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解放军横扫千军的40大战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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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荔北战役创造了平原作战的经验(1)

1、 胡宗南、钟松拔枪相向

★作战时间 1948年10月6日至18日

★作战地区 陕西省大荔县城以北地区

★作战目的

解放军 西北野战军为了打破国民党军以蒲城、大荔为中心的防御部署,更多的歼灭其有生力量,有力地配合中原及晋中的作战。

国民党军 澄合战役后,胡宗南派兵驻守大荔县城及其以北地区、蒲城、耀县、富平、兴平、县、醴泉、潼关、灵宝和雒南、商县,企图阻止西北野战军南下潼关或再出西府。

1948年8月,澄合战役,国民党军整编第36师被歼大部,毙伤俘敌9000余人,击毙少将副师长朱侠,击伤第28旅旅长李规,俘虏师参谋长张先觉、高级参议李秀、国民党国防部战地视察官马国荣和第494团团长陈定等人,从而粉碎了胡宗南企图封锁西北野战军于黄龙山区的计划,又乘胜收复了澄城、合阳、韩城,扩大与巩固了黄龙新解放区。

整编第36师再次被歼后,为振奋日益低下的士气,胡宗南于8月24日亲率西安绥靖公署参谋长罗列、副参谋长沈策以及参谋处长、作战科长、情报科长、副官处长等一大批人由西安直赴裴昌会兵团司令部驻地——大荔,主持召开了“冯原作战检讨会议”。

会议一开始,胡宗南就指名要整编第36师第28旅旅长李规报告壶梯山作战经过。李规报告了因寡不敌众、阵地失守的战况,并自请处分。胡宗南当即就大声骂道:“第28旅旅长李规,图谋不轨,既不固守壶梯山的主阵地,又不听从命令解刘家凹之围,擅自将部队撤离主阵地达20余里……着即将李规逮捕交军法会审。”

接着,沈策开口了。他一上来就大讲壶梯山阵地的重要性,而后便指出整编第36师未能全力贯彻西安绥靖公署的作战命令,第28旅闻风逃窜,从而使部队遭受重大损失,全盘作战计划被破坏,等等。

还没等沈策把话说完,坐在台下的钟松愤然站了起来,当场反驳说:“壶梯山作战失败的主要原因,是由于大本营对情况判断错误。”钟松继续说道,共军主力已经到了我整36师当面,我们据此报告,而大本营却硬说整36师当面只是共军的少数牵制部队,结果整36师遭到数倍于己的共军的攻击。此时,“除分兵突围外,只有全军覆没,可是大本营把失败的责任推到第一线指挥官身上,如何令人心服?”

想不到钟松竟敢如此无礼,胡宗南顿时目瞪口呆!旋即他掀翻了桌子,打烂了茶杯,把袖子也挽了起来,冲到一卫兵旁,夺下枪喊了起来:“钟松,老子毙了你……”

与此同时,钟松也拔出了手枪,与胡宗南怒目而视!

会场乱作一团!裴昌会、罗列(已接替盛文任绥署参谋长)、沈策(绥署副参谋长)一齐上去,把胡宗南的手枪夺了下来,又让卫兵把钟松拉开,一场冲突才平静下来。

会场的这一幕,在胡宗南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巨大阴影,这是他的权威第一次受到如此大的挑衅!回到西安的时候,他是决心要找机会杀钟松的。但在如此重大的紧要关头,为一己之仇而杀一员大将,恐怕会使部队思想更为混乱。胡宗南思来想去,还是做出了妥协,保持原来宣布的“革职留任,以观后效”的处分。

2、 毛泽东提出秋季作战计划

在澄合战役即将结束之际,毛泽东与彭德怀就开始考虑西北野战军秋季作战计划。8月11日,毛泽东致电彭德怀,指出:如目前你们尚有余力,整编第38师等部又有歼敌机会,则可以休息数日后再打一仗,否则应即收兵休整若干天,然后再在渭北寻机歼敌。并强调指出:“渭北是产粮区,东起黄河,西至淳耀,正面颇宽,敌军摆成一线利于我各个攻歼。在渭北专门打胡,陇东马部不一定增援;若向西打马,则胡必增援。在渭北再歼几部胡军,对于抑留胡部在陕不向中原进犯,又是一大利益。故我们认为目前一个较长时期,宜在渭北打胡,待渭北大体肃清或虽未肃清但已不好再打之时,即可集中全力打马。”(《毛泽东军一文集》第4卷,第559页)

同日,彭德怀复电毛泽东并告贺龙、习仲勋。电报说:胡宗南以3个整编师出陕南、豫西及太原后,渭北地区国民党军守兵大为减弱,有利西北野战军于渭北歼敌。故改变原定入陇东作战的计划。澄合战役后,部队战斗情绪很高,但须补充消耗,消化俘虏,进行休整。目前天气炎热且临夏季。“拟将新兵、俘虏,补入部队,再整训一月,9月下旬开始秋季攻势。”同时,加紧新解放区巩固工作。

