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汾战役原定于3月10日打响。3月4日,临汾阎锡山部的66师2000余人出扰汾河西之襄陵、汾城地区。3月5日,我13纵队奉命西渡汾河作战,6日进占襄陵县城。就在这时,我“前指”从破译的敌电报中得知,胡宗南部在陕西宜川被我西北野战军歼灭5个整旅,3万多人。
为了挽救自己在西北战场的失败,胡宗南不顾临汾之危,急忙将其第30旅空运西安,增兵洛川。为了配合西北战场作战,拖住敌人,断绝空运之敌逃路,徐总决定提前3天,即于3月7日发起临汾外围作战。遂令第8纵队7日晨夺取尧庙宫机场,而后由城南攻城;第13纵队西渡汾河,奔袭出扰襄陵之敌,而后移至城东夺取东关;吕梁部队控制河西之敌,太岳部队于城北。以向心合围态势,首先扫清外围,拔除护城据点,攻克东关,力争将敌主力消灭于外围,而后进攻主城。若晋中敌人南援,即先歼援敌,而后攻城,如果敌人不来增援,则一举攻克临汾。
受领任务后,我8纵24旅经一昼夜急行军,7日晨抵尧庙宫机场,该旅72团当即以迫击炮袭击飞机场,9发炮弹击毁敌机2架,其余8架仓皇飞逃。等待空运之敌第30旅亦逃回城内,除30旅旅长尹瀛洲和4个连兵力在此之前被运走外,该旅大部分兵力被拖在临汾。与此同时,我8纵、13纵及太岳军区部队,从城南、城东、城北三面合围临汾。
我8纵主力在城南攻占了柴村、张关、乔家庄、尧庙宫、菜市村等外围据点后,又打垮了敌人的多次反冲击,巩固了占领的阵地。太岳军区部队在城北和城东攻占了高河店、南北焦堡、南北孝村等据点。13纵歼灭汾河西之敌后,于9日冒雨返回,接管临汾城东之防地,开始了拔除外围据点的作战。至16日扫清了敌外围警戒,逼近城垣。在外围战斗中共歼敌1500余人,破坏了胡宗南的空运计划,取得了初战的胜利。
眼看外围据点失守后,梁培璜急忙调兵遣将,集中主要兵力死守城垣周围的护城据点和东关。而我军则从实地侦察和俘虏口中得到情报,守敌之主城以北地势略高,城墙较薄,兵力也较弱,对我军既利于登城作战,又便于兵力、兵器的展开。于是“前指”于3月10日调整作战部署,决定由城东和城北两面实施主要攻击,城南为助攻方向。遂以13纵从城东攻击东关和电灯公司,8纵(欠第22旅)攻击城北兴隆殿(8号)护城据点,以太岳军区4个团攻击北门以东敌护城据点,22旅和太岳军区2个团在城南助攻,吕梁军区部队在河西准备打援或堵歼逃敌。
18日至22日,我13纵38旅为爆破东关城墙挖了三道坑道,但均被敌破坏。23日,我军全线发起攻击,但由于破关坑道被毁,不得已用炮火开辟突破口,然而,在我军在炮数量少、口径小的情况下直到天黑,才打开一个宽约20米,坡度很陡的缺口,外壕内沿又未彻底破坏,当2个突击团冲至城下时,突遭敌火力拦阻,难以登城,不得不撤下来。
3月26日,38旅二次打东关,三条坑道两条又遭敌破坏,一条虽挖到东关城下,但攻击开始前,运送炸药的暗道被敌炮弹炸塌,延误了装药时间,直至27日4时,才装药完毕,爆破时,又因药室装填不紧,未能发挥应有威力,只把城墙炸开一条裂缝,突击队只好在炮火支援下,从原先炮兵轰开的缺口强行登城。
但是由于步炮协同不力,当先头排登上城头时,却意外地遭我支援炮火的杀伤,反而增加了登城部队和后续部队的顾虑,致使守敌趁我军犹豫之际,向我军猛烈反扑,我军伤亡很大,未能巩固突破口,二次攻城又告失利。
在攻打电灯公司之39旅方面,经过4天的苦战,和守敌、反扑之敌反复争夺拼杀,把敌第189团和补训第2团1个营消耗殆尽,又经2天坑道作业,30日爆破成功,一举攻占了敌核心阵地,全部占领电灯公司这个坚固据点。
