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溢翻看着各式礼物,对太后说道:“这下可合了母后的意,哥哥信里说,择了三月十八的日子回京,到时母后可就能天天抱着朝阳了。”
“可不是,这孩子正好在太阳升起的时辰出生,意喻我水朝如同旭日东升一般蒸蒸日上,溢儿,这下你明白了吧,母后为何那般坚持,太子的生命中不能有任何掺杂,不行,水溢,你快给母后安排车驾,母后要亲自去江南迎接玉儿母子,今儿就走。”
太后说完就招呼人收拾东西,水溢连忙阻拦说道:“有哥哥在,又有成群的太医跟随着,母后有什么不放心的,等您到了江南,哥哥嫂子也就该起程了,这一路上少说也要走小二十天,还得不眠不休的,母后已经上了年纪,可经不起这般折腾。”
“你懂什么?他们小夫妻虽说答应了不在朝阳身上下功夫,没准只是表面应付,暗地里偷偷上林家的族谱,只哄着咱们,这可不行,咱们防不胜防啊,你别在这儿傻站着,快去预备车驾去。”
水溢只觉头痛欲裂,母后怎么在子嗣这个问题上这样执着,哥嫂都保证过了,竟然还不放心,水溢此时十分佩服哥哥的忍耐力,在寺里学功夫这些年,远离京城,远离皇宫,比不得哥哥,天天与母后在一处,这份忍耐力着实令人佩服,只希望嫂子能体谅母后的苦衷,别见怪才好。
“快去呀。”太后催促着。
水溢眼见蕊珠等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叹着气说道:“母后前几日还说要坐镇宫里呢,变的也真快。”
“少拿这些话来捉弄母后,此一时彼一时,不能同日而语,再说也不光为这,如今也想早点见到朝阳不是。”
“哥哥嫂子若知道母后目的不纯,会伤心的,哥哥虽没话说,嫂子可未必不往别处想,你们感情那么好,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份啊,母后再想想,不要一意孤行。”
太后一巴掌打到水溢的脑门上,教训道:“哪有你说的那么骇人,母后亲自去迎,这才能显出对皇后母子的重视,你嫂子高兴还来不及,哪会往别处想,再说到了江南,这件事只能秘密查访,难道母后还能跑到你嫂子跟前问她是不是让朝阳也入了林家族谱?”
“算盘打的不错。”水溢只觉得对太后根本就是无能无力。
“快去。”
水溢郁郁不乐却仍要出去为太后安排车驾,并发封信函提前通知皇兄,信中并未提到母后的打算,只说母后非要亲自去迎接,拦也拦不住。
没过几日水泓就收到了水溢发来的急信,母后突然要亲自到江南,水泓感到格外诧异,这些年来,母后一直守在宫中,从不出宫门半步,连京郊都不肯去,更别提在外面过夜,这回却要走十几天的路程到江南,朝阳的吸引力可真是不小。
放下信函,水泓望着桌前那两大摞待批的奏折发呆,自打朝阳出生,对朝政他已经完全失去了兴趣,每天只希望与玉儿母子厮守着,看朝阳攥着小拳头比比划划的,两条小短腿蹬来蹬去,乌溜溜的眼珠要多灵动有多灵动,谁说儿子长的不像玉儿,打眼一瞧像他,仔细瞧着,还是有玉儿的影子,小心翼翼的抱起他,偶尔还会被他的尿给淋一身,为什么连他的哭声也那么动听。
水泓想起儿子,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再也没心情去批阅奏折了,就算上面落满了灰尘也无所谓,如今什么事也没那娘俩儿重要,一旦脑子里装满了她们,水泓在书房就坐不住了,反正心不在此,莫不如去瞧瞧她们,水泓瞟了一眼时辰钟,估摸着朝阳该醒了,或许玉儿正在喂奶呢。
那个柔软部位,自从水朝阳出世,水泓再也没命碰一下,那小子吃着一个,还霸着一个,有时他凑上前去想看看儿子不停蠕动的小嘴,却被水朝阳一连串的怒瞪给吓走,仿佛像明白些什么似的,只要水泓一挨近黛玉,他马上咧着嘴就大哭,没办法他只能被黛玉列为拒绝来往户。
心已经被搅乱了,水泓干脆站起身来,毫不犹豫的往外走,刚刚进后院就细细听着,却连一声哭泣不闻,王嬷嬷说皇子嗓门亮,将来一定是个有气魄的主子,这一点水泓也是极赞成的,看他现在就知道护着属于自已的宝贝,将来也一定能护卫整个国家。
进了两道门,在外间洗过手后才进里屋,玉儿正睡着,朝阳倒是醒的炯炯有神,水泓伸出手指逗弄着他,却被他一把抓住不肯放开,水泓来了兴致,手指向上提起,不想朝阳不肯松手,小小的身子差点跟着抬起,水泓被他吓坏了,回头看一眼黛玉并未醒来,轻轻的将朝阳放回原处,心才放松许多。
与朝阳相处,极少能得到他的好脸色,今儿得了便宜,朝阳一直没哭没闹,只是看着他,水泓弯腰将他抱起,这几日在嬷嬷的帮助下,水泓已经学会如何抱孩子,让他枕在自已的臂弯里,另一只手臂驮着他的腰臀之间,这样他才会觉得稳当,觉得安全。
抱着朝阳到一边坐下,摆弄着他的小手指头玩,王嬷嬷等都静静的守在一边,过了一会儿,李嬷嬷来到身边跪下,水泓问道:“有事情要回?”
李嬷嬷正色道:“奴才要劝谏一本,请皇上谏纳。”
“你说吧。”水泓一边说话,眼神却并未离开朝阳,朝阳今天乖的很,被父皇抱在怀中,一点都没有反抗的意思,只是偶尔皱一下眉头,筋一下鼻子。
“皇上,君子抱孙不抱子,奴才在宫里服侍了近四十年,先皇也一直遵循着这个祖制规矩,自打皇上出生,便没有抱过一次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