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绿叹着气道:“娘娘又追问起何日能够起程的事了。”
突然冰湖说道:“禁声。”晶绿顺着冰湖的眼光望去,果然在不远处的大杨树上,隐藏着一个人,还是一身的蓝衣,虽然在绿叶丛中,仍然看的清楚。
“每日鬼鬼祟祟的总是往咱们院子里瞧,究竟是何居心,你说会是皇上派来寻人的密探吗?”
“可能性不大,若是皇上派的人,这会儿早知道娘娘身处于此,还不就找来了,不过这人身上明显是带着功夫的,有点深不可测啊,若不是我刚才无意中看了一眼,根本就没发现那里还站着一个人。”
晶绿有些担心了,按冰湖的说法,这人武功在她二人之上,又这样神秘,是不是快些离开会更好呢。
两人回到黛玉身边,雪雁正忙碌着收拾衣物,冰湖沏了一杯淡淡的绿茶放到黛玉身边的小桌上,看的出来,娘娘为了肚子里这个孩子,什么都可以舍弃,这淡淡的茶充其量可以算做解渴,娘娘却依然能够品尝出滋味来。
黛玉端着茶杯来到院子里坐下,那里放着棋盘,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屋子里闷的很,清风袭来,院子里葡萄架下反倒凉快些。
一人执两手棋,下起来也蛮有意思的,等下到对手方的时候,黛玉举起的手又停住了,为什么又想起那个负心人了,他有那么多女人围着,该多惬意啊,忘了吧,全当他死了。
想到这里,已经没心思再下棋,站起身来在院子里四处走着,刘姥姥说最近常有人向她打听,家里这贵客究竟是何来路,没法子刘姥姥只得往贾府身上牵扯,贾家早已没落,便有人嘲笑着刘姥姥自顾不暇,还有精力去照顾别人,不过这样也好,省的家门口常常围着好些人往里张望。
不经意的朝院外一望,只见一蓝衣男子就站在围墙之上,饶有兴致的望着她,黛玉又羞又恼,回头正想叫人,只见冰湖晶绿等人正在那里畅谈,谁也没在意。黛玉奇怪的望着蓝衣男子,记得冰湖说过,周围百尺之内若有人来,她是有感觉的,可现在这男子大大方方的站在围墙之上,竟无人发觉,突然身子一惊,已冒出冷汗来,莫非此乃鬼魅,并非人也!
就在她怀疑的功夫,那男子已落到了她跟前,黛玉慌的连忙后退几步,险些跌倒,一个人影自身前晃过,自己已经安稳的坐在石凳之上,冰湖等人这才围了过来,警惕的望着站在对面之人。
晶绿一拳攻向男子,被那人以柔劲化解,并掐住晶绿的脉搏,冰湖见状连忙上前搭救,不想那人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剑来,剑尖正指着冰湖的咽喉处,冰湖暗自心惊,这人竟是个高手。
“看你脸色不太好,我只是忍不住想来瞧瞧罢了。”收回手中之剑,放开晶绿,那人自作主张的坐到了黛玉对面。
“院里都是妇孺,公子唐突了。”
那人不答,反问道:“吃那么酸的对肠胃不好,本人略通些岐黄之术,把脉瞧瞧如何?”
“公子岂不知男女授受不亲?请公子速速离开。”
“我是个大夫。”
黛玉起身就往屋里走,突然眼前一花,差点撞到那人身上,冰湖晶绿二人将黛玉护在身后,说道:“这位高人,我主子身份贵重,容不得你戏耍。”
那人慢悠悠的说道:“只是把脉,别无他求,我在这附近已经留连了好些日子,你每天都到这葡萄架下来喝茶,一个人下棋有趣吗?看你梳着妇人的发髻,却分明是女孩的模样,这两个丫头又都带着功夫,小打小闹还可以,碰到真正的高手,她们保护不了你。”
黛玉心知今儿若不让他把脉,很难全身而退,微微弯身福了一福,说道:“小妇人夫家姓沐,正逢新丧,为夫君守寡,请公子慎言。”
那人上下打量着黛玉的穿着,果真穿的素淡,虽如此,心里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欲望,含着深意的笑容望着面前这如花的面容,说道:“我的名字……赫连哲翰,北燕朝王子,到中土来学习这里的风土人情,本来早该进京递交国书的,是你阻住了我的脚步。”
眼前这个女人对自已尊贵的身份看来并不感兴趣,一甩手已经进入房中,并关上了门,任他再怎么孟浪无礼,也不能闯进屋里去追问,赫连哲翰挠挠头,一向着女人疯迷的北燕王子,原来也有吃憋的时候。
回头见三个丫头都满含敌意,赫连哲翰深鞠一躬说道:“在下方才得罪了,姑娘们勿怪,你家夫人看来不像山居之人,如何会住在这农庄之中?”
雪雁等人依次从他身边走过,冰湖落在最后,在房门关严之前说道:“这不是你该过问的事情。”
门呯的下被关上,赫连哲翰自嘲的笑笑,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就知道此次中原之行会有收获,还真是不虚此行。
晶绿守在门口看那人离开,回头说道:“他走了,夫人,咱们是不是该换个地方居住,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冰湖扑通一下跪到黛玉身前说道:“奴婢们没能保护好夫人,请夫人降罪。”晶绿听此言也忙跪在冰湖身边。
黛玉示意雪雁扶她二人起来,安慰道:“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强中更有强中手,你们已经尽力了,我又不是看不出来,怪你们做什么,不过晶绿的提醒正是时候,也不用费力更换地方居住,准备准备,尽快跟刘姥姥告辞吧,咱们回南去。”
冰湖等人开始收拾东西,大车早就雇好了,车里垫了几层被子,保证路途中黛玉不会因颠簸而太过疲惫,一切收拾停当,只等冰湖探出哪条路看守不严,会更安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