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母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凭着探春的姿色进宫之后得了皇宠可以与黛玉平分秋色,没想到连个边都没挨上,听探春的话,元春已经无能为力了,看来振奋贾家要另外寻路。
慈寿宫里外皆有重兵把守,就算是尊贵如佳妃也不得轻易入内,更加见不到莹萱公主的面,太后亲自照料莹萱,小公主已经知道喊饿了,听到这个消息,水泓急忙赶了过来,询问了方医正得知莹萱确实脱险,才放下悬空已久的心。
母子俩正谈论着莹萱的病情,小桂子近前回道:“皇上,皇贵妃带着人奔地牢去了。”
“恩。”水泓答应一声,见太后诧异,解释道:“玉儿说,她要亲自审这个案子,如果真是晶绿做的,她绝不会包庇,交付有司衙门明正典型,如果不是……”
“不是怎么样?”
“要我跟她道歉,当着列祖列宗的面。”水泓无奈的笑笑,小丫头义正言辞,她的人就是犯了罪,她也要亲自调查判罪,绝不让外人羞辱。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怎么才发现她这么护着奴才呢,也是,若是别人敢问罪他的奴才,他也会反驳的。
“所以你答应了。”
水泓点点头:“我把廉贞和贪狼给了她。”
“怎么跟宫里宫外的人交待?昨儿才下旨不许关雎宫的人出入,你这个皇帝太没威信,该跟她解释的,咱们又没确定就是晶绿做的。”
“她说我羞辱她,我知道她很疼爱莹萱,她曾说过莹萱有爹跟没爹没什么区别,像她一样是个孤儿,但莹萱比她幸福,有一个没有任何目的为她好的亲祖母,还说晶绿是我给她的,如果晶绿有错,我也有推卸不了的责任,母后,我很惭愧,对莹萱,我都没有玉儿上心,莹萱每次见了我这个父亲,能离多远就离多远,可对玉儿呢,就是百分百的依赖。”
太后有些感动,黛玉给了她一个很高的评价,伸手握住了水泓的手,看他的眼光一直望着莹萱,安慰道:“对莹萱,你是有心结的,唉,庆妃已经死了,你就把心思都放下吧,那总是你的亲骨肉,玉儿进宫之前,还不是莹萱整日陪着母后解闷,再说如果不是你不肯要孩子,庆妃也不会出此下策。”
水泓点着头,心思却飘的远了,玉儿说她要亲审,审是审,可他也要帮忙才行,一个在明一个在暗,这案子才能快些告破。
地牢终年不见阳光,一脚踩进去,就觉得阴森森的,雪雁提着食盒跟在身后有些害怕,说道:“娘娘真的要进去吗?”
“不进去怎么能见到晶绿,你若害怕就留在外面。”雪雁连忙摇头,对方才的话有些后悔,晶绿住在里边都不怕,她怎么能说怕,况且身边有廉贞和贪狼保护着。
越往里走越阴森,好在很干燥,黛玉闭起眼睛过了一会儿才适应里边的黑暗,随着狱卒来到了里边的一间,牢房里空空的,只有一张小桌子,上面点着一盏油灯,晶绿靠墙而坐,头发已经乱了。
“晶绿。”
“娘娘。”晶绿几步上前,扶着栏杆,黛玉示意狱卒开门,一弯腰已经走了进去,晶绿退后两步向着黛玉行大礼,黛玉也不怕脏,回身就要往木板搭成的床上坐去,晶绿忙道:“娘娘,此处不洁,您快回宫去吧。”
雪雁连忙上前铺了条手帕,黛玉坐下说道:“你可以睡在这里,我坐一坐又有什么关系,晶绿,我相信你,可现在不论是供词还是舆论对你都很不利,把那日的事再重复一遍,一定要仔细回忆,不可遗漏一处地方,廉贞笔录。”
晶绿将那日过程复述了一遍,黛玉摇摇头,还是找不出任何破绽,晶绿自探春手中接过食盒一路送到莹萱那儿,眼看着奶妈喂给莹萱吃,这中间即没经过别人的手,也没人搭讪说话,看着晶绿眼含泪珠,黛玉安慰了几句,失望的出了牢房。
回到了关雎宫,黛玉命人请来方医正询问马钱子的长像与特点,方医正正巧拿来了一枚马钱子的种子,说道:“娘娘您看,小公主所中之毒就是这东西磨成的粉,多亏量少,数量再多一些,必死无疑,奇怪的是,臣后来在马钱子粉中又验出了一种东西,却是普通的黄豆磨成的粉,臣百思不得其解,不知何意。”
黄豆粉?黛玉更想不通,问道:“宫里御药房存放的你们有数量记载吗?”
方医正忙道:“都有记载,虽然可以用在药里,因是巨毒之物,从来都是妥善保管,而且每次用药皆由臣亲自核对药方,不入药向来是整个保存,只有在用的时候才会磨成粉,臣已经查过了,宫里的马钱子一个不少。”
黛玉咬着下唇,眼睛望向远方,说道:“宫里的即没动,或许这东西是从宫外来的,即是巨毒,那么京城里各大药店卖出的数量也就有限,贪狼去查。”
方医正听此言忙道:“皇贵妃言之有理,马钱子这种东西,不是哪个坐堂大夫都敢用的,卖这个药的药店也是少之又少,贪狼,你只去字号大的药店去问。”
得到黛玉的首肯,贪狼行礼说道:“奴才这就去。”
召集了关雎宫中所有的宫女太监,小太监搬了座来,也跪在一边,黛玉居高临下的看着奴才们,个个恭恭敬敬的跪在下面,无一声咳嗽,无一人乱动。
“本宫向来宽厚,自从掌管宫里事务之后,赏多罚少,虽然偶尔刻薄,却并不寡恩,莹萱公主中毒,矛头直指关雎宫,虽然被关起来的是晶绿,但关雎宫人人都有嫌疑,莹萱公主一旦有了危险,关雎宫上上下下一个也休想逃脱,从现在起,都给本宫打点精神来,将你们知道的,可疑的事全部告诉侍卫廉贞,早日查清罪魁,洗脱嫌疑。”