8月12日,彭德怀、张宗逊、赵寿山发布西北野战军1个月(8月15日至9月15日)整训命令。命令规定整训的主要内容是:增补解放战士和新战士;提高与巩固战斗意志;提高战斗员的射击、投弹、土工爆破、排雷和超越障碍等战斗技能;提高干部的战术素养与战斗指挥能力,着重提高阵地战和平原村落战的技术、战术水平。并划分了各纵队的整训地区:第1纵队位于王庄、罗家凹地区;第2纵队位于甘井、百良镇地区;第3纵队位于合阳、露井镇地区;第4纵队位于澄城、永丰镇地区;第6纵队位于皇甫庄、杨家陇一线及其以东地区;野战军总部位于赵庄镇附近。

为使全军进一步做好秋季攻势的准备,彭德怀于13日发出《拟十月初发动攻势》的指示。指出:本年秋、冬两季野战军继续在渭北作战,力争在雨季后、严冬前,消灭胡宗南部4个至6个旅使胡部完全处于被动,以便明春集中全力寻求与青海的马鸿逵部作战。目前部队极不充实,雨季行军作战兵员消耗大,攻坚训练计划亦未完成,故决从现在起整训1个月至50天。争取俘虏兵、补充新兵。待雨季过后,于9月底10月初开始秋季攻势。韩城、合阳、澄城地区夏麦丰收,秋苗亦不坏,棉花产量颇大,是解决公款经费的一大源泉。人民对我军亲近易于发动,便于支援渭北作战,减轻老解放区人力物力负担。彭德怀建议中共中央西北局组织渭北工作委员会,率大批干部前来开展新解放区地方工作。

15日,中央军委复电彭德怀、张宗逊、赵寿山,指出:“你们可作一个月休整计划,9月15日完成。9月15日后如情况许可再延长若干天;如情况需要即可作战。9月起全国各区均将有大战,希望你们能配合。”

据此,西北野战军从8月15日起,在澄城、合阳地区进行了1个半月的秋季整训,部队补充了华北子弟兵及澄合战役之解放兵;总结了澄合战役作战经验;针对渭北地区地形特点及国民党军的防御部署,进行了平原城镇村落攻坚战术和技术训练(如爆破、克服地堡及巷战等)。部队战斗力大大加强,为秋季攻势作战做了充分准备。

随着全国战争形势的胜利发展,人民解放军同国民党军队进行战略决战的条件基本成熟。9月8日至13日,中共中央在西柏坡召开了政治局会议,提出5年左右(从1946年7月算起)从根本上打倒国民党反动统治的战略任务。中央军委确定人民解放军战争第3年的作战重心仍在长江以北,计划全年歼灭国民党军正规军115个旅(师)左右。其中赋予西北野战军的任务是歼灭胡宗南部12个旅(师)左右,牵制并削弱胡宗南集团,使之不能实行战略机动,并要求西北野战军独立担负西北战场的作战任务。

9月13日至22日,西北野战军前委在陕西合阳县雷家庄召开的第3次前委扩大会议上再次研究决定了秋季作战方针等。前委书记彭德怀主持会议并作了重要讲话。

彭德怀在讲话中指出:关于西北野战军作战方针,仍然是前2次扩大会议所确定的基本方法,没有变动。这就是仍然要继续大量歼灭敌人,扩大解放区。目前,除新疆的6个旅不算外,胡宗南系统有22万人,青海的马鸿逵及宁夏的马步芳共8万人,加上保安旅等,西北国民党军兵力还有30余万。我军除警备第4旅及地方兵团不计外,共有7万人。敌我兵力对比仍为4.2:1。现在力量上我军虽仍为劣势,但我军士气高、战斗力强、人民拥护,而敌人则没有这3个条件。敌人与人民为敌,处处是敌,处处害怕,内心恐慌。有这3个不同的因素,我就取得了战争主动权,而且能战胜敌人,消灭敌人。又说:今年是继续消灭胡宗南部的一年,现在我们确定秋冬两季打胡宗南,决心今年不打青马及宁马,明年开春后再打,今年基本在渭北作战。在这个地区作战,军火及粮食供给均比较便利。

关于秋季作战的歼击目标,彭德怀提出:先打整编第17师,再准备打整编第38师来援,争取再消灭胡宗南集团4个旅。

3、 敌我双方兵力部署

8月24日,胡宗南到大荔第5兵团部主持召开“冯原作战检讨会议”,宣布将整编第36师师长钟松免职,将第28旅旅长李规、第82团团长董文轩撤职查办,并重新调整了兵力部署。组成以蒲城、大荔为中心的防御体系,集中机动兵力于交通线上,以防止西北野战军南下或西进。

