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顿时恼羞成怒,刚要发怒,突然笑出声来,说道:“原来宝姐姐生气了,在世人眼中端庄稳重,温柔敦厚,豁达大度的宝姐姐也会生气,宝姐姐这些年装的很辛苦吧,我虽然不喜欢林姐姐的尖酸刻薄,其实更厌恶你表里不一,口是心非,你是咱们这些姐妹当中最虚伪的人。”
“你……三妹妹,我好心来看你,不是让你来评说我的是与非,对与错。”
探春似没听到她的话,继续说道:“姐姐为了讨太太的好,把自已的屋子弄的跟雪洞似的,结果呢,却在刘姥姥面前扫了老太太的面子,即住在贾府,却不知为贾府争脸,你说老太太会喜欢你吗?”
宝钗蹭的站了起来,对着探春笑道:“我明白了,你是想惹怒我,让我想法子托到皇贵妃跟前,说尽你的坏话,好让皇贵妃把你处死,免得活着遭罪对不对?”
“这是我的真心话,宝姐姐,你要知道,我一直就是这么看你的。”
“那你呢,放着自已的生母弟弟不管不顾的,眼里只有太太,却不知你越是这样,大家就越瞧不起你,太太也一样,不管你怎么鄙视姨娘讨好太太,太太始终认为你是个妾生的女儿,若不是因为你还有被利用的价值,你觉得太太会认你做女儿?三妹妹,你放心吧,今儿的话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周府的奴才们不说出去,我是不会乱往外讲的。”
探春胡乱发泄了一通,却没达到目的,看宝钗已经站起来,眼中含泪问道:“宝姐姐要走了吗?”
“后会无期,希望你早登极乐世界,不过像你这样恶毒的人,下地狱的面儿更大些。”宝钗说完转身离开周府,坐在轿子里时尚气的浑身颤抖,探春说别的她都不在意,唯独一句守活寡动了她的心肠,是的,她在守活寡,从成亲第一天起就注定了要守一辈子。
“奶奶,把银票交给三姑娘了吗?”莺儿在轿子外小声的问道。
“没有。”
莺儿有些不懂了,没有?
夜深了,水泓却始终睡不着,黛玉见他翻来覆去的,偶尔还有叹息之声传出,他睡不稳,她也替他忧虑。
“即睡不着,咱们起来坐坐吧。”
听了黛玉的提议,水泓坐了起来,黛玉给他围上被子,水泓温暖的笑了笑,伸手捞起一件外衣给黛玉披上,充满歉意的说道:“我有心事,连累的你也睡不好。”
“你我夫妻一体,怎么还说这样的话,在你心里,我是外人吗?”黛玉嫣然一笑,说道:“还是为南安王的事?”
水泓点点头,说道:“皇家自来子嗣就不旺盛,东平王一族就算没了,我不想再斩杀南安一族,线报说他在前线与旱特表弟联络的很亲密,战争打打停停,我军常常吃亏,我已经发了军令,令他半月之内必须全线歼敌,如果水沇有异心,齐将军可以先斩后奏。”
“你既然想保全水沇,怎么还下这个旨呢,南安太妃最近常常进宫给母后请安,见了我也客客气气的,仿佛像知道些什么似的。”
“水沇的事,太妃未必不知,不过是想借着给母后请安探听些什么罢了,玉儿,你说,用什么办法能打消水沇的念头呢,只要他能够迷途之返,我可以保证他一辈子的王位。”
“是啊,若能浪子回头就最好了,在他铸成大错之前,要想法子改变他的想法。”黛玉倚在床头上帮水泓想主意。
水泓揭开帐子下床,黛玉也跟着下来,倒了两杯茶,水泓端着茶杯来到外屋,边走边道:“若直接去说,我怕水沇恼羞成怒,反而坏事。”
黛玉随着水泓的脚步慢慢走着,边走边欣赏墙上挂着的古画,据说是赵孟頫的真迹,水泓十分喜欢,才挂在这里,看画中之马立于峭壁之上,煞是威风,水泓说这马昂着头,骄傲的俯视一切,很像他自已。
“在看这匹马?”水泓从身后圈住她的身子。
“泓,你说把这幅画换个题跋送给水沇可好?”黛玉伸出手指着画说道。
“《天马行空》能换成什么?总不会想鼓励水沇继续往前走吧?”
“悬崖勒马犹未晚,把这副画以你的名义送到军前水沇手中,若他果然心存异心,自然能看的懂,是迷途知返还是执迷不悟全在一念之间,唉,你也算尽了心,希望他能回头是岸,莫要将自已陷入绝境中。”
水泓赞赏的亲吻她的鬓角,笑道:“玉儿好主意,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一幅画罢了,我令送画的人传话给水沇,这画只能他一个人看,水沇也是极聪明的,应该能看的懂,与旱特勾结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水沇并不想颠覆我的皇位,不过是想控制部分兵权罢了,他想要的,我可以成全他,只要他能清醒的判断。”
黛玉自他怀中转身,点着他的胸口说道:“这下能睡的着了吧?”
水泓抓住她的手指,倾下身子咬了下她的粉唇,笑道:“有贤妻为我解忧,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不过既然你有意勾引,为夫自当紧密配合。”
黛玉挣脱开他的怀抱,往屋内跑去:“我才不是这个意思。”水泓哈哈大笑跟着进去,呯的下关严了房门。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周围的一切都是欣欣向荣的景象,看着这一切,黛玉的心情也是极好的,特意从衣柜中选了一件类似少女装扮的紫色衣裙,外罩一件象征皇家尊贵的嫩黄色马夹,将自已扮扮的简简单单,闲心一起便带着雪雁和冰湖逛御花园,尽情闻着各种植物的清香,仿佛听到了几声鸟叫,黛玉抬头往树枝上一瞧,原来是两只黑色的小燕子,黛玉笑着指向它们说道:“你们瞧,这是刚刚从南边飞回来的吧,若燕子有灵性就好了,也不知它们在旅途中可曾遇见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