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代言情爱,纵使岁月流成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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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二零年代(3)

珊本能的想遮掩,穿大衣服,尽量避免和家人接触,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毕竟是一个孩子,而且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她不舍得自己结束那个还未曾见过面的生命。

细心的妈妈还是看出了端倪,经过验证,珊一下变成了千古罪人。妈妈耐心地问珊,是谁的。珊只是哭,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又怎么能告诉妈妈,只是第一次见面的网友,那自己成了什么人?家人失去了耐心,冷眼相对,冷嘲热讽。看着日渐隆起的肚子,珊突然下定了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

她选择了离开家,虽然家人眼中流露出一丝的不舍,还是没能动摇珊的决定,她不能让家人跟着她丢脸。

珊去了在外地工作的朋友那,当朋友诧异地看着珊已经微微显型的肚子,珊哭着把一切告诉了朋友,朋友没有劝珊打掉孩子,只是轻声说,不管以后怎样,一定不能委屈了自己。说出压在心中很久的话,珊心里舒服多了,朋友对珊也是百般照顾,可朋友已经结婚了,一家人租住在一套小房子里,本来一家其乐融融,珊去了,显得有些拥挤。闲了几天,珊觉得应该找份工作,不能一直依靠朋友。

珊开始出去找工作,可看到她已经很明显挺起的肚子,用人单位都向她摇了摇头,说不想招临时人员。经过不知多少次的碰壁,珊觉得自己好像一无是处,回想以前在单位虽不是岗位标兵,但也是同事眼中的榜样,就是因为一个小生命吗?珊摇摇头,对自己苦笑了一下。

好在老天还眷顾无依无靠的珊,终于让珊找到了工作,工资不是很高,但足够珊租房、吃饭,关键是有人肯用珊,珊已经很高兴了,自己至少有用武之地了。

从上班第一天起,珊任劳任怨,不管是同事还是领导,谁让她做什么她都认认真真的完成,工作珊很喜欢,和同事的关系也很好,工作做的有滋有味,珊脸上每天都挂着笑容。

珊找到工作时就从朋友家搬了出来,自己租了一间小小的房子,朋友怕珊没有人照顾,百般挽留,珊真的不想再麻烦朋友,就没有再留下来,答应朋友,有困难一定第一时间告诉她。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珊疲惫的躺在床上,每晚,珊都会想尤,毕竟他是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想尤在做什么呢?有没有想她呢?就这样想着想着,珊就进入了梦乡,有时做梦也会梦到尤,梦到和尤一起带着孩子出去玩,这时珊都会笑醒,她觉得,有孩子真好!

周五了,因为明天周末,所以工作照例比平常要忙,珊走出办公室时,街上的路灯已经亮了,“宝宝,我们下班啦,妈妈买好吃的给你好不好?”一个人的生活,珊习惯了和肚子里的小生命说话,说话时脸上有掩不住的幸福笑容,珊想,能做妈妈,是女人最幸福的事吧!去超市买了些东西,珊回家的脚步加快了,因为回家还要经过一段没有路灯的小巷,很黑,珊晚上一般都不敢出来。

拐个弯,看着黑漆漆的小巷,珊不由地打了个颤,深呼了口气,强迫自己必须镇定,不就是条小路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珊三步并做两步的走向前去。可黑暗中,偏偏一个声音飞了出来,“珊……”珊心猛的一惊,在这里没人知道她的名字啊?颤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手机,鼓起勇气举起手机照亮声音来源的地方,顺着微弱的手机灯光映入自己眼睛的居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那张脸,珊一下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尤一把搂住了珊,珊的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

把尤带进自己租住的小房子,房子很小很小,小得只放下一张房,一张桌子,就没有下脚的空了,有珊的装饰下,却显得很温馨,现在尤也来了,好像万事俱备了,尤抱着珊跳到了床上,珊哎哟一下,尤的手僵硬了一下,眼光从珊的脸上一下跳到了珊的肚子上,然后又回到珊的脸上,珊面无表情,推开尤的怀抱,默默的坐到床边,尤走过来,坐到珊旁边,轻轻的拥着珊,问:“是我的?”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尤松开了拥着珊的手,从衣服里掏出烟,点燃,一口一口的吸着,珊呛的咳嗽了一下,尤却没有把烟扔掉,吐着烟圈,尤缓缓的说:“这孩子不能要,我们还年青,我不想太早当爸爸,太累。”珊瞪大眼睛看着尤,好像不认识一样,以前在网上,尤说过,最喜欢看到小孩子围着自己跑。珊努力让平息自己的激动,说出的话显得很平静:“你不想要,你可以走,当做不认识我,可这是个生命,我不能就这样结束,我愿意一个人养。”尤半天没有说话,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我能理解你,但我不希望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爸爸,你一个人代很辛苦,而且孩子也会被人看不起的,我已经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孩子了”仿佛晴天霹雳,珊头蒙了一下,几乎要晕倒,尤伸出手想扶着珊,珊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门,蹲在门口,任泪水在脸上肆虐,尤没有跟出来,只是闷着头一直抽烟。