具体部署是:整编第1师守备富平、耀县;从洛南和河南卢氏调来的整编第65师守备咸阳、兴平;整编第90(欠53旅)、第76师(欠24旅)守备蒲城;暂编第2旅守备铜川,新编第9旅守备三原、淳化,骑兵第3旅主力守备泾阳,第203师守备县、醴泉,整编第13师驻守潼关、灵宝,整编第27师仍分散守备商县、洛南。裴昌会第5兵团司令部附整编第36师残部驻大荔城内,整编第17、第38师驻大荔以北。

此时,胡宗南集团部署在洛河以东、渭河以北地区的兵力虽有11个整编师,但多系被西北野战军歼灭后重新编成或受重创的部队。胡宗南为阻止西北野战军南下潼关或再出西府,在洛河以东、大荔以北、大峪河以南地区,以整编第17、第38师及第36师残部,分散守备在蒲城、澄城、大荔间正面东西宽20公里,纵深南北长30公里的防御地带。在这一防御地带内,敌利用大荔以北到永丰镇一带砖石结构的村落和土围子,构筑了许多工事,几乎把每个村庄和每一房舍,都变成了他们防御的支撑点,形成纵深配备,但各据点之间间隙很大,有可以突破、割裂之处。

根据对敌情的分析,彭德怀判断,西北野战军攻击大荔及其以北地区的敌人时,胡宗南派遣兵力增援,极有可能调动驻在蒲城的整编第90、第76师主力,因为这两个师驻地距离较近,但整编第76师已被西北野战军歼灭过两次,整编第90师也被歼灭过一次,他们的战斗力不强;整编第1师、整编第65师虽是胡宗南的主力,但却远在耀县、兴平地区,须三日行程才能赶到。因此,经过反复酝酿研究,彭德怀决定集中西北野战军主力,以突然动作,穿插迂回,割裂包围,各个歼敌的方法,把敌整编第17、第38师歼灭在大荔以北地区,配合中原及晋中作战。

其作战部署如下:

以第4纵队(欠骑兵第6师)沿澄城、大荔公路至洛河间,由北向南实施正面攻击。

以第1、第2、第3、第6纵队分别由合阳、澄城以南的交道镇、庙凹、岱堡、黑池镇等地,向敌右侧背包围攻击,首先割裂其防御体系,然后各个歼击。其中,以第6纵队首先包围歼灭醍醐镇之整编第17师第48旅第143团,然后集结于醍醐镇附近相机使用;以第1纵队经寺前镇与醍醐镇之间迂回敌后,首先攻击南北酥酪、张家城地区之第48旅旅部及第142团、澄县保安团等部,然后围攻韦庄镇之整编第17师师部及第12旅;以第3纵队首先围攻寺前镇之第48旅第144团,然后准备配合第2纵队阻击、歼灭整编第38师的可能增援;以第2纵队一部歼灭两宜镇、双泉镇之骑兵第4团及保警队并占领双泉镇,主力进至业善镇及其附近地区集结,切断酥酪、醍醐镇、寺前镇各点守军退路,确保第1纵队侧背安全,并向整编第38师进行武力侦察,向大荔之整编第36师进行游击侦察,随时准备歼灭由南向北增援之国民党军。

以第3纵队独立第5旅1个营配合黄龙分区及韩城、合阳地方武装,组织南进支队,由中共东府工作委员会指挥,出朝邑、平民,策应该地国民党保警队起义。

以第4纵队骑兵第6师、黄龙分区警备第4旅、关中分区第21团,渭北总队等部,分别向咸(阳)、铜(川)铁路支线两侧及蒲城、白水等地进行游击活动,扫除薄弱据点,牵制、分散和迷惑国民党军。

10月5日,陕甘宁晋绥联防军区司令员贺龙、政治委员习仲勋,向所属各军分区、各旅发出《对各地秋季作战指示》,要求所属各部队在10月至11月间配合西北野战军秋季攻势,积极消灭当面国民党军。其中警备第4旅及黄龙、关中、西府军分区部队直接受野战军指挥,配合作战。

4、 358旅旅长不同意作战方案

彭德怀预定的荔北战役作战方案,是由1纵队沿澄城大荔公路攻击敌人正面,2、3纵队在左,4纵队在右配合。

这样部署,第1纵队的任务是:首先经寺前镇与醍醐镇之间迂回敌后,截断敌17军48师与12师的联系,分割围歼南北酥酪敌之48师师部及其142团、143团等部,继而协同4纵队围歼韦庄之敌。

1纵决心以独1旅和358旅两个行军纵队平行开进向敌防御纵深入。

彭总按照预定的方案,命令1纵队通过一个崾,攻打敌人的正面,2纵队和3纵队在左,4纵队在右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