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邓野战军一渡过黄河,守敌知其首当其冲,拼命赶修各种工事,待我1纵赶到城下时,城墙上已构筑起大量地堡,形成了交叉火力网;护城壕外,守军已加设了鹿砦和两列桩铁丝网各一道;城内主要路口都修筑了地堡,形成了以城垣为依托,火力和兵力相结合的多层次防御体系。
战斗开始了,炮弹在城墙上不停地爆炸着,掀起股股烟尘和气浪。炮声一停,工兵爆破队、突击队猛虎般跳出掩体,越过护城河,直向被刚打开的城墙缺口扑了上去。工兵爆破队先后涌现了温好然、万祥勋、王春华这样的爆破英雄。
战斗英雄温好然
鹿砦刚刚被砍掉,在爆炸的浓烟里,1团6连8班班长温好然同志,毫不顾及自己头部已经负了伤,带领自己那个组,扛起了炸药,冒着敌人浓密的炮火冲到外壕边上,谨慎地但非常迅速地挖好坑,放上炸药,燃起导火索,就在这时,他手上又中了一枪。等他们刚刚回到冲锋出发地报告了连长,“轰”的一声炸药响了,外壕沿炸塌了一大片。连长看他两次负伤,让他到后边去,温好然宁死不肯。营长发出了冲锋信号,温好然又领着8班跟着突击队冲锋。虽然我们猛烈的炮火摧垮了突破口的工事,但两侧敌人的火力仍然疯狂地封锁冲锋道路,温好然同志腰部又负了伤。他咬着牙突上了城头。突破口决定着全城敌人的命运,敌人拼命地反扑、机枪、迫击炮、山炮,一齐用火力来封锁突破口。“班长,班长,弯下腰!”战士们在急切地喊。温好然同志为了迅速地发展,他一直向前飞跑,他第四次又负了伤,昏倒在地上。他清楚自己不行了,喊了喊班里的战士:“你们要为我报仇,赶快去打敌人,进去千万不要犯纪律……”说着,他停止了呼吸。战士们哭了,用手摸了摸班长。“同志们,好好记住班长的话,不要哭,走!向敌人算账去!”副班长万祥勋的这番话,正代表了大家的心情。战士们擦了擦眼泪,跟着副班长向敌人的方向冲去。
万祥勋坚韧顽强
在我们浓密的炮火掩护下,爆破手破坏了鹿砦外壕,再侦察一下外壕内水有多深就要突击了。1团6连连长田清堂同志马上命令:“8班副快去试试水有多深!”万祥勋毫不犹豫地跳出了工事,冒着敌人浓密的炮火,通过30多米的开阔地,一骨碌跳下了外壕。他不顾两侧敌人机枪的疯狂扫射,迅速地从外壕这边走到外壕那边,又急忙的转回来,“报告连长,水只有半尺深多一点也错不了。”低头看看脚脖子上流下了鲜血,万祥勋同志才知道自己通过外壕时已经挂了花。
连长见他挂了花,劝他下去休息。他说:“不,我能够坚持,伤不重。”部队发起了冲锋,他和班长带着全班,紧跟在突击队之后冲上了城。
刚突上城头,班长负重伤牺牲了。班长平时待战士太好了,有的新同志哭起来,万祥勋马上向大家说:“班长牺牲了,他的死是光荣的,我们不要哭,要更加积极作战,为班长报仇,我死不了就一定领着大家干。”他带着伤,一拐一拐地领着全班继续作战,一直坚持到战斗结束。
王春华三次爆破
郓城战斗中,1团4连5班战士王春华等三人,担任爆破鹿砦的任务。他们头一次爆炸没有成功,那两个同志都负了伤。他第二次又抱着炸药去放,把鹿砦炸开了。第三次又去炸外壕,看到城墙已被炮打成了斜坡,他急忙向连长说:“不用梯子可以上去,就是一道壕,城墙被咱的炮打了一个大缺口。”连长立即发起冲锋,王春华冲进城去就捉住了敌人一个军官,还搜出一支驳壳枪和一些子弹。
7、 蒋军两师长被擒记
被围在六营集的敌人32、74师两个师向外突围,被野战军全部击溃了,59团奉命于黄昏后向东捕捉逃散的敌人。
1947年7月的一个无月的黑夜,天上的星星在闪闪地微笑,像是祝贺我们的胜利,夜风习习,虽是炎夏也微有凉意。路旁的高粱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战士们的刺刀闪闪发光。每个人虽然都经过连日的战斗,但仍精神焕发,沿着山边的一条路,以每小时六七公里的速度快速前进,非常肃静,只有个别人偶尔偷偷地在议论:“同志,你说我们今晚还能捉多少?”不时有一声冷枪,更显得这大地的沉寂。
