在寝室里等我的。”
我只是笑了笑,任性的沉默着,仰起头来看他,他的眼神仍旧清澈,像小孩子的眼眸,没有父亲眼中的狰狞。我突然闭上眼睛仰起头来呼吸。他说:“你还好吗?是不是生病了?”
我笑着摇了摇头,说:“艾杰,我不好。我刚刚买了两个香芋味的冰激凌,边走边吃,一个人走在梧桐树下,除了冷饮,我什么也没有买。可是,我感觉好冷,好冷。梧桐树也不能够让我温暖起来,怎么办?”
艾杰走过来,把我的手放进他的口袋里。他说:“小影,不要这样,这么冷吃什么冰激凌呢。”
“我梦见父亲喝醉酒后打我和妈妈,打得满身是伤。妈妈后来要走了,我站在车厢外看着她,根本就不想离开和道别。他离开的方式太过简单,没有哪怕是短暂的拥抱,我只有拼命的挥手,可是心里空空荡荡。在我看着她离开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们的距离如此的遥远。”
“艾杰,我害怕。害怕。”
艾杰走过来抱着我,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他的怀抱是如此的温暖。他那温暖的手掌一直拍着我的肩膀,口里轻轻地念着不怕,不怕。
那一天是星期六,天气晴朗。这一天我突然有了奔跑的欲望。一路上我不说话,艾杰一直紧紧地抓着我的手,他试图安慰我,可是我只是听着,我什么也不说。艾杰突然停下来,他站在我的面前伸出手轻轻的抚摸我的头发,他说:“你不回寝室,你要去哪里?”
我定定地看着他,他的头顶是阳光和梧桐树叶的阴影,他的眼神焦灼不安。我露出了常规的微笑,在深吸了一口气后说:“我不回去,我要去后山坡。”
已经很久没有来这里,这个绿草丰美,野花遍地的山坡,他就像我那尘封的记忆,从来不曾变化。我轻轻地挣脱艾杰的手,张开双臂,仰起头来向前跑。那些和记忆中的风一样猛烈的风迅速的扑面而来,它们穿透了我的头发和身体。我抬起头来看天空,它始终那样深邃遥远,不可触及,像我记忆和梦中的伤,我的痛以及我的孤独。我大声的呼喊,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山谷幽林中反复回响,空荡而寂寞。我的眼泪突然流下来。
艾杰随后跑来,他突然从身后紧紧地抱住我,那温热的气息缓缓地把我包围起来。我转过身,脸色郑重,他伸出手来轻轻拭去我脸上的泪水,然后用力把我的头揽入怀中,他的下巴轻轻抵在我的头发上。
“小影,你不要这样,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全世界的人离开你,我也不会离开你。全世界的人放弃你,我也不会放弃你。你要相信我。”
我把脸深深的藏进了他的怀里,听见了他现货的心跳,缓慢而坚定的在我的耳边响起。在这个空旷的山坡上,他的眼神郑重,有股温柔的暖液缓缓淌过,我得到了今生第一个诺言。
我在那个厚厚的日记本里开始记录艾杰,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我常常想起他拥抱我的那个瞬间,他郑重的神情和坚实的心跳,那一刻他那样义无反顾。可是我是不相信男人的诺言的,那些破碎的山盟海誓在过往的记忆中还不够多吗?终是无奈的摇摇头。
我在扉页上写:“如果可以这样继续走,一直在路上走,就好了。可是,我的人生注定只能对着自己微笑,傻傻地笑。从我生命里走过的他,艾杰,我只是习惯依赖,找个人依赖,我不可能喜欢他,因为我不接受。”
艾杰每天都打电话给我,我们偶尔还见面。为了不打扰寝室的人,每次出门我都会带着一大串钥匙。艾杰站在公寓门口等我,看见我的时候习惯吹一声口哨,然后微笑着挥手。他总是不声不响地把我的钥匙接过去,放在自己的衣兜里,然后把我的整个手都握进他温暖的掌心。
他陪我走过山城里所有的巷子和小路,我在走路的时候,习惯地仰起头来看梧桐,一看就是很长的时间。他总是安静地在我的身边,然后轻轻地拍着我的肩。那一刻我知道,站在我身边看梧桐的男孩,我依赖他。
有一片梧桐树叶从我们中间滑落,它是枯黄和颓败的,他落在艾杰的肩上。我抬起头,看见他明亮温暖的眼神,我缓缓举起右手拂过他的肩,讲那片梧桐树叶装进了背包里。
那天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我拿着那片叶子,在上面写着:我不爱艾杰,我不相信这些虚伪的爱情,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爱情。
那一刻,我突然有片刻的心虚。我想我是个自私的人,可是我不能再让自己受伤。
那年我生日的那天晚上,电话突然响了,我接来听,我听见了艾杰急促的声音。他说:“小影,你出来,我在你们公寓楼下,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我很快地跑下了楼。夜色浓重,只有走廊里昏暗的灯光打下来。我看见了他,斜斜地靠在墙上,手一直背在身后。他看见我的时候吹了一下口哨,然后笑了。我走上前去,他把藏在背后的东西举到我的眼前。
那是一只乳黄色的绒布熊,戴着白色的帽子,身上穿着白色的丝绒小袄,长长的帽子斜斜地垂下来,遮住了它的眼睛。
他说:“小影,你喜欢吗?”
我看着那只熊,抬起头来看艾杰,这个阳光般温暖的男孩,我突然不知道该这样去珍惜他。
艾杰看着我,他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他把小熊放在我的手里,我的手指因为寒冷而变得僵硬。他把我的手指捧在掌心里,轻轻地哈气,努力地让我温暖起来。我看着他,我轻轻地叫他的名字,艾杰,艾杰。他的眼神变得柔和,然后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了我。
我的眼睛湿润起来。小熊掉在地上,我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在转身的一瞬间背包里的东西都掉了下来。我慌乱的去捡那个小熊和琐碎的东西,说了声谢谢就转身跑了进去。却没有发现那个和夜色相近的日记本。
“小影,那个,你的……”后面是艾杰的喊声。可是我的心都乱了,我不敢再依赖下去,我怕我真的会投入真的感情。第二天我走出门口的时候,看见艾杰仍是斜斜地靠在墙上,只是没有了昔日的笑容。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见我的时候也没有了那欢快的笑声。我走过去的时候,他愣愣地看着我。我毅然对着他轻轻地笑。我看见他的眼神是冰冷的,有股忧伤的感觉。他轻轻地念着:“小影,小影,小影……”
我走过去,心里突然很不好受。
他说:“小影,你就这么狠。原来,你一直都不喜欢我。你只是用一个依赖的词就可以否定我对你的感情,是不是?回答我。”
我了下,嘴角的微笑没有停下,只是有点弯曲变形。艾杰拿出了我那个厚厚的日记本,拿出那天那片梧桐叶。把它们撕扯成碎片。那叶片和着纸片被残酷地揉碎,急促地坠落下来缤纷的颜色映在雪白的走道上。那些纸张在他的手里褶皱和碎裂,发出清脆的声音,它们变成了碎片落在地上,残破不堪。
我的脸色忽然间变得苍白。说:“你偷看了我的日记。”
“是的。”他说着,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