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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许恒突然想起自己刚出现在果果的病房时有一个护士说了一句“这回该是正宗父亲了吧”。许恒恍然大悟,难道曾正浩真的来了重庆?当时的许恒一脸木然,他当然不知道护士那句话的意思,只知道护士的话中带话,他以为只是护士的一句玩笑话,所以他差点把气氛弄得剑拔弩张。

艾薇当然明白护士当时那句话的意思,但是那时候她没有勇气向许恒聊起这个话题。她一定要在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告诉许恒,她要让许恒听了曾正浩“客串父亲”和“客串爸爸”的“故事”后感到强烈内疚,她要让许恒为这份缺失的父爱而深深自责。他们一家人现在漫步在安静的林荫道上,这就是一个最佳时刻。

许恒充满怀疑地说曾正浩有这么好吗,他说他还记得曾正浩刚一搬到他们对面就顺手牵羊地拿了他们家的钥匙。

艾薇眉头紧锁地说不是那么一回事,她说要是这个曾正浩是那种顺手牵羊的人,他就不会三更半夜还陪自己在医院守候果果,他就会乘虚而入,甚至落井下石。

曾正浩义正词严地说小偷总是善于把自己伪装成好人,博得别人的好感之后伺机再范。说完后,他看了看果果,果果蹲在路边欣赏花丛中的昆虫。许恒把头偏向了一边,以此表示对小偷的伪装强烈鄙视。

艾薇对许恒死活不肯相信曾正浩在果果身上所做的一切感到不悦。她对许恒说,你信就信,不信就算了,反正我是信了。听到这句似曾相识的网络语言,许恒没有发笑,他在思索,他觉得这个曾正浩也许真的是来了重庆,要不然那个俏皮护士也不会打趣地怀疑自己是“假冒父亲”。

许恒思索的时候,艾薇的眼眶就红了,她眼里噙着委屈的泪花。

艾薇声色俱下地说她一个人带孩子很累。她说就算父母帮着自己带小孩,自己仍然是主力,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还是在自己身上。她说父母身体不好,没准能活到哪一天,但是如果没有把果果教育好,这就是一辈子的事,贻误了小孩的一生自己也遗憾终生。说完后,艾薇就捂着鼻子嘴巴“呜呜呜”地哭了,她哭得很小声,她担心十几米以外的果果听见了。

许恒道歉似的说自己不应该跑这么远,如果不来重庆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艾薇擦着鼻子说就算许恒没有来重庆,许恒也很少管果果。

艾薇后悔自己应该在许恒来重庆之前就说这句话,如果这样说的话,许恒是不是就会留在天阳呢。不过,她马上就后悔提起这些伤心欲绝的往事,毫无意义。

许恒没有反省。他反驳道,他说他那时候经常早出晚归是为了做一个“三为男人”——为了工作、为了朋友、为了家庭。他一如既往地像以前那样苦口婆心地说,他说他所有的早出晚归可都是为了这个家庭啊。

艾薇没有再说话,许恒的陈词滥调令她沉默无语。

艾薇的解释和复述让许恒心情有些沉重。

许恒右手搂着艾薇的肩膀,左手拿出湿巾替艾薇擦了擦泪滴。艾薇受了委屈,小鸟依人般偎依在许恒怀里。两个人紧紧靠在一起,两颗心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交融了。艾薇的头紧紧靠在许恒宽大结实的胸膛,那里有一颗坚毅而勇敢的心。

两颗心交融了一分钟后,许恒和艾薇抬起头往前走。

他们抬头的一刹那,许恒突然惊呼:“果果不见了”。他刚才明明还看到果果蹲在路边欣赏草丛中的昆虫。

“啊!”

艾薇惊慌失措地尖叫着。

“赶快找!”许恒镇定地对艾薇喊道,“咱们分头找。”

两人迅速分头展开行动。许恒跑向右边拐角处,艾薇就跑向左边拐角处。

“果果,你在干什么?”

许恒从右边拐角处刚跑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了果果。果果身边有一个小男孩和中年妇女。果果正在和身边那个小男孩高兴地玩“抬花轿”的纪念品,手牵着手,像又遇到了知己。

“谁叫你到处乱跑的。”许恒惊出一身冷汗,找到果果后,顿时又喜又气。

许恒高声对跑向右边拐角处的艾薇喊道:“找到了,果果在我这边。”

艾薇从对面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刚才的红眼眶还没有恢复又变得更红了。艾薇神色慌张地紧紧抱着果果:“果果,你把爸爸妈妈吓了一大跳。”

经历了“服药事件”,又差点来了一个“失踪事件”,果果把艾薇吓得半死.她捶着自己的胸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果果失而复得,她放下了一百颗心。

“原来是你们啊。”

那个中年妇女满脸喜悦,他乡遇知己般地和艾薇打招呼。她并不知道他们在寻找差一点就丢失了的果果,她以为他们一家人在玩捉迷藏。

艾薇抬头一看,站在他们面前的竟然是先前在舞台上对母亲号啕大哭的那个男孩和他的母亲,艾薇有点吃惊。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啊?”

艾薇感到好奇和不解,心中充满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