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反应很快,若夫人与她一同上岸,那又如何安置李太医呢,想到这里便道:“夫人还是先留在船上,您瞧渡口人多,别再磕着碰着,奴婢先去请大夫来,检查后确定身体没事再上岸,再说还不知道药房在哪个方向,奴婢也要先去打探一番才行。”
黛玉一想也对,如今身怀有孕安全第一,冰湖连忙去请李太医,故意在外面磨蹭着,足有两刻钟的时间才返回,一进房门,晶绿与雪雁俱都迎了出来,冰湖笑道:“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呀,竟然出来迎我。”
晶绿冲冰湖眨眨眼睛,冰湖问着:“你眼睛疼啊?”因房门大开,晶绿也不好多说什么,冰湖虽然疑惑,但见屋里除了黛玉并没外人,也没功夫细想,引着李太医进了里屋。
“夫人,这是大宇县的李大夫,奴婢打听了好多百姓,都说这位李大夫医术最高明,治好了许多的疑难杂症,平时并不出诊,奴婢费了好大劲才请了来。”
黛玉朝李太医点头示好,并请坐下,伸出手腕搁在桌上,雪雁上前覆上一块帕子,李太医双眼一闭,手指轻轻搭在脉搏上,不大功夫便收回手指说道:“夫人一切如常,不需要特别滋补,就照着原来的生活方式保养即可,到时必会顺利生产,老朽建议着寻个资历深的稳婆,查下胎位最好。”
黛玉笑而不答,反而问道:“听大夫的口音,似乎是京城人氏?”
李太医忙道:“夫人猜的不错,正是京城人氏。”
“大夫医术这样高明,为何不留在京城就馆,来到这么远的大宇县城?”
“夫人有所不知,京城虽好,良医也多,大宇地处偏僻,十分需要像老朽这样的大夫,所以才来到此地坐馆,夫人请休息吧,老朽这就告辞。”李太医生怕皇贵妃再问出别的来,起身行了一礼出去了。
冰湖连忙就要相送,黛玉笑道:“冰湖跑了一趟也累了,晶绿去送送。”晶绿连忙跟上去,冰湖只得留下,黛玉眼含笑意的说道:“从哪儿请的这李大夫,咱们不过普通人家,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这位李大夫,人倒是客气的很,临走之时还对我行起礼来?”
冰湖忙道:“许是夫人的面相就带着富贵之气,李大夫才格外客气三分,并没什么的,也许是大宇县当地的风土人情与京城不同。”
黛玉招手与冰湖来到窗边,虽在纱窗之内却将渡口那一带的人文地理看的非常清楚,黛玉伸手指道:“冰湖,你瞧,晶绿与这位平日并不出诊的李大夫告别呢,晶绿回来了。”
气氛有些不对,雪雁虽然也在身边,却一直低着头,偶尔看自已一眼,眼神也是奇奇怪怪的,冰湖怕被黛玉看出端倪来,忙道:“外面风大,夫人咱们去里边坐吧。”
“等等,好戏还没上演呢。”黛玉不许冰湖离开,听的一阵脚步响,是晶绿回来了,冰湖因笑道:“这位李大夫可真是个好人,听说夫人身怀有孕,行动不便,竟然打破了以往的惯例,出馆看诊呢,奴婢想要多付点诊金,他都不收。”
黛玉一努嘴,冰湖顺着黛玉的眼光瞧去,闭紧了眼睛心中开始紧张起来,这李大夫怎么不走远点再回船上呢,想到这里,忙道:“许是李大夫忘了交待什么,奴婢去迎迎他。”
“站住。”
冰湖停住脚步,站在当地不敢动弹,黛玉转到面前来,脸上笑意全无,冰湖不敢看向黛玉的眼神,低下头只是回避着,黛玉说道:“这位李大夫不会再来了,因为他不是你请来的,冰湖,船上究竟有什么样不知名的秘密?还住着谁?你们是什么时候联络上的,是在京城刘姥姥家,还是到了盖县,亦或是到了本阳县,还有可能是登船之后吧。”
冰湖扑通一声跪在黛玉面前,说道:“奴婢也是两日前才知道的,那日夫人命奴婢去送银票和茶叶,奴婢在船上见到了贪狼文曲破军……还有皇上,李太医是皇上从京城带来的,让奴婢假做从县城请来为娘娘看诊。”
黛玉只觉一阵晕眩,双手捂着腹部眉头也皱了起来,雪雁晶绿连忙搀扶着黛玉回到床上躺下,冰湖害怕黛玉有闪失,吓的眼泪都流下来,膝行几步来到床边说道:“奴婢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半句虚言,只是一则皇上不允奴婢将此事说出,二则奴婢也不知该如何开口,船是奴婢定下的,见到皇上之后,奴婢就有这个顾虑,害怕娘娘会以为是奴婢从中做假。”
“你起来。”黛玉紧蹙着眉头,略略平复下激动的心情,猜测是一回事,真正确定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他没说想见我吗?”
冰湖摇摇头,说道:“皇上只是嘱咐奴婢们好好服侍着娘娘,说娘娘身怀有孕,让奴婢陪在身边,缺什么东西只管去要。”
一抬头看见黛玉流泪,冰湖也哭了,连说全是自已的错,该早告诉娘娘的,黛玉摆摆手说道:“我不是想怪你,他不见我,来了也不露面,只是嘱咐你照顾好我,是照顾好我,还是照顾好我肚子里这个孩子,恐怕后者占的面更大吧。”
冰湖忙道:“不会的,皇上只是怕突然出现会惊了皇贵妃,万一有个闪失得不偿失。”
雪雁也道:“娘娘何必钻这牛角尖,皇上若只为肚子里的孩子,何必大老远的亲自跑来,即然寻到了踪迹命侍卫们带回去就是了,冰湖与晶绿可以自保,娘娘和奴婢可连还手的力量都没有,还不得束手就擒。”
“那你说,他为什么不来,还不让冰湖告诉我?”雪雁等人面面相觑,都答不上来,谁又能猜到皇上的想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