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薛家忠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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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平辽王建造王府射怪兽误伤婴儿1

金花道:“长官有所未知,自从贞观五年,同周青出去投军,至今并无下落。”

仁贵说:“你丈夫姓甚名谁?为何出去许多年,没有信么?”金花道:“我丈夫姓薛名礼,字仁贵。极有勇力,战法精通,箭无虚发。”仁贵欲要相认,未必他心洁否,正是:欲知别后松筠操,可与梅花一样坚。

那仁贵开言道:“原来就是薛礼。他与我同辈中好友,一同投军。他在海外征东,在张大老爷帐下,充当一名火头军。今圣上班师回朝少不得就要回家。我闻大娘十多年在窑中凄凉,怎生过得日子?我有黄金十锭,送与大娘请收好了。”金花一听此言,大怒说:“狗匹夫,你好大胆,将金调戏。我男人十分利害,打死你这狗匹夫才好,休得胡言,快走出去。”仁贵看见小姐发怒,只是嘻嘻的笑道:“大娘不必发怒。”金莲也便喝一声:“叫你去不肯去,哥哥回来,怎肯干体!”顾氏乳娘看见仁贵举止端庄,出言吐语,依稀声音,像当年薛礼无二,便上前叫声:“小姐,不要动气,待我问他。”

说:“尊官,你悉知薛官人怎么样了,不要糊糊涂涂,说个明白。”仁贵听了乳母问他之言,欲待说明,这一双男女从何而来?莫不是窑中与人苟合生出来,也要问个明白;若不说明,夫人十多年苦楚,叫我那里放心得下。我今特地来访,难道不说明不成,待我将平辽王三字隐藏,明白一双男女,果然不妙,我一剑分为两段,算计已定,开言说:“娘子,卑人就是薛礼,与你同床共枕,就不认得了?”金花闻言,气得满面通红说:“狗匹夫,尤其可恶,一发了不得。女儿,等哥哥回来,打这匹夫。”乳母说:“小姐且住发怒,待我再问个明白。尊官,你把往年之事细细讲明,不要小官回来斗气。”

仁贵说:“我自从到府做小工,蒙小姐见我寒冷,相赠红衣,不道被岳父知道,累及小姐,亏岳母救了,在古庙殿中相遇,蒙乳母撺掇,驮回在破窑中成亲,亏了恩兄王茂生夫妻照管,天天在丁山脚下射雁度日,蒙周青贤弟相邀,同去投军,在总兵张大老爷帐下月字号内,做了一名火头军。今班师回来,与娘子相会。”说了一遍,金花说:“我官人左膊上有硃砂记的,有了方信是薛礼。”薛礼脱下衣服,果然朱砂记。金花方信是实,一些也不差,抱头大哭,叫女过来,也拜了父亲。金花叫声:“官人,你今日才晓得你妻子之苦,指望你出去寻得一官半职回来,也与父母争气,也表你妻子安享。如今做了火头军回来,不如前年不去投军,在家射雁,也过得日子。也罢,如今靠了孩儿射雁,你原到外边做些事业做做,帮助孩儿过了日子罢。”仁贵听了叫声:“娘子,我出门之后,并无儿女,今日回来,又有甚么男女,还一个明白。”金花说:“官人,你去投军之后,我身怀六甲,不上半年,生下一双男女,孩儿取名丁山,女儿取名金莲,都有十分本事,与你少年一般。孩儿出去射雁,不久就回。见了他十分欢喜。”仁贵说:“不好了,不要方才射死的小厮,就是孩儿。”待我再问一声:“娘子,孩儿身上怎样长短,如何说与我知道。”金花道:“孩儿身长五尺,面如满月,鼻直口方,身穿青布袄,青布裤儿。”仁贵说:“坏了,坏了!”双足乱喘说:“娘子,不好了,方才来访娘子,丁山脚下果见一个小厮射开口雁,不想芦林之中,跳出一个怪物,正要把孩儿擒吞,我见了要救他,被我一箭射死,倏然不见,却误射死了孩儿,如今悔也迟也。”金花一听此言,大哭说道:“冤家,你不回来也罢,今日回来,到把孩儿射死,我与你拼了命罢。”一头大哭,一面乱撞。金莲叫声:“爹爹,哥哥射死,尸骸也要埋葬。”仁贵说:“那尸首被虎啣去了,叫我那里去寻。”金花母女尤其大哭。仁贵见了,也落了几点眼泪。上前叫一声:“夫人、女儿,不必啼哭,孩儿无福,现现成成一个爵主爷送脱了。”金花听了说:“呸!在此做梦,人贫志短,一名火头军妻子,做了夫人,正军妻子做王后?”仁贵道:“夫人不信,如今绛州起造王府,是那个?”金花道:“这是朝廷有功之臣。”仁贵叫声:“夫人,你道王爷姓甚么?”“闻得王家伯伯说姓薛,名字不晓得。”仁贵道:“却又来,我同尉迟老将军,跨海征东,海滩救驾,早定东辽,班师回来,皇上恩封平辽王,在山西住扎,管五府六州一百零三县地方,都是下官执掌,一应文武官员,先斩后奏。如今访过了夫人,接到王府中,受享荣华富贵,不想孩儿死了,岂不是他无福,消受不起?目下府州官公子也要有福承受,况我一介藩王的世子,不是他无福么?夫人哭也无益。”金花一听此言,心中一悲一喜,悲的是孩子死了,喜的是丈夫做了王位。便回嗔作喜,开口问道:“你做了平辽王,可有什么凭据,莫非射死孩儿,巧将此言哄骗我们?”仁贵道:“夫人,你果然不信,还你一个凭据。”便向身边取出五十两重一颗黄金印,放在桌上,说声:“夫人,还是骗你不骗你?”金花看见黄金宝印,方信是真,叫声:“相公,你果然做了藩王,不差的么?”仁贵说:“金印在此,决不哄夫人。”金花嘻嘻笑道:“谢天地,我这样一个身上,怎好进王府做夫人?”仁贵说:“夫人不必心焦,到明日自到鲁国公程老千岁,同着文武官员来接。但不知我出门之后,岳父家中有信息么?”夫人说:“呀,相公。家中只有我父亲,道我真死,母亲、兄嫂放走我的,不晓得住在窑中,十余年没有音信,如今不知我爹爹、母亲怎样了。”仁贵点点头说:“夫人,你这一十三年怎生过了日子?”金花说:“相公不问犹可,若问你妻子,苦不可言。亏了乳母相依,千亏万亏,亏了王家伯伯夫妻,不时照管,所以抚长了儿女一十三年。”仁贵说:“进衙门少不得要接恩哥、恩嫂过去,报他救命之恩,一同受享荣华,还要封他官职。夫人,如今原到岳父家中去,他有百万家财,高堂大厦,鲁国公到来,也有些体面。若住在破窑里面,怎好来接夫人,岂非有玷王府,笑杀绛州百姓。下官先回绛州,夫人作速到岳丈家中,去等程老千岁来接,就是恩哥恩嫂,不日差官相迎,我要去到任要紧,就此别去。”夫人说:“相公,我与你远隔十多年,相会不多时,怎么就要去了?”仁贵道:“夫人,进了王府,少不得还要细谈衷曲。”依依不舍,出了窑门,到了山冈,上了马,看了山脚下,想起儿子,好不伤心。几次回头,不忍别去。说也罢,长叹一声,竟望绛州而去,此话不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