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晶绿听着都是一乐,皇贵妃离宫,估摸着也就只有这种说法,能够掩盖住,若皇贵妃一直不回去,明年生产之日到何处去寻一孩儿呢。
黛玉对这个消息混不在意的,反倒问着冰湖:“你可四处瞧了,现在离开安全吗?往南面去的路没人把守吧。”
冰湖脸上的笑意减了些,说道:“回夫人的话,不管水路陆路,各外都有人盘查,三道排查才可以放行,奴婢这一路上见到了文曲武曲两位,外松内紧查的很严。”
冰湖试图劝说黛玉回转心思,黛玉一手捻起一颗梅子说道:“看来天都留我在这儿,也罢,就多叨扰几日吧。”
一个月会有多大的变化?看水泓就知道了,日渐憔悴的面容,因为担心着那个离家出走的人儿,吃不下睡不着的,除了料理国事,所有的闲暇时间全用来寻觅佳人,一面安抚着太后时不时的刁难,一面还要想方设法周全这个秘密,若有敌对之人,知道玉儿不在宫里,她在外面流浪时会遇到危险的。
丰盛的午膳不能引起水泓丝毫的食欲,不过动了几下就放下筷子,小桂子在身边瞧着,干着急却帮不上忙,皇上这样子,只怕皇贵妃还没回宫,皇上已经消瘦的不成人形。
“皇上,您多少再吃点吧,这是宫里新来的苏州厨子做的菜,每餐都只用这么几口,太后会担心的。”
“苏州厨子?”水泓若有所思,瞧着眼前的菜品,嘱咐道:“把这菜都留给皇贵妃,她是姑苏人氏,一准儿会喜欢。”
说了半日也不见小桂子有任何反应,水泓急道:“快收拾起来啊,朕并没有用过,还是干干净净的。”
“皇上,冰库那边已经留了很多,这样留下去,要留到哪一日?”
是啊,要留到哪一日,水泓起身离座,摆手让小桂子将膳桌撤下,望着窗外那盛开的百花,心里一阵阵的发酸,玉儿喜欢花,常常在赏花时,忧郁的说着花儿是哀伤的,可是他却瞧不出来,这会儿心境变了,花果然是哀伤的。
伸手按住胸口,那里藏着本该属于玉儿的那块莲花玉佩,如今穿上了链子挂在脖颈之下,用力的按下去,让疼痛传遍全身,仿佛只有这样才会减轻一些思念之情。
小桂子在身侧看的清楚,皇上又在折磨自已了,每次看到皇上这副样子,他这个做奴才的都会很心疼,偏偏太后从不过问,只要一见皇上的面,口口声声只要自已的孙子,皇上满心想亲自出去寻人,又怕动静太大,反而会有蛛丝马迹露出,那样对皇贵妃的安全不利,一面是儿女私情,一面是国家大事,很难取舍。
一阵脚步声传来,小桂子迎了出去,原来是太后到了,太后先是瞧了瞧膳桌,一眼看出水泓又是没用几口,伸手抚着儿子的背,劝慰道:“玉儿心高气傲,不消气是不会回来的,可是你也得当心着自已的身子,咱们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人也到了江南林家原来的住址,包围的密不透风,玉儿脚程怎么也不会比侍卫快,只要她人到了江南,马上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母后,我很担心她,冰湖和晶绿武功再高强,若有强敌在侧,一样不是对手,她又怀着孕,再被惊吓……”
说起这个,太后气不打一处来,埋怨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玉儿走了,你把佳贵人赐死,那又有什么用,是你惹的祸,这事与佳贵人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过那个女人死就死了吧,留着也是祸害,到处煽风点火的,不干一件好事,泓儿,你这样苦着自已也不是个法子,玉儿即使没有离开,你们也亲近不得,母后选个温柔贤惠的来服侍你可好?”
“母后想让玉儿恨我一辈子?”水泓反问道:“母后,不管你相不相信,在凤藻宫那两日,除了听曲之外,我什么都没有做过,只是气她冷落我而已,母后,这件事你就依着我吧,昭告天下遣散后宫,不管玉儿身处何方,她都一定会看到这个旨意。”
“要是她真的不肯回来呢?”
“我的心里只认准她一个人,她是我的妻子,总有一天会回到我身边的,母后就别为难我了。”
埋怨归埋怨,太后还是十分心疼,劝慰道:“只是这样一来,你一个人也太孤单了点,与皇家的脸面也不好看。”
“我要让玉儿放心才行,况且早就已经是摆设了,何苦耽误她们的青春,不管是再嫁还是回娘家,宫里都会给予一定的补偿,消除了她的疑虑,我想她会回来的。”
“算了,依你吧,总之这事算不得光采,也罢,就由母后来帮你处置吧,只是你莫要着急,总要她们自已想通才好,若闹出人命,玉儿脸上不好看,也辜负了你对她的心意。”
水泓一撩袍子已经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磕了头,太后伸手扶起,说道:“虽然对外咱们说的好听,皇贵妃因为身怀有孕在别苑静养,可京城里还是谣言四起,昨儿北静太妃进宫来,送了好些补药,明里暗里的试探,还说从来不知道宫里另有别苑,又问皇贵妃现在身体如何,母后只好含含糊糊的答应,玉儿现在也好三个月了,不知道吃的怎么样,雪雁她们几个都是姑娘,又能懂得什么?”
当黛玉又一次站在院子里向京城方向望去的时候,冰湖悄悄的对晶绿说道:“娘娘说是不挂念皇上,其实心里还是惦记的。”
晶绿笑道:“娘娘说了是挂念着太后。”
“也不能说没那方面的原因,不过你相信娘娘从没牵挂过皇上吗?好在肚子里这位小主子挺省心的,娘娘只是每日晨起反应的大些,平时还真没耽误吃喝,连刘姥姥看着都觉惊奇,一般妇人有了身孕都会消瘦,咱们这位主子瞧着倒像胖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