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些天,我就要回京城了,你有什么打算吗?”
“还像平常这样过日子呗。”湘云摇摇头说道:“若溢王爷是个普通人家的公子,我一定会求姐姐帮忙指婚,可他是王爷,再说离开京城已经这么久了,不定他早就有了心上人,我又何必……姐姐,我现在也不寂寞,每天忙忙碌碌的经营绣坊,生活的很充实。”
“你高兴就好。”黛玉不好再劝,按湘云的人品才华,这样孤孤单单的实在是太可惜了。
水朝阳满月这天,太后乘坐马车紧赶慢赶的到了,水泓带着人迎出城外二十里去,黛玉生怕太后到时,朝阳睡着,晚上便不顾辛苦哄着朝阳入睡,给他养成白天玩闹,晚上入眠的习惯,只盼着这祖孙俩见第一面时,能够看到对方的眼神。
冰湖传话说太后再有两个时辰就到了,黛玉与嬷嬷一同费力的将朝阳哄睡,自已也小歇了一会儿,刚刚睡醒,就有丫头过来回禀道:“回皇后娘娘,太后的车驾到了,已经在门外下车。”
“李嬷嬷,你和冰湖代本宫出去迎接。”
不大功夫,隔窗看见太后风尘仆仆的进门来,水泓在一边相随,进门先洗手,这已经是一个习惯,当水泓将双手探入水盆的时候,太后怔了下,很快反应过来,解下披风便要水洗手,这时丫头一挑帘子,黛玉已经走出来,慢慢蹲身跪下给太后请安。
“你这孩子,都什么时候了,讲这些礼数做什么,雪雁,快搀你主子起来。”太后急急的擦干双手,亲自来扶,看黛玉已经流下泪来,忙道:“今儿才满月,可不许哭,当心眼睛疼。”
太后挽着黛玉往里走,只听见一阵婴儿的啼哭,黛玉喜道:“朝阳一准儿是知道皇祖母来了,这是在欢迎您呢。”
太后快走两步来到房里,王嬷嬷等人皆跪在两侧,朝阳在摇篮里手舞足蹈的大声蹄哭,太后登时眼泪止也止不住的,轻轻抱起孩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逗着朝阳,说也奇,朝阳自到了太后怀中便不再啼哭,只是那么望着,仿佛像懂事一般。
“你们快看,朝阳认得皇祖母呢。”
水泓连忙在一旁凑趣说道:“这几天,只要朝阳醒着,玉儿就在他耳边念叨着祖母要来了,他虽然小,可也是有感觉的,这小子将来一定跟母后最亲。”
黛玉也笑道:“母后来的巧,方才朝阳还睡着,偏偏母后刚一进门,他就醒了,祖孙两个可不是心有灵犀吗。”
“咱们祖孙两个好哇!”太后握住朝阳的小手摇晃着,朝阳两只精灵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望着太后,突然咧嘴一乐,太后更是喜不自胜,连连说道:“你们快瞧,朝阳乐了。”
水泓与黛玉相视一笑,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原还担心朝阳认生,从没见过太后会哭闹呢,没想到朝阳不但没哭没闹,与祖母相处的还极好,这可真是血缘亲。
一时朝阳饿了,黛玉抱着孩子到里边喂奶,太后这才脱换了大衣裳,水泓说道:“母后一路辛苦了,已经在别苑里给母后收拾出最好的院子,先回房歇歇可好?”
冰湖站在一边也道:“洗澡水已经备下了,太后先洗个澡,再吃点东西?”
太后摆手道:“不不,哀家不累,一路上坐在那马车里颠的浑身都疼,这会儿正好走动走动松散一下,你有事就忙你的去,母后在这里陪着玉儿母子。”
水泓哑然失笑,他会有什么事呢,眼下这种局面,他实在是没有心思做别的啊,变着法的问些京里的事情,好容易盼着黛玉出来,水泓眼尖,一眼看见朝阳睡了,忙道:“朝阳也知道心疼母后呢,生怕母后总抱着他受累,快看,他睡着了。”
“你这小子,今儿怎么这样会说话,他这刚满月的孩子,一天可不就是吃了睡,睡了吃,别哭别闹的,大人可就有福了。”
黛玉将孩子放进摇篮里盖好被子,一转身便跪到太后跟前,太后不解其意,心知必有缘故,便道:“有话你起来,咱们娘俩坐着说,你这刚出月子,可不宜劳碌了,虽说江南的三月比京城暖的多,可那地上依旧凉的很,千万别闹出病来,快起来。”
“玉儿不懂事,私出皇宫,累的母后为玉儿操心……”黛玉只说得几句,便流下眼泪,太后明白黛玉心中的愧疚,便道:“你私出皇宫,本来确实应该罚你,就和泓儿有误会,为什么不能和母后说呢,难道母后不值得你信任,非要决绝的离开不可?咱们母女两个可以一起想办法惩罚他,不过看在你为母后生下这么一个大胖孙子的份上,且饶了你,朝阳七斤二两重,生下他,你也受了不少苦,自此便两顶了,行了,起来吧。”
水泓将黛玉拉起来,夫妻两个一左一右的陪侍在太后身旁,太后说道:“母后自打进宫,这大半生都未离开过皇宫,来江南,也不仅仅是为了朝阳,你们两个这次的误会,都是因为彼此的勾通太少,既然相爱,就要相信对方,有什么话不要憋在心里,好在现在你们自已解决了问题,母后也就不多说了,泓儿,你知错了没有?”
“儿子早就知道错了。”水泓难得红着脸,偷偷看向黛玉,黛玉也正望着他,两人互相抿嘴一乐,太后看在眼里,喜在心头。
太后来了,水泓的厄运也跟着来了,在大臣奴才们面前他是个有威严的皇帝,在太后面前,却只能做个又乖又孝顺的儿子,李嬷嬷曾经提起:君子抱孙不抱儿,当时被水泓给驳了,可是面对太后,反驳的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