忽然在队伍的右边,通过一块高粱地发现有杂乱的脚步声,“哪一个?”“站住!”我们战士洪亮的叫喊声划破了长空的寂静,转眼间队伍即就地散开,端好枪准备冲锋了。“不要打枪”,“我们是202部队”,对方的人带着惧怕的口吻答了话。战士们一看这散乱的情形知道一定是敌人,“我们也是202,一家人,过来吧!”马上机警的回答。接着便一下走来了一群人,刚到离59团战士们20米远处,即被5连包围起来,眼疾手快地把敌人的枪缴了过来。这群人中间有个胖胖的矮个子,才把他的美式手枪掏出来,即被5连长梁尔太同志抓了过来:“你们是……”“我们是解放军,不要害怕,我们优待俘虏!”其他的几十个人也都顺从地当了俘虏!梁连长看这个胖家伙不大对劲,问他:“看样子你是个官,你干啥的?”“不——我,我是官!”“你说实话,别害怕!”“我——”这家伙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回答。梁连长便机智的诈他:“你是师长吧?”这家伙果然如实地回答:“是,我就是70师师长陈颐鼎!”当我们要转送他到上级去的时候,他说:“别慌,现已如此,在后边人群中还有俺伙计副师长罗哲东哩!要送就一块吧!”“很好,很好!”战士们马上从俘虏群中把罗哲东找了出来。就这样蒋军整编70师的正、副师长便乖乖地当了人民解放军的俘虏。
这一对师长简直狼狈得不成样子了,穿着一身普通蒋军士兵的破军衣,没有绑腿,也没有皮带,帽子也丢了,光光圆圆的秃脑壳,被太阳晒得直淌汗。
在纸坊集休息时,他们看到一群群和他们一样当了俘虏的部下,看到我们兴高采烈的神情,又看到群众对我军的热烈欢迎,不禁感叹地说:“还有什么说的,像70师这样新日式装备在中国军队(指蒋军)中还找不出第二个,但已被你们解决两次了,蒋介石怎么不失败呢!”
8、 狼山战捷复羊山
六营集歼灭战的枪声方才终止,第2、3纵队就对羊山集的敌整编第66师发起了进攻。羊山集是一个上千户人家的大庄子,坐落在微山湖西金乡县的低洼地带。
庄子北面是一座平地突起的小山,形状很像一只坐西北面东南、昂头蜷卧的大公羊,庄子西北波状起伏的小山包,构成“羊尾”,从这里可以通向“羊背”。东面的“羊头”,北面的“羊身”都是高低不等的断崖。南面傍山是一条从西向东的大街。
敌军利用天然地形构筑了坚固的工事,加之连日大雨,三面环水,第2、3纵队事先没有认真侦察地形,即于15、16日两日进行攻击。结果在敌人制高点火力压制下,伤亡不小,未能奏效。
7月19日,蒋介石急飞开封亲自指挥,从安阳、西安、潼关调整编第40师、第10师、骑兵第1旅,从洛阳调第206师,编入王仲廉的第4兵团。又从豫皖苏调整编第52师,从山东抽出整编第7师、第48师、第85师、整编第5师等主力部队,一齐驰援羊山集。同时严令王敬久就近指挥整编第58师及整编第66师第199旅,立即北渡万福河,解羊山之围。刘伯承闻讯,又安排了另一个口袋阵,等候敌人钻进来。他令冀鲁豫军区部队首先在万福河北岸阻击,杀伤北援之敌,在正面留一缺口,诱敌第199旅过河后,切断其与整编第58师的联系,在运动中予以歼灭。
20日,敌第199旅果然渡过万福河向北挺进,羊山集守敌也派出1个团向南迎接该旅。第3纵队及冀鲁豫军区部队,冒着倾盆大雨,突然将敌人包围于野外。22日经两小时激战,全歼第199旅及羊山集派出接应的1个团。第199旅旅长王仕翘被生擒。他满身泥水,高举双手,很认真地说:“昨晚我算了卦,知道今天不吉利!”
第199旅的覆灭,使敌人各路援军畏缩不前。第4兵团司令官王仲廉借口道路泥泞,率部连日徘徊于冉固集、城武地区。
23日,中共中央军委和毛泽东电令:“为迅速扩大已取得的主动权,应即短期休整,速向大别山跃进。羊山之敌如能迅速歼灭,则歼灭之,否则即转入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