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嬷嬷起众人磕了头才散去,春儿凑上前来,扯了下冰湖的衣裳问道:“冰湖姐姐,小公主真的病的很重吗?有没有危险啊?”
冰湖叹着气说道:“你说呢,若没事皇上和太后会下令宫中上下禁荤食为公主祈福吗,你在关雎宫当差这么久,几时见皇贵妃说话这样疾言厉色过,方医正和几个太医日夜守在慈寿宫,使劲浑身解数,只想尽力保住公主的命,唉,说不得只能听天由命了。”
春儿吓的不轻,眼睛都红了,冰湖看她难过,安慰道:“去做活吧,管好自已,别在这个时候给皇贵妃找麻烦,皇贵妃对咱们都不薄啊,我记得年前你姐姐出嫁,皇贵妃还赏过银子的是不?”
春儿点点头,越发觉得对不住皇贵妃,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院子。
黛玉过慈寿宫看望莹萱,见到佳妃敬嫔贤嫔一行人也守在门口等着接见,不多时候,就有宫女出来请皇贵妃进去,敬嫔酸溜溜的说道:“到底是皇贵妃的面子大,咱们姐妹在这里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腿都站麻了,太后也没说要见,我看还是回去吧,等也是白等。”
佳妃道:“自来就不得宠,再不勤快点来请安,不就更排不上了?贤嫔姐姐,你说我说的对吗?”
元春不理她,敬嫔因怕冷场忙道:“皇上也太偏心了,视我们姐妹如无物也就罢了,下了旨说不许关雎宫的人出入宫闱,昨儿我还看见冰湖大摇大摆的四处闲逛,听说皇贵妃还去了地牢见人犯呢。”
“你就是再怎么拈酸吃醋的也没用,如今皇贵妃才是太后和皇上心尖上的人,这样的事,换做咱们姐妹早死一万次了,皇贵妃不但人长的漂亮,还能说会道的,几句话就把皇上给哄转了。”佳妃语中带刺,话中透着嫉妒。
元春转过身来笑道:“我怎么像掉进醋缸了似的,怪皇贵妃做什么,怎么不检讨一下自已,你身边有像晶绿那样忠心耿耿的丫头吗?出了事自已抗着,也不说连累主子。既然太后没空召见,我就先回去了。”
佳妃咬着牙看着元春走开,敬嫔见元春回去了,也就跟着告辞,丫头劝道:“娘娘别跟她置气,贤嫔年过三十,早已人老珠黄,说话才阴一阵阳一阵的,她是故意的,娘娘若真生气,贤嫔才得意呢。”
佳妃道:“虽然酸腐之极,但也不无道理,晶绿真的忠心耿耿吗,我看也未必。”又等了一会儿,才见黛玉出来,佳妃整理下衣服,不大功夫,果然有宫女来请,佳妃心中得意,终究没有白等,还是盼到了。
黛玉回了寝宫,王嬷嬷正好弄了两个小菜,近前说道:“娘娘没胃口,早膳用的不香,奴才按着咱们南面的做法准备了两个小菜,娘娘略用几口可好?”黛玉不忍拂了王嬷嬷的好意,点头答应着,本来这几日王嬷嬷就想回江南的,出了这事她不放心才没走。
刚吃了几口,冰湖过来回禀贪狼回来了,正在御书房,皇上请皇贵妃过去呢。黛玉连忙到了御书房,也无暇与水泓说句话,劈头问道:“可有消息了?查到什么吗?”
“奴才按皇贵妃的意思把京城大大小小的药店全部查了一遍,最近几日,只有城东的天源大药房卖出过马钱子,奴才已把药店张老板和坐堂大夫全部拘了来,请皇上示下。”
“宣。”
水泓示意黛玉到里间回避,黛玉皱着眉头瞪起眼睛,水泓只得示弱,亲自过来劝道:“不过是到里边坐一坐,这等花容月貌,我可不想被别的男人瞧见。”
黛玉扬起眉挑衅,说道:“若被别的男人瞧见了呢?”
看她眉头皱的很紧,知道她还在为晶绿的事和自已呕气,呕气可以,玩笑不能乱开,水泓有些不悦,声音也降了温度说道:“那我就把他的眼睛抠出来,进去!”
冰湖连忙扯着黛玉的衣裳,黛玉也没执拗,随着冰湖走了进去,心中暗道:“眼下先不跟你计较,我等着你在列祖列宗面前跟我道歉。”
贪狼带着天源大药房的张老板和坐堂大夫一起进来,两人行了三跪九叩大礼,水泓问道:“你们药店这几日卖出过马钱子?”
贪狼示意张老板回话,张老板低着头说道:“回皇上的话,大约四五天前,确实卖出过一个马钱子,因是有毒之物,草民药店的坐堂大夫还问过做什么用。”
“是什么人去买的?”
坐堂大夫跪着进前了几步说道:“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说她主人家耗子多的都快成精了,想弄点马钱子,草民说那不如放点砒霜,那小姑娘说,砒霜药劲太大,万一死耗子被她主家的狗给吃了,那可就得不偿失,她还得挨顿骂。只要能把耗子药倒了就行,到时一并挖坑埋了,草民说有三个足够,她又说不想花那么多钱,少买一个糊弄过去就行,留下钱她要买糖吃,草民看这小姑娘挺有趣的,就告诉她在里边掺上点黄豆粉,磨成粉后与马钱子粉混在一起也分辨不出来。”
水泓与黛玉一个在外,一个在里,都听的清清楚楚,确认买马钱子的就是想害莹萱之人,总不会巧的连黄豆粉都一样的掺在其中,黛玉紧张的已经站了起来,听水泓又问着可还记得小姑娘的模样,那坐堂大夫又道:“草民有罪,见天看病的人太多,实在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她带了副耳坠子挺特别的,是三颗珍珠穿在一起的。”
贪狼带走了他们,水泓转身进到里间,看黛玉双手拄腮正若有所思,水泓问道:“对这珍珠耳环有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