然而,在城北,我8纵23旅和24旅分别攻打兴隆殿和北门附近之6号据点,都因轻敌,三次攻击失团三次攻打五号护城据点,都均遭失利。利,伤亡很大。最后虽攻占了兴隆殿,但因受敌城上火力压制,不能立足,又被迫撤出。太岳军区第41团23日晚攻占了城东北角之4号护城据点,并打退敌多次反扑,26日又失而复得,以后敌每天组织数次反扑,均被击退。而太岳军区第47在近10天的作战中,我攻城部队打得英勇顽强,得到了很大锻炼,但也暴露出不少问题,为了总结经验,以利再战,3月31日,“前指”召开团以上干部会进行研究,号召各部队认真总结经验教训,开动脑筋,多想办法,普遍开展战场总结和战场练兵。徐总强调指出,要继续解决步炮协同,战斗队形,小群动作,火力、爆破、突击相结合,坑道作业等战术技术问题。
4月1日,在重新调整作战部署后,我军集中兵力重点攻打东关,以8纵队23旅和13纵37旅这两个战斗力较强,有攻坚经验的老部队作为攻打东关的主力,并集中了全部炮兵进行支援。经过激烈的争夺,我攻坚部队终于控制了外壕,掩护了坑道作业。至9日,23旅由电灯公司向东关城墙下挖成4条爆破坑道,37旅也挖成两条,随即连夜装药,并按预定计划在10日16时开始总攻东关。
先经过2小时火力准备,23旅的3条坑道(1条备用未装药)同时爆破成功,炸开2个大缺口,突击队趁烟雾迅速登城,突入东关,迅猛向纵深发展。37旅则因坑道爆破未成,一部由23旅缺口突入关内,一部由先前38旅所开的缺口强行登城,经过激战,直捣阎军66师师部,11日凌晨结束战斗。除师长徐其昌和少数残敌逃入城内,大部敌人被歼,东关被我军占领。
6、 “土行孙”战法大显神通
攻克东关后,战役进入第二阶段——攻占主城战斗。但由于主城外有深沟高碉,不夺取外壕,主城仍“固若金汤”。
鉴于此,“前指”在4月15日作出决定:首先从城东、城南两面攻占外壕,挖好破城坑道,做好爆破准备,占领登城有利阵地,而后再发起总攻。徐总还一再叮嘱部队:“坑道战是当前我攻坚的主要手段。我们的炮火弱,要实行‘土行孙’的战法,钻到地下去。”必须用这种手段夺取和“控制外壕,以保证破城坑道作业”。
19日,“前指”发布命令,以13纵在南门至城东南角地段,8纵在东南角至大东门地段,太岳部队在大东门到东北角地段,夺占外壕和护城据点,选点挖掘破城坑道。
同时,为了控制外壕,使我破城坑道逼近城墙,我亦在外壕壁上挖成与暗堡、掩蔽部相通的暗道,依托部队共挖了15条破城坑道,为保护这些坑道的安全和争夺坑道斗争的主动权,在主坑道两侧和上方,又挖了40多条掩护坑道。暗堡、掩蔽部不断地出击,炸敌暗堡,堵敌暗道。在此期间,我攻城挖掘坑道的斗争是相当艰苦的,除了要和缺氧、地下水、照明及保持方向、水平、距离等困难斗争外,还要同敌人的破坏作斗争。梁培璜自从在东关吃了坑道爆炸的苦头后,便更加狡猾,急忙组织了反坑道部队。还在城墙脚下及外壕外沿,里里外外都设有听音缸、听音哨,侦听地下动静,并挖了“Y”字形和“T”字形的破坏坑道和听音坑道,只要发现我军坑道位置,就马上爆破、放毒,同时以地面的偷袭、出击,破坏我军坑道口;以飞机、炮火和从城墙上往下投手榴弹封锁、阻挠我军坑道作业。致使我军破城坑道被敌炸毁10多次。
但是,由于我作业部队发扬了机智、英勇、顽强的战斗作风,以掩护坑道主动寻找敌人,先机爆破和设计欺骗引诱敌人爆破,又采用无声作业法和转向、绕道等方法避开敌人,最终还是取得了日见功效的成果。
就这样,敌炸我,我炸敌,敌炸我挖,炸了再挖,在这种对挖、对听、对炸的极其复杂、紧张、残酷、激烈的斗争中,我英雄的部队,以坚强的意志,惊人的毅力和无畏的精神,以手指代替锨镢,用两膝代替双脚,用弹药箱代替小平车,经过72昼夜的搏斗,终于在5月15日挖成了三条各长110余米的破城坑道,死亡之神直通临汾城墙底部。
在“万事俱备”之后,“前指”决定5月18日发起总攻,突破口选在大东门南北地段,以8纵(欠第22旅)在大东门以北地段突破,太岳军区44团和41团1个营为2梯队;以13纵37旅在大东门以南地段突破,38旅为2梯队;以22旅、39旅、太岳47团在城西堵歼溃逃之敌(原在河西的吕梁军区部队和太岳军区的3个团5月初奉命北调,河西由22旅接替);太岳其他部队在城南、城北助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