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溢为难了,原来在母后心里,这个未来的太子太重要了。
水溢竭尽全力劝说太后答应,无奈太后顽固不化,坚决不答应皇长子入林家族谱,在水溢的劝说下,勉强答应将来的次子可以过继给林家为孙,水溢尽了最大努力,只达到这样的结果,有些愧对嫂子的信任,在平安州若不是嫂子,他的命或许早就没了,可是母后的话是可以置若罔闻的吗?
母后形容的那红光必有一定的道理,水溢这才明白母后的坚持,一个在母后口中,乃是星宿下凡的侄子,是可以随便过继给外家的吗,现在别说母后,连他也开始动摇了。
“溢儿,不是母后不讲道理,这皇长子是咱们水家的命脉,若入了林家族谱,将来他的孩子也要有一个姓林才行,这样一来,我水家子孙永远都要过继一个孩子姓林,你哥哥遣散后宫,母后说句难听的话,你嫂子身子单薄,咱们也没把握将来还能生下几胎,若只得这一个孩子,皇家子嗣就太薄了,这在平常百姓人家都是不能应允的事,何况咱们皇家呢。”
水溢没想到太后想的如此之远,连侄子将来再生孩子依然要过继给林家的问题都想到了,母后的考虑很周到。
按着母后的意思给皇兄发了信,水溢已经可以想的到嫂子知道这件事的反应,按皇兄的说法,这是林如海唯一的遗愿,嫂子一定非常希望能完成的,这下她该失望了,嫂子一个人怎么可能拧的过一群人呢。
旱特内乱已经结束,郁昆也在乱军中被弟弟抓住,当西宁王水泽出现的时候,郁昆才明白原来两个弟弟是因为有水泓的撑腰,一切才这么顺利,水泽按着水泓的意思将挑起旱特内乱一事告知郁昆,郁昆悲愤异常,自尽而亡,王太妃母女一直被囚禁着,直到郁昆死去才被放了出来,知道郁昆死了本想追随而去,新任旱特王却依然礼尊她为王太妃,王太妃面对着毒酒匕首与王太妃的服饰,闭着眼睛流了半日的泪,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任凭丫头为她装新,再一次登上王太妃的宝座,玲珑却因母妃的投敌不满,嫁给了一个部落王子,终身不与母妃来往。
太后很快知道了此事,将水溢叫来骂了个狗血喷头,水溢暗暗叫苦,决策人是哥哥,这会儿在江面泛舟潇洒快活,自已却被太后押到父皇灵前跪着赎罪,一句话都不敢反驳。
水溢跪的腿都麻了,太后却依然坐在一边流泪,水溢越想越觉着自已冤的很,膝行几步来到太后面前,正想说话,太后一声大喝:“跪好,甭觉着冤,你不是为自已跪的,还有你哥哥的份在里边呢。”
水溢提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母后,不除掉郁昆,他就会日益强大,还会继续骚扰咱们边境,母后就要常常被动的让姑母算计,咱们给些东西是无碍的,可是姑母常常以恩人的身份压制母后,母后忍的还不够辛苦吗?”
太后一摆手命水溢起来,水溢赶忙坐到一边,揉着跪的发麻的膝盖,听太后说道:“母后也知道这不是你能做主的事,可是你哥哥他也太狠了,把那郁昆赶下王位也就是了,为什么还要伤了他的性命,你让母后九泉之下如何去见你父皇。”
“姑母没任何损伤,这会儿依然安稳的做旱特王太妃,咱们并没违背父皇留下的话不是,母后细想想,如果父皇在世,一准会同意我们的做法,难道因为那点恩情,就任郁昆兴风作浪,置之不理吗?母后,您要理解皇兄的做法,只有这样做才能一劳永逸,旱特经过这一次的重创,没有十年八年恢复不了,不光是皇兄,我也是同意的,对于咱们皇家来说,边境安全,国土完整更重要。”
太后瞪着水溢,骂道:“越来越像你哥哥了,本以为有你嫂子影响着,他能慈悲一些,没想到根本没变化,看着像是温文尔雅的,实际上那心狠着呢。”
水溢笑道:“母后,这是赞扬吗?”
“出去,不想看见你们。”
水溢巴不得一声,生怕太后改了主意,大踏步的迈了出去,寻了个僻静地方掀起裤腿,跪了一日一夜,膝盖都青了一大片,这事在奏折里一定要告诉哥哥,不为别的,最起码要唤起哥哥的愧疚之情。
郁昆太嚣张了,仗着姑母的宠爱,连嫂子都调戏起来,当然哥哥的这种做法十之八是为了国家,另一方面估摸着也想为嫂子出气,连他看着都生气,何况哥哥,当然这事不能在母后跟前提起,还不知道这婆媳二人为了孩子的事关系会不会闹僵,就别添乱了,不过母后也是,自诩国母宽宏大量的,却在孩子的问题上计较个没完。
哥哥的信中说的多清楚,两面入族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林家早已无人,嫂子要的也不过是一个名份以慰先父罢了,母后常说待嫂子如亲女儿,想不到还是因为孩子的事生分了,现在看来,谁也亲不过孙子。
水泓收到水溢的信,一连看了两遍,愁的长吁短叹,害怕黛玉看出端倪来,只能背对着她发愁,母后和玉儿都是他最亲的人,一个生养了他,一个即将生养下他的儿子,现在看来,平衡婆媳之间的争子之战比料理朝政难多了。
水泓不敢与黛玉商量什么,给水溢写信让他尽量说服母后,玉儿并不是要将孩子留给林家,只是取个名字上了族谱,证明林如海这一支后继有人,将来生下孩子也照此类推,水林两家从此归入一家,仅此而已,实际上对水家皇朝后人并没影响,不过是多了一个身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