珊在门口坐了一夜,尤在屋里抽了一夜的烟,就这样一直僵持到天亮,珊擦干脸上的泪水站起来,走进屋,若无其事的说:“我要上班了,你可以走了吗?”尤盯着珊的眼睛,珊眼里没有一丝的犹豫,尤还是问了句:“那孩子……”“我自己会解决,那应该是我自己的事,不劳您费心了”尤还想说些什么,珊已经拿起包,走出房门了。

一如往昔的,上班,下班,珊已经不想再去考虑尤怎么能在离家乡千里之外的地方找到了自己,她只想平静的工作,只是在回家的路上,珊从超市里买了把水果刀。回到家,珊把尤抽的烟头打扫干净,把房间收拾的整整齐齐,坐在床上,从背包里拿出刚从超市买回的水果刀,珊面无表情地用刀划开了自己的手指,血流了出来,珊手指伸向桌上的白纸上,用力写下了几行字:爸妈,女儿对不起你们,来世,再报答你们的恩情,你们保重!

写完,珊的脸已经显得有些苍白了,但她并没有注意,只是很平静的抚摸着肚子,柔声说:“孩子,不要怕,到了另一个世界,妈妈会一直陪着你!”把刀放在了自己的腕上,缓缓地割了下去,似乎很痛,珊的眉头紧紧地皱了一下,只有短短的几秒钟,随即,珊留给自己一个苦涩但却发自内心的笑容,也许这样才能真正的解脱吧。

一颗星星就这样无人知道的陨落了,一个生命就这样悄悄的消失了。也许珊会想,如果不是那一晚,自己现在应该很幸福,有家人,有朋友,也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共度一生;也许珊会感到幸福,不管怎么样,她没有抛弃自己的骨肉,而且她们永远都能在一起了。

尤也许已无从知道这些事,他们毕竟第一次见面,家人、朋友当然都不会知道,他不说,也许全世界都无法知道珊消失的原因。可以想象,珊的家人知道后,该是怎样的震惊和无法接受,昔日乖巧、家人疼爱的女儿,何以落得这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局面?

人生短暂,生命又如此脆弱,该如何那些面对突如其来的意外,确实值得深思,但逃避决不是唯一的办法,三思而后行吧!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未干的毛衣

男人在外打工,春节了才回家;女人在农村老家操持家务,带着六岁的儿子。

春节前,女人打电话给男人说,春节期间不好买车票能提前来就提前来。男的说等放了假就回,多工作一天就多挣一天的钱。女人说,一年到头春节了才回家,年后又慌着走,孩子说不定都不认识你了。男人说,我何尝不想你们娘俩,我做梦都想你们呢。女人听了就笑,说我们娘俩都想你,天冷你要多注意保暖身体,我给你织的毛衣暖和吗?

男人说,暖和,贴心的暖和。男人身上穿的毛衣是女人用羊毛线织的,比买的毛衣好多了。有一年春节回家时,男人说买的毛衣不暖和,女人就给男人织了一件。记得第一次试穿时,男人穿在身上很合适。当时,男人还抱着女人转了几圈,说还是老婆织的毛衣合身、暖和。女人心里就有幸福的涟漪荡漾。冬天里穿着女人织的毛衣,男人感觉女人的爱在身上环抱着自己。

腊月二十八,男人才回到了家。女人和孩子都欢喜得不得了。男人把挣的钱让女人保存,还说女人在家辛苦了。女人一脸的喜悦,说一家人还说什么辛苦啊,在家千日好,出门万事难,你在外也不容易。春节里,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年初的几天,天气特别好,初三那天男人嫌热要把毛衣脱了。女人说热就热点吧,别脱了。男人不听女人的话就脱了。初四那天男人走亲戚去了。女人看天气好男人的毛衣有点脏就洗了凉晒起来了。

男人走亲戚回来后看毛衣被洗了,说初六就要走,走前晒不干,坐火车时要冷的。女人听了叹息着说,你看看,你看看,我怎么没想到呢。年初五,天气阴沉沉的,毛衣没晾干有些潮,特别是袖口处还是湿的。女人一天都在怨恨自己。晚上做饭的时候,女人拿着毛衣把袖口放在灶堂口烤干了。男人说袖口干了就行了,有点潮没什么。

年初六早晨,男人穿毛衣时发现毛衣一点也不潮了,就问女人怎么回事。女人说,夜里她把毛衣放在被子里捂了一夜。男人听了心里就很感动。

男人乘火车不好买票,买的是站票,初六晚上六点多挤上了火车。火车上过道里都站着人。男人在两节火车厢的连接处站着,那里风大,刚上车时还不是很冷,半夜里男人冻得直打哆嗦。一路上男人想如果不是女人把毛衣捂干,受罪的就是自己了。

一到打工的城市,男人就给女人打电话报一路平安。女人说,平安就好,平安就好。女人关切地问男人在火车累吗?男人说几乎站了一夜很累、很乏。女人又问男人夜里在火车上冷吗?男人说,冷是有点冷但心里也很温暖。女人就笑说你冷还说心里暖,拉倒把你。男人说,你给我烤、捂的毛衣穿在身上暖在我的心窝里,冷也感觉不到了,我会好好珍惜你给我织的毛衣的。女人说,我真后悔给你洗了,总是担心在你走之前毛衣干不了,我真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呢。

男人听了就禁不住流下了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